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竹影搖擺,夾雜著空氣中傳來的陣陣讀書聲,倒是頗有意境。


    跟在楚墨身後的趙方傑此時還宛若在夢中一般,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做好心理準備的趙方傑終於開口詢問道:“楚公子,不,夫子,你真的是浩然書院的夫子?”


    楚墨沒有否認,畢竟有著這層身份在儒學盛行、書院遍地的鄆州可謂十分方便,至少都會賣上幾分麵子。


    “事前沒有告訴你並非是楚某刻意隱瞞,希望趙公子不要怪我才好。”


    楚墨清朗平靜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


    趙方傑見狀,連連擺手道:“不不,夫子客氣了,能碰到夫子,來這白鹿書院參觀感悟一番,對於我來說就已經是天賜機緣,我要感謝夫子才是。”


    楚墨笑著道:“咱們兩個就不要在這裏相互恭維了,趁著時間尚早,一起逛一逛這白鹿書院。”


    隨後楚墨一馬當先,直接循著讀書聲的方向緩緩走去。


    很快,楚墨便找到了讀書聲的來源,隻見在一處空地上,眾多稚子幼童乖乖的坐在草蒲團上,有板有眼的誦讀著書籍上的儒道至言。


    楚墨隻是聽了幾句便認出了學子們誦讀的文章,名喚《正氣長文》,乃是千百年來儒道啟蒙的書籍之一,正適合剛剛踏上儒學的孩童修習。


    看著眾多學子一臉認真的沉醉於讀書之中,楚墨會心一笑。


    眾多學子中,一位身穿長衫的中年文士正踱步巡視,其同樣沉醉其中,雙眼微眯、麵露笑意輕撫短須。


    似乎有所察覺一般,中年文士望向著了楚墨這邊,雖然開始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愕,但很快就衝著眾人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並微微點頭示意。


    楚墨同樣點頭回應,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楚墨率領眾人悄然退去,便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書院各處,很快便已經不知身在何處。


    穿過一處拱門,視野頓時變得開闊起來,原來書院有門直接連通周圍的竹林,遠遠望去有一處竹亭立於竹海間。


    裏麵似有學子在談論著什麽,時不時傳來爭辯和爽朗的笑聲。


    楚墨頓感興趣,直接率領眾人向竹亭處走去。


    行至竹亭處,隻見四位青年文士正討論著什麽,他們或坐或半躺,行為隨意,此時也正一臉好奇的望著突然來此的楚墨。


    楚墨見狀連忙見禮,道:“浩然書院楚墨,遊曆至此,被幾位的談論吸引至此,若有冒犯,還望見諒。”


    四人將楚墨一行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其中為首之人,一位麵容清瘦、舉止間帶著幾分自信的青衫學子道:“在下崔清樂,見過閣下,我們隻是對道聽途說的消息進行各自的分析探討,若是閣下有興趣可入亭來。”


    一位半躺著身穿靛色布衣的學子緩緩坐起身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衝著一旁麵容嚴肅的學子悄悄道:“朱孜睿,他怎麽還帶著一個和尚當護衛,你可識得他否?”


    旁邊的學子朱孜睿狠狠地瞪了一眼玩世不恭的學子,隨後衝著楚墨露出一絲歉意道:“楚公子,真是抱歉,單世玉並不是有意冒犯,他這人就如此的性格。”


    楚墨瀟灑一笑,道:“哈哈,單兄看來也是性情中人,在下怎會怪罪,今天能認識幾位就是人生一大快事。”


    最後,一位麵露堅毅,身姿挺拔的青年拱手介紹道:“在下何簫秋,見過楚公子。”


    楚墨應邀帶著眾人落座,崔清樂看著楚墨道:“前段時間浩然出院遭到海妖奇襲,聽聞乃是一位少年英傑讓其手下擊殺海妖,才保全了浩然城,應該就是楚公子吧。”


    楚墨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這種事情都已經傳播到了此處,還能被人一眼認出。


    不僅楚墨沒有想到,就連平時和崔清樂為知己好友的其餘三人似乎也沒有料到,都難以置信的望向楚墨,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既然被人認出,楚墨自然不會藏著掖著,直接道:“正是在下,看著妖族在我人族的地盤上殺戮我夏陽子民,隻要有半分血氣,都會選擇出手的。”


    單世玉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墨,有些難以置信道:“傳聞中的那人就是你啊,我聽說浩然書院的三位夫子十分看中你,還得到賢陽王親口承認為自己的子侄,你可是皇族之人?”


    見單世玉不分場合,一旁的朱孜睿忍不住嗬斥道:“狂徒,休得無禮,你這是問的什麽問題,還不快向楚公子道歉?”


    楚墨聞之哈哈一笑,倒是製止了單世玉的道歉行為。


    解釋道:“在下並非皇族,乃是壕州永安鎮人士,隻是在遊曆中結識唐斐塵,後應邀參加浩然書院舉辦的交流大會,才有幸見過賢陽王,子侄一說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大概是見我受到學院學子刁難,替我解圍罷了。”


    眾人聽到楚墨的解釋,眼中皆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至於信與不信完全不好猜測。


    單世玉似乎對楚墨十分的好奇,一直都在問東問西的,完全沒有注意旁邊臉色逐漸變黑的朱孜睿、何簫秋。


    最終,在二人壓迫警告的眼神下,單世玉才滿臉失落的躺在地上,不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這時,一臉堅毅的何簫秋向楚墨問道:“楚公子,你既然參加了浩然書院的交流大會,應該一睹鄭玄、範仲淹和王勃的風采了吧,他們真的很強嗎?”


    楚墨認真的看了一眼何簫秋,隨後回答道:“那是自然,鄭玄一人連敗書院幾位夫子;範仲淹和王勃各做出一篇傳遍天下的名文,自然絕非常人所比。”


    崔清樂在一旁插嘴道:“是啊,天下英才何其多也,我們終究不過井底之蛙罷了。”


    楚墨從其語氣中聽出一絲遺憾,隨後便問道:“崔兄何必妄自菲薄,我觀在座的幾位也決非常人,浩然書院交流文會似乎並無要求,幾位沒有去參加嗎?”


    崔清樂遺憾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四人因為一念之差卻留下偌大的遺憾,未能結識此等絕世天驕,未能與之論道一番,皆是遺憾矣。”


    楚墨寬慰幾人道:“我觀四位絕非常人,何必為遺憾而惋惜,王勃和範仲淹都還在鄆州,見麵隻是遲早的事情。”


    四人聞言,對於楚墨的寬慰之語連忙道謝。


    就這樣,楊繼業和薩爾良在幽靜的竹林中閉目養神,姚廣孝打坐悟禪,方文傑在一旁仔細的聆聽幾人交流,都是楚墨在與四人交談。


    不知不覺間時光飛逝,一幌便是黃昏,四人先後告辭離開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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