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手中緊緊握住砍刀,和熒、派蒙一同騎在馬上,沿著踏韝砂的海岸線朝著海隻島的方向緩緩前行。


    由於行進速度較慢,直到白天他們才抵達了八醞島與踏韝砂之間的名椎灘。


    這裏是一片廣闊的淺灘,淺灘上布滿了許多船隻的殘骸,以及破損的盔甲和各式各樣受損的武器。


    空氣中彌漫著若隱若現的血腥氣息,這股味道仿佛已深深地滲透進沙灘之中,經久不散。


    飄浮在空中的派蒙突然眼睛微眯,指著前方的某個地方,驚訝地說道:“邵雲,你快看!那邊好像有人啊!”


    邵雲順著派蒙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兩名身材高大的幕府軍將一名反抗軍成員死死壓在地上。


    四周還躺著好幾具屍體,既有反抗軍的,也有幕府軍的。


    顯然,邵雲等人觸發了劇情,被壓在地上的人應該就是哲平那個小夥子了。


    邵雲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聲說道:“看起來,我們有個朋友受了傷呢。”


    說著,邵雲勒緊韁繩,讓馬停下,然後利落地跳下馬背。


    他伸手取下掛在馬鞍旁的蘭卡斯特連發步槍,轉頭看向坐在馬上的熒和派蒙,叮囑道:“你們在馬上好好待著,不要亂動,我過去看看情況。”


    說完,他手持蘭卡斯特連發步槍,朝著被幕府軍製服的哲平走去。


    一名幕府軍士兵注意到邵雲走過來,立刻警惕地發出警告:“喂!你……”


    然而,邵雲毫不猶豫,直接舉起手中的連發步槍,迅速扣動扳機。


    隻聽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瞬間穿透了那名幕府軍士兵的身體,給他帶來了致命一擊。


    另一名將哲平按在地上的幕府軍士兵見狀,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試圖拔出腰間的太刀。


    但邵雲動作更快,拉了一下杠杆,退彈,再次瞄準,扣動扳機,又一顆子彈射出。


    沒等那名幕府軍士兵把刀完全拔出,就已經中彈倒地,一命嗚呼。


    哲平目睹了這一切,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慶幸地自言自語道:“呼——得救了,我還以為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呢。沒想到第一次上戰場,就遇到這樣的事情,真是倒黴透頂……”


    邵雲慢慢走到哲平麵前,緩緩伸出手,開玩笑地說道:“但是你也很幸運,老天好像不想你這麽著急去見它。”


    哲平聽到這句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他也伸出手,讓邵雲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當哲平站穩後,他輕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然後看著邵雲,感激地說道:“多謝你出手相助,我是反抗軍蝦虎小隊成員,哲平。”


    邵雲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指著不遠處的馬匹,向哲平介紹道:“我叫邵雲,那邊坐在馬上的是我的一生摯愛‘熒’,而飄在空中的那個小可愛叫‘派蒙’。”


    哲平順著邵雲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高大威猛的博阿迪西亞上,眼神中流露出驚喜與好奇。


    他驚歎道:“那是馬!我的天啊,我隻在書裏見過!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真的了!”


    邵雲見狀,不禁微微一笑,他吹了個口哨,博阿迪西亞立刻聽話地載著熒還有派蒙走了過來。


    邵雲輕輕地拍了拍馬的脖子,轉頭看向哲平,笑著問道:“要不要摸一摸?”


    哲平連忙擺了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了,不了,多謝您的好意。”


    就在這時,哲平腦海中靈光一閃,打量著邵雲、坐在馬背上的熒以及派蒙,好奇地問道:“對了,看你們的穿著打扮,似乎並不是反抗軍的一員……難道你們是專程前來加入反抗軍的嗎?”


    邵雲心想,加入?不準確,我是來尋求合作一起打幕府的。


    然而,由於熒始終堅信三人是為了躲避戰亂而來,因此邵雲不得不繼續維持表麵的偽裝。


    於是,他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嗯,可以這麽說吧,我們剛剛從稻妻城中逃脫出來。但如果你們需要任何協助,我都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們。”


    在熒的耳朵裏,邵雲隻是跟哲平客氣了一下。


    但哲平一聽邵雲願意提供幫助,便自然而然地認為他將加入反抗軍,不禁欣喜若狂地說道:“太棒了!前些日子,我還聽到五郎大人抱怨近期人手短缺,你真是幫了大忙啊!”


    邵雲環顧四周,看著滿地的屍體,皺起眉頭說道:“這裏似乎不太適宜交談,不如我們一邊走一邊閑聊如何?”


