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翹優雅持重地一笑,低聲在魔王耳邊說:“親家公,吃好喝好啊。”魔王:“……”葉西杳知道自己不該笑,但就是沒忍住,在魔王黑著臉接過薛翹遞來的一大碗米飯時,他捂著臉大笑起來。其他人坐得比較遠,並不知道薛翹剛才都說了些什麽,也不知道葉西杳在笑些什麽,但看著他笑,也就跟著一起樂。葉西杳有些笑累了,戳了戳邢恕的胳膊,問他:“你跟小姨說什麽了?”他以為邢恕頂多就是把魔王和自己的關係告訴了薛翹,沒想到邢恕說:“我告訴她,賽勒今天是過來考察我的。本意是想讓她今天收斂點,別搞出什麽幺蛾子。”誰知道薛翹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了。薛翹其實是好意,她聽說那小孩竟然是魔王變的,又想著魔王是葉西杳的父親,這次來考察邢恕,那她作為邢恕的家人肯定得表表誠意。可是她的誠意完全踩在魔王的雷點上。邢恕覺得自己和魔王本就有些微妙的翁婿關係現在要徹底陷入土崩瓦解的狀態了。邢恕越想越哭笑不得,在桌子底下踹了薛翹一腳。然而薛翹卻好像沒有感覺到,繼續給魔王賽勒夾菜。那頭的魔王黑著臉說不用,薛翹卻道:“得多吃點,你正在長身體呢。”魔王:“……”邢恕:“……”葉西杳:“噗。”第58章 這頓飯吃了很久,結束的時候,喬林川和許星陽主動去洗碗,秦在有事先走,陸蔻跟著薛翹兩個人一起在客廳玩遊戲。葉西杳本來以為,魔王賽勒今天專程過來是有事找他,或者至少要跟他聊些什麽,因此飯後就一直等著魔王主動說話。卻沒想到,最後賽勒隻對葉西杳說了一句:“我逗留太久,得走了。”雖然他是魔王,力量應該很強大,但卻因為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了某一件事情上,導致他的本體比想象中更加虛弱。如果能夠留在魔王自己的領域,力量就可以得到及時的恢複,但在人間相隔甚遠,顧得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其實這個事情說起來複雜,要解決也很簡單他不用本體親自過來就行。找個傀儡,又或者附身在某個軀殼上麵。就比如之前,他借用厄羅耳的身體,暫時寄宿一縷意識在上麵,也可以來找葉西杳。而且這樣既不消耗力量,也不用著急離開。但賽勒似乎對於用本體來見葉西杳這件事有著奇怪的執著。所以隻能匆忙地來,匆忙地走了。看到賽勒匆忙離去的樣子,葉西杳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諸事纏身的魔王特地過來吃這一頓不算很豐盛的人類午餐,其實唯一的目的,隻是看看自己而已。葉西杳也不知道相距二十多年的重逢對賽勒而言意味著什麽,但他知道,他見到賽勒時,心裏是開心的。大概賽勒也是吧。送走了那位傲嬌的魔王以後,葉西杳轉身去找邢恕,正好看見邢恕和駱以極在說話。看見他過去,駱以極立刻將事情又轉述了一遍。原來是聯盟都會海風口安全局分局的魔氣檢測發出了警報,但一直沒能定位到魔物方向,請求總部這邊支援。沒定位到魔物,說明那個魔物還沒有犯事,而且有可能力量不強。但因為安全局分局的驅魔特警能力有限,讓他們自己追蹤,可能會浪費很多時間。他們知道總局這邊有能人,自然是會先打個電話過來問一問。這種情況,駱以極以前也是讓邢恕去,但邢恕肯定會先洋洋灑灑嘲諷對方一通,最後在眾人的央求之下勉為其難地去幫忙。對過去的邢恕而言,這種隻是追蹤而不作戰的驅魔行動,完全沒有意義,所以要請他出麵很難。但現在有了葉西杳,就不一樣了。駱以極這次根本不和邢恕多說,直接轉頭先問葉西杳的意思他敢打賭,隻要葉西杳點頭,邢恕一個字都不會多說。葉西杳聽完後當然是義不容辭,當場答應:“好,那我們去幫忙。”邢恕還是習慣性地想嘲諷一下海風口那邊的安全局:“這些家夥連這種小事都……”“這不是小事。”葉西杳打斷說,“對我們而言魔物不算什麽,但對人類而言,哪怕隻是一個低級的魔種,也有致命的危險。我們得快點把那個魔物找出來解決掉。”邢恕頓時老實:“嗯嗯,聽你的。”葉西杳對邢恕欣慰一笑。其實葉西杳這麽積極,也不完全是因為擔心魔物作祟。他知道這次的行動並沒有那麽緊急,就算沒有他們,那邊的安全局應該也能自己處理,隻是需要的時間更長,也可能會浪費更多的警力。葉西杳之所以如此果決地答應支援,也是因為他想為人類做點什麽。他在這裏所創造的價值越多,歸屬感也就越強。這是一種和過去截然不同的體驗,不是隨隨便便打個零工賺點生活費,也不是謹小慎微躲躲藏藏追求相安無事。