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嘴角下意識抽了一下,神色恢複正常。應羽澤也並沒有投來目光,目不斜視離開。季小明趕緊去跟上,“周筠,改天再聊。”應羽澤腿長步子大,現在臉色臭得能一拳打死一頭牛。季小明快走幾步,“應哥,你和會長怎麽成這樣了?”應羽澤口吻山雨欲來,“問我幹嘛,我還想問他為什麽這麽煩我。”應羽澤和周筠不歡而散,沒人知道原因,兩人誰也不說。應羽澤也低過頭,平時沒臉沒皮,被罵幾句心裏很快就過去,想找周筠和好。以前又不是沒被周筠罵過,這次也就比以前罵恨了點。羞恥和憤怒過後,他決定主動緩和。結果以失敗告終。周筠正常上下學,哪怕晚上應羽澤的車等在路邊,他也像沒看見一樣直接路過。就此兩人徹底鬧掰。午夜十二點,周筠關掉臥室燈躺到床上,心中壓抑萬分,生活又回到以前的枯燥無味。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周筠,是你活該。他現在連月亮都不敢再多看,怕想起情人湖的夜晚。他淺嚐即止的初戀,是埋藏在心底最大的秘密。也許他該像正常人一樣痛苦一場,常年來的冷靜,讓他連情感都無法表達好。鼻子酸澀喉嚨發癢,眼淚沒有湧出的跡象。就在這時,樓梯傳來乒哩乓啷的聲音。是大壯在家裏跑酷,狗最近睡覺時間都在後半夜,現在是大壯精神的時候,在家裏蹦蹦跳跳散發活力。他給柯基留了門,輕輕一撞就能進來以免它後半夜進不來著急。爪子劃在地板上的聲音,柯基離床邊越來越近,抬起前爪扒著床讓肥短的身子站立。小狗在他身邊放了什麽。周筠借著月光看。碎花床單上是幾粒狗糧。“汪!”柯基小聲叫喚,晃悠著屁股。小狗不懂周筠為什麽傷心,把自己食物分給他希望能跟他一樣因為吃到飯開心,小狗隻希望周筠能夠快樂。小狗的愛真誠熱烈,這個世界上不能沒有小狗。.“應羽澤你無法無天了是不是!把同學打成這樣叫你家長過來!”應羽澤嘴角猩紅帶著傷,雙手插兜站在教導處,看著窗外,全當教導主任的話是耳旁風。“你聽沒聽我說話!”應羽澤被吵得不耐煩,“沒有。”被打同學扶著額頭,鼻青臉腫,虛弱地坐在教導處的沙發上。“你看看你把同學打得什麽樣,站鬥站不起來!”應羽澤瞄他一眼,“他裝的。”“他臉上的傷不是你打的?”應羽澤不說話了。巧了,還真是他打的。“為什麽打架?!”哪有什麽為什麽。應羽澤直接了當,“看他不順眼。”“你校園暴力是不是,沒人管得了你了還!”應羽澤不疼不癢,人打了,他爽了,歉也不道,頭也不低。任教導主任怎麽說。“趙鵬翱你說,他為什麽打你!”打架這事得雙方都調查了解到,不能偏袒任何一方,隻不過現在趙鵬翱模樣看著可憐,被打得說話都費勁。人總會第一時間同情弱勢方。兩人打架被舉報到教導處,教導主任趕到時應羽澤壓著人打,四五個人一起上去才攔下來。趙鵬翱現在就是喘口氣都覺得腹部肌肉撕裂疼,他今天早上抽煙剛被學生會長逮,和朋友聚在一起罵人。誰沒個抱怨的時候,最煩的就是多管閑事的人。“周筠他爹死了,誰知道他媽做什麽不幹淨生意養他。”“死得好。”胡言穢語隻管挑難聽的說,誰管是不是真相。他和朋友說得正來勁,誰知道應羽澤上來就是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一開始朋友還有上前幫忙的,結果被應羽澤揍怕了都跑了,隻留下他差點歸西當場。還好教導主任來得及時,眼看著趙鵬翱要沒意識的時候把人解救出來。“不知道,他衝上來就打我,我根本沒惹過他。”誰都沒把話說開,應羽澤不願意說,趙鵬翱不敢說。為什麽不願意說。還能為什麽。看了眼推門進來的周筠,那話他還能讓周筠聽見。除了他誰還管周筠死活。應羽澤突然覺得自己賤的要命,前幾天被人那麽說,現在還怕周筠聽見這些傷心。他就算說出實情,人家也未必領他好意。越想越憋屈。應羽澤幹脆不看周筠。雙方叫了家長,應衷最近休息,接到學校的電話立馬就趕過來了。進來不由分說,照著應羽澤的臉就是一耳光。少年的臉被打偏。周筠身心劇震。“應叔叔!”教導主任也沒想到家長會這麽偏激。應衷氣憤地指的應羽澤,“丟人現眼的東西。”應羽澤吐出口血唾沫,罵領了,巴掌也挨了,這也沒他什麽事了。叫家長來是解決事情,學校都秉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再讓應羽澤在這裏待下去隻會激化矛盾。教導主任:“周筠,你帶趙鵬翱和應羽澤先去醫務室把臉上的傷處理了。”趙鵬翱家長還沒到,孩子臉上的傷也不能這麽晾著,先簡單處理再說,以免感染。周筠帶著兩人去了校醫室,周筠拉開門進去,校醫不知道幹什麽去了,現在不在。“誰讓你進了?”應羽澤堵在門前威脅恐嚇。周筠看著被堵在門外的趙鵬翱,“你幹什麽?”應羽澤:“還能幹什麽,欺負人看不出來?”“讓他進來。”“行。”應羽澤後退,“你進吧。”趙鵬翱邁開腿。“進來老子就打死你。”“應羽澤!”周筠看不下去,“你做什麽?”應羽澤居高臨下看著他,“你管我幹什麽。”周筠深呼吸,如此混蛋的一麵才是應羽澤的常態。不讓進,周筠隻好拿紅藥水給在外麵的趙鵬翱,回來又找出碘伏給應羽澤。雪白的手在眼前略過,碘伏放到校醫室裏的休息床上。應羽澤看著周筠翻找創可貼的側臉。怎麽長這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