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為人知(Dusty G) 作者:Dusty G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句話還沒說完,一聲清脆的門鈴響從門口的方向傳來,阮玉京轉過頭,眼底浮現短暫的茫然。宮明決看出他的疑惑一般,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解釋道:“應該是送餐的。飛機晚點了,我九點鍾才落地。飛機餐不太合我口味。這邊也沒準備新鮮的食材。”一邊這麽說著,他走到門口,拉開門,一個穿製服的服務生下一刻出現在阮玉京的眼前。她如宮明決所說的那樣,臉上戴著餐飲行業專用的口罩,手上推著一隻中等尺寸的餐車。她很專業,並且十分熟悉公寓的布局,詢問過宮明決的用餐地點,目不斜視地將餐車推進餐廳。將樣式精美的餐具和看起來十分可口的菜肴擺放到餐桌上,她躬身朝二人行一個禮,推著餐車離開公寓。“哢嗒”一聲,帶上房門。【作者有話說】這張內容也很肥厚是不是?求求海星和評論,再求求作者關注,麽麽~以及,更新啦!後見天!第43章 喬蕊隨著房門被關閉,濃鬱的食物香氣開始在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裏蔓延。昏黃燈光下,胡桃木餐桌上的每一道菜肴看起來都分外美味。宮明決晚飯沒吃,此時早餓得不行,邁步走進餐廳,一邊對身後的阮玉京道:“這邊的廚師手藝挺不錯的。之前叫過幾次,味道都挺不錯。口味也不算重。你晚飯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嚐嚐?”阮玉京知道他隻是跟自己客氣,是幼年時耳濡目染、成年後身體力行,最終刻進骨髓裏的紳士禮儀在作怪。他做不到這種情況下下逐客令即便客人是阮玉京,阮玉京卻不能厚著臉皮繼續待下去。一句“不用了”幾乎湧到嘴邊,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不知怎的,變成了:“那就謝謝了,正好我晚飯也還沒吃。”宮明決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似的。阮玉京沒敢跟他對視,低著頭走到餐桌旁坐下來。宮明決便朝廚房的方向走去了。他點餐的時候,沒有考慮到阮玉京,現在送來的餐具便隻有他自己慣用的那一套。他去廚房取了一套餐具放在自己麵前,把桌麵上的另一套餐具推給阮玉京,然後拉開椅子坐下來。閑聊一樣,問阮玉京:“怎麽沒吃晚飯?”阮玉京正在用濕紙巾擦拭自己的手,聽見宮明決的問題,他將下午的行程複述出來,講給宮明決聽,“下午去總部述職。去的時候天還沒黑,出來的時候晚餐時間已經錯過了。正好收到你的消息說在這邊見麵,就……”“那我如果不買夜宵,你今晚就不吃了?”宮明決臉上雖然沒有表情,語氣莫名顯得嚴厲,帶著顯而易見的責怪,“你飲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規律了?”阮玉京看向他。宮明決這才意識到自己多管閑事似的,把頭低下去,過了足有半分鍾的樣子,他重新拿起筷子,“這個魚我之前點過一次,味道還不錯,你也嚐嚐。”“嗯。”“米飯一碗夠不夠?要不要我讓他們再送一點上來?”“不用。太晚了。我吃不了太多,稍微墊墊肚子就可以。”“隨你。”他們麵對麵吃完夜宵,時間無限逼近深夜十一點。宮明決起身收拾餐桌,阮玉京走過去給他幫忙。很快碗筷和餐餘垃圾都被收拾幹淨,阮玉京也再沒了繼續逗留的理由,他把外套從衣架上拿下來,擱在臂彎裏。“謝謝你的夜宵。味道很不錯。”宮明決立在他身後看著他。光從他身後照來,將他的身形映照得愈發挺拔和高大。袖口挽到臂彎,露出結實的肌肉和流暢的小臂線條。肩膀橫闊,身姿如雲頂雪鬆一般挺拔屹立。“不用。”他朝阮玉京點點頭,淡聲應說:“路上注意安全。”阮玉京轉身握上門把手。按開門之前,他重新回過頭來。宮明決:“還有事?”阮玉京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眉眼在背光處顯得異常冷峻和鋒利,像開鋒的刀,亦或刻意豎起來的尖銳的刺,讓阮玉京一時有些回想不起來,他笑起來是什麽模樣?“上周……我碰到喬蕊了。”“……”“聽宮安藍說,你親自給她挑了禮物。你還親手給她寫了賀卡。你們這些年……關係一直很好嗎?”