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蘿昏過去之後,立馬有兩個侍女,跑過來扶起她就要走。


    “等等。”常書銘叫住她們。


    “去告訴你們主上,今晚辰時三刻,常某登門拜訪,還望主上準備好茶點。”


    兩個侍女看了她一眼,也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就帶著姹蘿走了。


    見人都走了,常書銘垂眸看向,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雪見,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那隱隱約約的啜泣聲,縈繞在他的腦海,回蕩至深。


    他歎了口氣,始終無法做到鐵石心腸,也不知是愧疚,還是不忍。


    終於還是他傾身上前,拿下雪見覆蓋在臉上的手,為她擦拭眼淚。


    “別哭了,嗯。”


    他雙親皆在,他對於雪見的經曆,無法感同身受,唯一能做的也僅僅,隻是說一句,別哭了。


    可他不這樣做還好,一做,就深深觸碰到雪見,那根緊繃的弦。


    雪見猛地將他推開,常書銘沒想到她會這樣,猝不及防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他一臉不解的看向雪見。


    隻看見雪見擦幹臉上的淚水,倔強的看向他。


    “嗬,別同情我,我不需要。我會遵守承諾,帶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隻是別再用你那憐惜的眼神看向我,我不需要。”


    說完她便猛的跑回了房間,將自己藏進被子裏,失聲痛哭。


    還好,還好,她和常書銘隻是交換利益的關係而已,她利用常書銘的武功高強,進入煙雨台。


    而常書銘則是利用她的身份,拿到迷情蠱,他們兩個厚此薄彼而已,誰也不欠誰了。


    既然這樣,她為何還要在意,常書銘昨夜將她當成誰了呢。她剛沒了父親,這兩件事情還不能一概而論,她不能因為眼前的男人,而喪失了理智。


    她必須振作起來,她還需要錢,而且她還要活著離開煙雨台,她還要依靠常書銘呢?至於昨晚,她就當被狗咬了,她什麽也不記得了。


    隻是為什麽心裏這樣難受呢?她和常書銘也不過認識幾天,為何她感覺,被欺騙的這樣深,明明她知道什麽都是假的,不是嗎?


    常書銘聽著雪見的哭聲,心裏煩躁至極,一拳打到廊柱上,他也不知道,他剛才是在幹什麽,那話就衝口而出了。


    他深呼了幾口氣,才靜下心來,他已經離開數日,也不知道長公主那邊的情形如何了。


    常書銘坐在廊下,待房間裏的哭聲隱去,才進了房間。


    看見雪見呆坐在床上,常書銘走了過去,挨著她坐下。


    “我會對你負責。”


    此時此刻,他能說隻有這一句話。


    他的本意是想,拿到迷情蠱後就將,雪見殺了,除之而後快。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占了她的身子,這一切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也和原來的走向不一樣。


    他不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人,此刻卻犯了難。


    雪見聽見他這樣說,呆滯的眼睛裏有了反應,她看向常書銘,眼神戲謔:“怎麽?覺著我的身子還不錯,不打算得到迷情蠱後,將我殺了嗎?我以為哪怕我們發生了關係,你也還是會殺了我的。”


    可現在怎麽了這是?於心不忍了嗎?


    常書銘沒想過她會這樣說,隻是看向她,沒有一點被戳破心思的異樣。


    “你知道。”


    他不慌不忙的說道,毫無被戳穿心思的慌張。


    “一個人想要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是虎,與虎謀皮何等危險,你想要殺我的情緒,我怎麽會沒有感覺呢?”


    有好幾次在接近常書銘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常書銘身上那股冷意,那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


    她如果不是想要回煙雨台,再見蕭族長一麵,她不會冒那麽大的風險,和常書銘交易的。


    是常書銘低估了她,常書銘以為她愚不可昧,愚蠢好騙,可也不曾想到她也會洞察人心。


    “我從小就被拋棄,多少次死裏逃生,我最惜命了,怎麽會察覺不到呢?”


    她反問常書銘,多少次都從鬼門關走回來,她又怎麽會知道呢?


    這一刻常書銘看向她,眼神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算計,他倒是小看了雪見。


    常書銘說道:“我說,我會對你負責是真的。”


    以後我不會再殺你。


    這一句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他太過陰險狡詐,此話不一定當真。


    “負責?你會嗎?”


    雪見想問他,意兒是誰?可是又發現,或許在她能保住命的情況下,她隻要一離開煙雨台,就會和常書銘分道揚鑣的。


    畢竟他們都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心裏的鬼心思多的很,這樣整天在猜忌中過日子,她想她不會要的。


    所以,也無關真假了。


    事情發生到現在的地步,兩個人的心思,早已經擺在了明麵上麵,很多事情都已經是心知肚明了。


    常書銘也沒有在說話了,也沒有給雪見任何的承諾,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去叫人打水,洗漱一下,今晚我會帶你一起去找那個女人。”


    那個主上,神出鬼沒的,他今晚必須去好好會一會,在煙雨台耽擱的時間已經太久了,他必須盡快回到長公主身邊,以免生出什麽變故。


    他起身,似又想起些什麽,對著雪見囑咐道:“今晚必須跟我一起去,若談不攏我可以,帶你一起離開,不會叫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孤立無援。”


    這才去門口叫人。


    自此兩人在沒說話,伺候的下人進來看到房間裏,淩亂的一幕,皆是羞紅了臉。他們都是姑娘家,煙雨台外男極少,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


    伺候兩人沐浴更衣後,又備了吃食,兩人吃飽喝足後,才去了那個叫青鸞殿的地方。


    這一次房間外的侍衛,沒有阻攔他們,相反還親自給他們帶路,態度十分恭敬,與當日初來煙雨台時,大徑相庭。


    “他們為何變了態度?”雪見心裏十分沒底的問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一切小心,萬事有我。”


    常書銘牽過雪見的手,僅管雪見不願意,常書銘還是將她緊緊牽著。


    這一幕倒是給了兩人一種錯覺,若是不管那些身外事,如此這般,倒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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