他在被這裏的人需要的那一刻,就成為了他們的同類。也許可以說是葉西杳前二十多年不安全感的殘留,但更多的,是他想彌補那些年沒有來得及和這個世界建立的聯結。所以不管大事小事,他都願意去做。隻要他還在這裏生活。更何況,如今他不是一個人在這世上獨行。他身邊有邢恕。邢恕總能猜到他想要什麽,也願意不問緣由不顧後果地陪他一起,所以再無聊的事也會變有趣,再乏味的工作也會成為期待,再安靜的時刻也感到幸福。就在這時,葉西杳忽然聽見邢恕對駱以極說了句:“對了,我記得海風口那邊,是不是有聯盟軍隊駐地?”他好奇地望過去。“嗯,海風口那邊有個很大的武裝軍事基地。”駱以極問,“怎麽了?這次驅魔需要他們幫忙?”駱以極不知道邢恕問這句話的目的,以為和驅魔有關。但葉西杳聽到這裏,卻莫名其妙感覺背脊一涼。邢恕點了點頭:“是有個小忙。”駱以極一聽,奇了,邢恕驅魔什麽時候求過別人幫忙?更何況他現在和葉西杳還是擁有神力的存在。能讓邢恕開這個口,一定非同小可。他問:“你需要幫忙?什麽事?”邢恕說:“把他們的軍服給我弄一套,作戰服和日常訓練服都要。還有別的什麽製服也各來一套吧。”駱以極:“……這是什麽意思啊?”邢恕:“你不懂,這是我和小寶之間的一點小小唔?”葉西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果斷捂住了他的嘴巴,笑著對駱以極說:“隻是以防萬一。萬一我們要進入軍事基地,穿著訓練服好辦事。”“這個不用擔心,你們兩個現在的身份在聯盟任何地方辦事都可以暢行無阻,就算不穿那身衣服,也沒人敢攔你們”駱以極說到一半,忽然接收到了邢恕警告的眼神,然後話鋒一轉,道,“但就算這樣,還是可以給你們準備一套軍服,以防萬一嘛。”邢恕無聲點頭,對他的識趣表示讚揚,然後又看著葉西杳,露出了邀賞的表情。葉西杳:“你真是……”算了。不管怎麽說,邢恕某種程度上確實是能猜到他喜歡的吧。/誰也沒想到的是,這次海風口的行動,在第二天下午就迅速了結了。那個魔種被當場抹殺,據說死得很慘。這件事,後來幾乎成了驅魔界的一個傳奇。很多驅魔師都說:“那兩個人強到不可思議,他們能用人類所不能想象的方法處決魔物。”雖然他們說的在理論上來講也不算錯。但其實……海風口的事純屬意外。那天,葉西杳和邢恕剛下飛機,正準備去安全局分局走一趟,結果在路上就遇到了那個魔種。根本都不需要他們親自去搜索。那魔種也很倒黴,它當時剛找到一個目標,附身在了出租車司機的身上,本來打算通過這個司機的身體,來吞噬更多乘客的靈魂。結果它附身以後,接到的第一單生意,就是葉西杳和邢恕。邢恕給葉西杳拉開車門的時候,立刻就感覺到了這個魔種的氣息。他和葉西杳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而那時,對未來一無所知的魔種也笑了。它作為一個低級魔物,隻能夠感覺出來葉西杳和邢恕的靈魂都很美味,於是以為自己將要得道升天。魔種直接把車開向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區域,準備好好飽餐一頓。車上放著音樂,後排的邢恕正在控訴葉西杳在機場差點給人留聯係方式的事。前排的魔種以為自己正在聽兩個獵物最後的遺言,所以津津有味。事情很簡單,就是葉西杳在機場被三個男生搭訕,當時邢恕正在旁邊給葉西杳買奶茶,一回頭發現有人偷家,拎著奶茶就跑回來了。那三個小子一看就是學生,很難說是高中還是大學,毛還沒長齊就學人家搭訕了。關鍵是葉西杳還對著他們笑嗬嗬的,幾個人不知道在聊什麽,說著說著就要拿出手機來加他們好友。邢恕瞬移一般,像山一樣就壓了過去,威脅意味十足地對那三人說:“滾。”這一聲,直接嚇得麵前三個男生汗毛倒立,都還來不及說別的,就夾尾巴跑掉了。身後的葉西杳悻悻地收了手機,看向邢恕:“你好凶。”這就是邢恕控訴的事情全貌。他氣的點當然不是葉西杳被搭訕。畢竟這是常有的事。邢恕是覺得葉西杳最後收回手機的表情,看起來很遺憾,於是在出租車上秋後算賬:“你剛才真想加他們好友?”葉西杳解釋說:“他們是三個做收養流浪貓狗公益的大學生,讓我掃碼關注他們的賬號,不是加私人好友。”一句話解釋清楚,邢恕立刻坐直了身子,開始反省:“那這麽說,我剛才豈不是顯得很無理取鬧?要不我現在停下車去追他們。”葉西杳笑了起來:“你追人家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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