宮明決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阮玉京便看見他勾起一側唇角,露出一個十分淺淡的笑不是那種真心實意的笑,弧度出現一瞬就消失了,像一小片雪花落在被熱浪烘烤得熾熱的地麵上,殘留幾分苦澀的意味堆積在他的眼角和眉梢。“我如果跟她關係很好……”他淡淡地說:“現在出現在這間公寓裏的人就該是她,而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這樣站著,進行這段對話。小京,別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了,好嗎?”他抬起手,隨意地朝阮玉京揮一揮,轉身走進屋子裏,“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宮明決這次去榕城待的時間比預期還要久一些,倒不是碰上了硬茬,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而是折返前一天,意外收到了賀家給他送來的賀老爺子壽辰的邀請函。賀家原本跟宮家一樣紮根在北城,因為賀殊寒的父親睡錯了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一大家子不得不夾起尾巴,回到榕城。賀家祖上曾經定居在榕城,憑借祖上的餘蔭,以及賀老爺子積累的人脈,賀家這些年的發展倒也還算不錯。賀殊寒在賀家不受歡迎,宮明決到了賀家卻頗受到了一番禮遇。壽宴擺了三天,除開第一天他過去露一個麵,後麵他都在賀老爺子的盛情款待之下,住在了賀家老宅。也因此,他原本定好的行程一再被打亂,再次回到北城,時間已經走到這周的末尾。走下飛機,他先乘車回了一趟白山茶莊園,見了一趟宮闕程。早年因為股票收購的事情,宮家跟賀家鬧得不太好看主要宮闕程不看好賀家的發展,盡管賀老爺子出麵請他不要把事情做絕,他依舊站到了賀家的對立麵。賀家被連根拔起驅逐出北城,有他宮闕程的一份功勞。這些年聽說賀家在南邊發展得不錯,他又萌生出幾分跟賀老爺子重修舊好的意思。聽完宮明決的拜壽經曆,他喜形於色地點點頭,“挺好。挺好。以後也要多走動走動。對了,那個賀殊寒”宮闕程從前是不太待見賀殊寒的不僅賀殊寒,宮明決的很多朋友,宮闕程都不太待見他倒是欣賞阮玉京,可惜宮明決跟阮玉京處不來。但在聽說賀老爺子之所以對宮明決青眼有加,完全看在這個大明星的份上賀殊寒還沒在娛樂圈立足的時候,遇到過不少麻煩,因為宮明決的庇護,才得以順利發展到今天得知賀家其他人不太待見賀殊寒,賀老爺子卻很看重這個孫輩之後,他叫宮明決不要拘泥於身份,有時間的話,也把賀殊寒喊來家裏吃吃飯。宮明決點頭一一應下,讓司機載他見聞璋。聞璋喜歡侍弄花草,也喜歡看書聽戲,除了參加社交場合的必要聚會,她閑暇時間都待在莊園南邊的一幢小樓裏。那幢小樓距離宮闕程所在的主樓不算近,宮明決乘車好一會兒才抵達目的地。敲開小樓的門,他又從聞璋的貼身男仆口中得知,二嬸虞惠今日來家中作客的消息。宮明決的兩個叔叔性格都相對內斂,兩個嬸嬸卻都相當活潑。聞璋身體之所以一直不好,無非心裏藏了太多事,又無處訴說。有這兩位嬸嬸在,她的情況就好多了,宮明決因此一向都非常歡迎這二位的到來。朝男仆道過謝,宮明決邁步走上二樓。他無意打擾兩位長輩聊天,打算跟聞璋打一聲招呼便離開。走上二樓,看見一道嬌小身影,鬼鬼祟祟地扒在門板上,不出意外正偷聽屋子裏的人說話。走進了一看,那道鬼祟人影不是自家那個缺心眼的妹妹,又是誰?巧了,正好宮明決想找她算算賬。宮明決都多久沒跟喬蕊聯係了,最近一次聯係也不能算是聯係還是在她的撒嬌耍賴之下,給喬蕊寫了一張賀卡。就那麽一張平平無奇的“祝賀畫展成功舉辦”的賀卡,到了她嘴裏,不知道被渲染成什麽鬼樣子,害得阮玉京那樣沉得住氣的人,都忍不住跑過來找宮明決對峙。“幹什麽呢?”宮明決屈指敲了一下女孩的後腦勺,問道:“大白天在自己家做賊。”宮明決敲得有點重但不算特別重,宮安藍主要還是因為做賊心虛,被他嚇得差一點原地起跳。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回頭朝他比一個“噓”,然後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去過道的另一頭,壓著聲音,“你聲音小一點,二嬸正在裏麵哭呢。”虞惠?哭?宮明決第一反應便是二叔宮商程出了什麽事情生意上、生活上,都有可能,宮安藍卻搖頭,“不是二叔,是念念。”