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村修整了一番,同時也請教了荊浩一些陰門的事情,得到不少的消息。


    臨走時,荊浩還給了自己一塊陰槐木製作的令牌,說是在曲岩郡遇到麻煩什麽的,可以憑借此令牌求助其他陰門成員。


    楚墨道謝,便帶領姚廣孝等人離開。


    荊浩站在村前,望著楚墨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荊浩能判斷出楚墨確實是鬼戲一脈的陰門中人,經過交談發現,楚墨談吐不凡,學識淵博,絕非常人。


    加上他暗中觀察,發現楊繼業等人隱隱以楚墨為首,怕是來曆並不簡單。


    自己混跡江湖多年,可謂是步步為營,精於算計,才有了如今在陰門中的地位,此時結交楚墨,也算是一種投資。


    繼續趕路的楚墨,把玩著手中的令牌,感受到上麵傳來的絲絲涼意。


    姚廣孝來到楚墨身邊,道:“主公,此人怕是不簡單,屬下覺得他跟主公說的話半真半假,主公不可全信。”


    楚墨自然知道,因為交談中荊浩幾次對自己試探,他隻是沒有表現而已。


    見楚墨心中了然,姚廣孝也就不再說話。


    一行四人就這樣行走在官道上,此時秋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完全不同於沙漠的那種熾熱之感。


    胯下草原踏風的步伐也輕快了幾分。


    登州顯然不同於壕州,雖然同樣地廣人稀,行至許久也看不到人煙,官道四周也十分的荒涼,卻周邊有著大量低矮的灌木叢生長。


    荒野中有著綠色點綴,起碼一眼望去不再單調,甚至有幾分賞心悅目。


    突然,一隻金色凶禽從天空一閃而過,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的落在楚墨的肩膀上,親昵的蹭了蹭楚墨的臉。


    楚墨撫摸著金羽鷹順滑的羽毛,拿出一個獸元丹喂給了它,便收入了寄靈珠中。


    一行人就這樣走啊走,來到了一個交叉路口處。


    路口支起一個茅草小棚,其下一位跛腳老人正在爐灶前,搖晃蒲扇,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女孩收拾著桌椅。


    草棚前立有一塊牌子,上書“茶水解暑,三文錢一人。”


    看著空無客人的草棚,楚墨覺得有趣,便一步步向草棚內走去。


    小女孩見有人到來,開心的迎了上來,蹦蹦跳跳的來到楚墨身邊,道:“哥哥可是來喝茶的,我爺爺煮的茶可好喝了。”


    草棚中隻有兩張桌子,八張木椅,楚墨領著幾人坐在其中一個桌前,剛好坐下四人。


    老者滿臉笑意,一邊煮茶,一邊道:“客人先坐下歇上一歇,我馬上為客人煮茶。”


    楚墨笑著道:“老者不用著急,我們不急等著喝茶,趕了一天的先在小店歇歇。”


    交叉路口雖然聯通四方,卻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行人。


    楚墨好奇問道:“老者,你在這裏賣茶水,一天能賣上幾壺啊,我看此處也不像人多的樣子。”


    老者聞言哈哈一笑,道:“年紀大了,賣茶賣了一輩子了,混個溫飽就可以了,再說,就我這條件,有人來就不錯了。”


    楚墨連連點頭,又開口問道:“老者,這也是個好地方,四通八達,在個交界點上。”


    老者隻是嘿嘿一笑,沒做回答。


    手中熟練的沏好茶水,小女孩懂事的端到桌前,笑嘻嘻的道:“客人,慢用。”


    楚墨微微一笑,拿出幾塊點心道:“謝謝你啊,小妹妹,你可真能幹啊,在這裏幫爺爺的忙,哥哥請你吃點心。”


    小女孩一番猶豫,看著香甜的點心,咽了咽口水,還是接了過去。


    之間起蹬蹬蹬跑到爺爺身邊,將一塊點心遞到了爺爺手裏,道:“爺爺,那位哥哥給的點心,你也嚐嚐。”


    老者滿臉幸福的吃了一口,便將剩餘的還給了女孩。


    雖然日子過得貧窮,但一老一少並沒有抱怨生活,反而樂在其中。


    小女孩乖巧的坐在爐邊的小板凳上,吃著楚墨送的點心。


    楚墨笑著和老者搭話,問道:“老者,這條道路左邊通向的是哪裏啊?”


