檢查相冊,心滿意足暗滅手機。他注視著側臉埋在枕頭裏的周筠,睡覺時的他安靜乖巧,沒有平時的一身刺。今天醒來,周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重新建一個扣扣號,以備不時之需。中午一中高三部坐上了回學校的大巴車。大巴車在學校靠點,老師確保學生全部返回後解散,各回各家。應羽澤也終於在周筠回家之前要到了人渣的扣扣號。他複製那一串數字到搜索欄,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全黑頭像的賬號。點擊添加,等待著對麵的通過。周筠回到鸚鵡巷子,去隔壁把大壯接回家,將近兩天沒見,大壯聽到院子裏有他的聲音,撒歡地從屋子裏跑出來。周筠也不嫌棄它的爪子有沒有土,抱起瘦瘦的一輛狗跟陳姨道謝,之後回了家。坐了三個小時車,身上頓感疲憊,周筠沒有立即去休息,而是帶著柯基出門散步,回來又在小院裏陪著大壯玩了兩個小時直到天黑。今天氣溫回升,溫度比平時高了五度,進入秋天涼爽久了,此時在家遭受悶熱襲擊。周筠破天荒地洗了夏天才會洗的涼水澡,睡衣扣子沒有全部扣上,距離領口餘了兩顆,頭上罩著鬆軟的毛巾從浴室裏走出來。手機查看群消息,又從vx跳到扣扣。他把新建的扣扣號給了應羽澤,登上賬號果不其然跳出紅點,是一條好友申請。應羽澤加了過來。周筠猶豫一陣點擊通過,他想知道應羽澤這麽執著跟他要聯係方式是為了什麽。消息通過沒多久,對方發來了一張照片。照片中一大一小兩隻手握在一起,指甲整潔幹淨指骨修長,十根手指纏在一起好不親昵。周筠瞬間認出來了那是他和應羽澤的手。什麽時候拍的?照片背景是景區宿舍的被子,照片拍攝時間是今天早上。照片發過來後有兩分鍾空白時間,兩分鍾過去才有下條消息。“周筠,好不好看。”周筠心裏一咯噔,以為應羽澤認出扣扣號下是自己,正不知道如何應對,下一條消息馬不停蹄的發了過來。是一條長達十秒的語音。應羽澤心情舒暢,嗓音像古琴一樣動聽,“不好意思發錯了,把你看成周筠了,這是我和周筠的照片。”“……”周筠一臉不可置信。他到底要幹什麽。難道應羽澤是想用這種方式,讓他和編造出來的喜歡對象分手?之前對方莫名其妙的行為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不是直男也要和自己親吻,讓有什麽想做的想說的都去找他,為的就是讓自己和喜歡的人斷關係。應羽澤三番四次對這個虛擬對象抱有敵意,周筠感覺是他覺得對方不是好人才會不讓自己與之交往。以他分手為目的引誘他,周筠沒想到應羽澤思想如此跳脫。可分開又能怎麽樣,應羽澤再繼續違背本心跟他進行親密關係,確保他不會回頭找對方。這並不是周筠想要的,也沒想到應羽澤會為自己做到這份上。他現在和應羽澤最好的距離就是離得遠遠的,初吻得到了,他也別無所求。相比應羽澤引誘他和人分開,和分開後應羽澤繼續被迫和他保持親密關係,倒不如他表現出對喜歡對象的死心塌地,徹底斷了應羽澤想讓兩人分開的念頭。應羽澤把照片發過去,心情大好。下一刻,手機上接連收到兩條消息。“我一般隻看他單人照。”下麵是一張快閃圖。應羽澤右眼皮跳了兩下,手指將照片點開。照片中周筠領口寬鬆,頭上罩著鬆軟的毛巾,雙眼濕漉漉地看著鏡頭,眼神曖昧又清澈。應羽澤眼神一直,還不等細看,三秒時間已過,快閃圖消息。“……”“艸!”第47章 隻存在三秒的快閃照片,給應羽澤留下深刻記憶。照片拍的不是周筠的正麵,不是周筠的背麵,而是周筠的另一麵。他就是天天做狗,在周筠床邊吠,嗓子都吠啞了,也看不到人渣給他發來照片中的周筠。周筠怎麽長這麽白,眼型形狀怎麽那麽獨特,穿衣服永遠一絲不苟,人渣發來的照片中睡衣紐扣卻解開兩顆。是特意為了給人渣拍照片解開的嗎?他在照片中看見了周筠的鎖骨,脆弱的脖頸和含著水波的眼睛。反複點擊已經裂開的圖片,想要再看。可快閃圖時效已過,圖片已經死了。心中有大卡車轟隆亂撞,在胸腔裏瘋狂肇事。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戀愛起來是什麽樣子。周筠墜入愛河了。應羽澤抓心撓肝,恨不得以頭搶地,周筠到底有多少麵是他不知道的!對方就像個百寶箱,每拿出一樣東西都惹得人讚歎連連。周筠又有多少麵是那個人渣知道的呢。他隻能看三秒的東西,那個人渣手裏說不定還有更多。說不定相冊裏數不勝數,他發過去的牽手照是偷拍,對方發來的單人照是周筠主動拍!為什麽周筠都沒主動給他發過照片,雖然他也沒要過,但不要就不給了嗎?!他回複消息:“發的什麽東西,沒看清。”對麵很快回答。“周筠的單人照。”“口說無憑。”“……”周筠默默點擊應右上角,將應羽澤的備注改成“大瞎子。”剛剛拍完照片發過去,周筠羞恥地將原片徹底從手機刪除,沒有勇氣再看那張照片第二眼,圖片裏的自己陌生的可怕。就算應羽澤沒看清,他也沒有第二張可以發給他。幹脆直接不回消息玩失蹤。應羽澤偏偏不如他願。“在幹嘛?”“為什麽不說話?”“不發照片是因為你沒有嗎?”“承認吧,你和周筠也沒有太親密。”手機在桌麵上不斷震動讓人心尖跟著酥麻,周筠心裏嘀咕,話怎麽這麽多。應羽澤從小話就不少,他說話也有人捧著。記得差點被人販子捂死住院的第一個晚上,應羽澤自告奮勇跟他一起睡覺。說弟弟沒他睡不著,從小就愛當英雄。那一夜應羽澤支著漏風的門牙不斷跟他說話,說著說著把自己說睡著了。想起當時對方的模樣,周筠不自覺笑了出來。“在聊天。”應羽澤:“在聊天為什麽不回消息。”“在跟周筠聊,沒空理你。”消息發出,對麵安靜一兩秒,又開始了新一波的轟炸。“問你為什麽不回消息,誰問你跟誰聊天了?”“我平時和周筠聊天聊得比你多。”“你不知道我和周筠是鄰居吧,我還和他一個學校。”“誰好奇你和周筠聊什麽。”“我根本不想知道。”周筠簡單明了回複:“哦。”消息發出,這次對麵徹底消停了下來,周筠坐在桌前專心致誌的學習。照常學習到深夜十二點,扭扭發僵的脖子,伸了個懶腰,周筠打著哈氣從椅子上站起來,尋找大壯把狗帶到房間一起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