宮商程和虞惠育有一個獨生女,名叫宮霏念,今年下半年,女孩兒剛被送出國念書。宮霏念今年剛滿18歲,可以說是宮明決看著長大的,因此感情格外深厚。“念念怎麽了?”“不清楚。聽說是跟人打架了。挺嚴重的。有可能被勸退。”“念念那麽文靜,怎麽會跟人打架?”“那我就不知道了。”“二嬸來找爸爸幫忙?”“不知道……應該吧……?”宮明決無語,“你這個牆角怎麽聽的?怎麽這個不知道,那個也不知道?”宮安藍抓狂地說:“還不是你!我剛剛才來聽,你就來打斷我了!”宮明決不再搭理她,邁步走到房門口,抬手敲響房門。很快門裏傳來一聲“請進”,宮明決推開房門走進去。屋子裏果不其然坐了兩個人,虞惠的眼眶也果不其然是紅的。宮明決走到二人對麵坐下來,先抽一張紙巾讓虞惠擦臉,然後開始詢問事情的前因後果。十多分鍾後,他弄明白情況。白人雖然一直叫囂著種族平等,真正落實的時候,落差卻巨大。上周四下午,宮霏念替一個華人女孩出頭,對一個白人男孩動了手。動手的過程在公開場合之下發生,事實可以說非常清晰明了,白人男孩挑釁在先,說出口的話倘或發在社交媒體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宮霏念動手在後,即便下手稍微重一些,頂多認為是反應過激。事情的麻煩之處在於,白人男孩的家族背景深厚,祖祖輩輩都是那學校畢業的不說,每一代都有叫得上名字的政治人物。幾代積累下來,那家人不知道往學校捐了多少東西,宮霏念他們上課的教室、自習的圖書館、休息的宿舍……一定概率都是那家人捐建的。男孩這次雖然傷得不重,臉卻丟得不輕一個alpha男的,1v1,居然沒打過一個beta女的。大概為了挽回丟失的臉麵,他讓家裏人對學校施壓,要求學校嚴肅處理宮霏念。學校據說一開始還試圖息事寧人,打算兩邊各打五十大板,後麵頂不住壓力,私聊宮霏念,要求她給白人男孩道歉。宮霏念拒絕道歉。聞璋說:“我剛才已經給你父親打過電話了,他的意思也是讓念念道歉。”虞惠抽泣著說:“要是能道歉,早就道歉了啊。那丫頭被你二叔慣的,脾氣一上來,誰都勸不住!你二叔昨天一早就過去了,勸一天了,沒用啊……”宮安藍說:“可是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念念的錯啊,本來就是那個家夥先挑事,他要是不說那些難聽的話,念念會跟他動手嗎?”聞璋說:“道理是這樣講沒錯,可是現在這個情況……”虞惠又哭起來,“你們二叔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如果念念堅持不肯道歉,學校可能就要勸退她了……”聞璋輕輕“啊”了一聲,“怎麽這樣啊……”宮安藍卻不以為然,“勸退就勸退唄,念念成績那麽好,在哪兒上學不是上?讓她回國啊,隨便捐個圖書館,國內重點隨便她挑。”宮明決抬起手,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宮安藍的後腦勺。宮安藍立刻“嗷”一聲,痛呼出聲,“哥,你幹嘛又打我啊?我又沒說錯話!”宮明決沒理她,沉吟片刻,望向麵前的omega女人,“二嬸,您打電話問問二叔,如果對方肯先道歉,那讓念念給人家道一個歉,行不行?”虞惠張了張嘴,眼神猶疑,“……他都能對學校施壓,他怎麽可能願意先道歉?就算……”宮明決說:“您先去問問,如果念念答應,我再給您想想辦法。”虞惠見他說得這樣篤定,心裏萌生一些猜想。宮明決高中畢業後,雖然申請了國內的大學,也順利被錄取了,國內念了兩年之後,他申請去了國外。他在那邊就讀的金融學院據說囊括不少權貴子弟,其中也許就有能幫忙解決問題的人,他又是個極擅長交朋友的……虞惠趕忙點了點頭,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幾分鍾後,她笑著走回來,告訴宮明決:“可以,念念說,對方要是願意先道歉,她承認一下自己力氣的確用太大了也不是不行,唉這孩子……”宮明決點點頭,拿著手機走去外間。他打電話的時間比虞惠還要稍微短一些,回來後,對屋子裏的三個omega說:“可以了,我同學答應出麵幫忙協調,他的號碼我已經發給二叔了,下午應該就會有消息。”虞惠雖然早有預料,依然激動得差點哭出聲來,“小決,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跟你二叔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