    老者依舊手拿蒲扇,扇著爐火,頭也不抬的回答道:“往左走啊,去的是大王莊。”


    楚墨將手指轉向一邊,問道:“那右邊這條路通向何處啊?”


    老者的眼皮抬了抬,道:“那裏啊,是柳公河的方向,過了河就達到百裏城了。”


    楚墨轉動身體,指著正前方道:“那沿著此路往前走,又是什麽地方。”


    老者的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眼神中帶著一絲的驚恐,顫顫巍巍道:“往前啊,那是鐵石嶺飛簷寨,乃是有名的窮山惡水之地。”


    楚墨瞥了老者一眼,似乎看出了一絲端倪,語氣隨意的問道:“哎,還沒有問老者貴姓啊?”


    老者淡淡的回答道:“老朽姓王,左邊大王莊便是老朽的家鄉。”


    楚墨點了點頭,吹了吹桌上的茶水,頓時隻感覺一股苦澀充斥著味蕾。


    忍不住讓楚墨皺了皺眉,甚至茶水中還夾雜著微小的碎茶葉,屬實的不好喝。


    似乎察覺到楚墨的表情,老者沒有絲毫的生氣,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看公子衣著不凡,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吧,可真難怪沒有將老朽辛苦煮的茶葉吐掉。”


    楚墨頓感一絲窘迫,不好意思的將茶水放到了木桌上。


    老者再次開口道:“我看公子剛剛接連問了小老兒一些問題,可是出門遊曆在外。”


    楚墨自是不願隱瞞,大方承認道:“老者好眼力,在下正是出門在外,準備各處遊曆一番。”


    老者聞言,卻是勸說道:“我觀公子剛剛的表情,似乎是想順著前路直走吧。”


    楚墨頓時倍感吃驚,道:“老者好眼力啊,居然能看出在下心中所想。”


    老者摸著胡子笑了起來,道:“不是小老兒的眼力好,隻是在這裏擺攤賣茶賣了一輩子,人多的時候每天見到數百人,隻是觀察揣摩的多了而已。”


    楚墨卻認真道:“老者一生煮茶賣茶,將一件尋常之事做到了極致,尤其是尋常之人。”


    聞言老者神情一亮,搖頭道:“哪裏哪裏,隻是一個疾病纏身,麵臨生死的莊稼漢子罷了。”


    楚墨卻笑著道:“哈哈,能將普普通通的苦籽茶煮到如此的水平,已遠超常人矣。”


    老者聞言,似是來了精神,快步來到楚墨身邊,一雙幹枯帶著老繭的手握住了楚墨,全身透著激動道,:“你居然嚐出了我茶中之道,怪矣,怪異。”


    楚墨卻笑著道:“隻要用心品茶,便可嚐出其中的韻味。”


    老者不住的點頭,道:“哪有如此的簡單,老夫窮極一生都在煮茶中度過,企圖找尋自己的茶道,可惜如今垂垂老矣,怕達不到心中要找的境界了。”


    楚墨自然看出了什麽,任憑布滿老繭的手握著,沒有搭話。


    老者自言自語的一陣,後略顯激動的看著楚墨道:“罷了,罷了,老夫今生怕是無緣此道,沒想到萬年能碰到個好苗子,就將此物送給你吧。”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磨損嚴重的麻紙,送到了楚墨的麵前。


    麻紙上的字就是老人的一生,楚墨沒有拒絕,而是認真的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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