    哲平點了點頭,指向遠方的八醞島方向,眼神堅定地說:“沒問題,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反抗軍的軍營,不過這路程可不近呢,剛好趁這個機會,我給你們講講反抗軍目前的情況吧。”


    坐在馬背上的熒看著四周滿地的屍體,眉頭微皺,語氣有些沉重地問:“那這些屍體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放在這裏不管吧?”


    哲平看了看地上的屍體,無奈地歎了口氣,搖搖頭說:“唉……我一個人實在搬不動這麽多屍體,隻能等回到軍營後再叫人來處理了。”


    邵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說:“好吧,那就先這樣吧,趕緊帶路吧。”


    說完,他便牽著載著熒和派蒙的博阿迪西亞,跟隨著哲平往無想刃狹間的西北方向走去,那裏正是反抗軍的營地所在之處。


    一路上,哲平詳細地向邵雲等人介紹著當前反抗軍麵臨的困境。


    他麵色凝重地說道:“我們反抗軍在正麵戰場上一直處於劣勢地位。幕府軍以維護所謂的‘永恒’為目標,而且他們還有天領奉行的大將九條裟羅親自率領,其實力相當強大。”


    “而我們這邊…因為「眼狩令」的關係,連持有神之眼的人都少之又少。目前還能頂住壓力,一方麵是靠珊瑚宮大人的各種奇謀妙計,另一方麵是靠五郎大人與反抗軍戰士們的英勇奮戰。”


    邵雲聽完後,在一旁認真地說道:“放心吧,這種日子很快就會結束的。”


    自己可沒有撒謊,有自己幫忙,以後你們海隻島看幕府那邊,就跟那關二爺看顏良似的,如插標賣首耳!


    哲平看到邵雲腰間奇怪樣式的神之眼,以為他在安慰自己,於是苦笑著回答道:“多謝您的安慰,多一個有神之眼的人站在我們這一邊,確實多一份勝算……”


    說到這裏,哲平惆悵的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渴望。


    “要是我也有神之眼就好了。”


    邵雲聽出了哲平話語中的羨慕之情,又聯想起那個惡魔的話。


    人的欲望是無盡的,能力限製了人的欲望,難怪後麵哲平會使用邪眼。


    但邵雲也不好評價,畢竟,人家是希望保衛海隻島,家園情懷嘛。


    就算退一萬步,人沒有欲望,那還叫人嗎?


    邵雲開玩笑地回應道:“說不定,你可以試試拔掉你的一顆牙,然後把它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麵。等你睡覺的時候,或許會出現一個小精靈,用你的牙齒給你換了一枚神之眼呢。”


    哲平被邵雲的奇特想法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這個說法實在太有趣了,感覺就是小說中的情節。


    他笑著說道:“哈哈哈,邵雲先生,你說的怎麽這麽像是小說裏的劇情啊?”


    邵雲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他緩緩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現實有時候比小說更加荒誕?”


    哲平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隨後聳了聳肩,感慨地說道:“您說的也有道理……但,要是真的能用牙齒換來神之眼,我肯定會立刻拔掉我嘴裏所有的牙。”


    ……


    離開了名椎灘,來到了八醞島,哲平看著藍藍的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氣,感歎道:“哎,最近幾天八醞島的天氣突然變好了,以前都是陰雨綿綿的,還經常打雷呢。天氣一好,傷員們的心情也會跟著變好啊。”


    一聽到這話,邵雲正轉頭看著坐在馬背上的熒,小聲問道:“你幹的?”


    熒眨了眨眼,很是得意的樣子,似乎在說,除了我還有誰能做到呢?


    邵雲笑了笑,他知道這一定是熒做完了“遠呂羽氏遺事”的任務。


    既然是這樣,那麽為什麽哲平這個八醞島的海隻島反抗軍沒有聽說過熒呢?好奇怪……


    在哲平的帶領下,邵雲等人很快就來到了反抗軍的營地。


    當他們進入營地時,許多士兵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注視著邵雲和熒。


    畢竟,這裏的大多數人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馬。


    邵雲將熒從馬背上抱了下來,隨後拍了一下馬的屁股,讓馬跑開了。


    他讓係統自動把馬收進係統馬廄裏,然後扶著熒,緩慢地走進了營地裏。


    哲平看著熒被邵雲攙扶著走了進來營地,關心的問道:“熒小姐受傷了?”


    邵雲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嗯,熒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總體的情況卻不太樂觀,她非常虛弱,甚至連走路都有些困難,必須有人攙扶才行。”


    聽到這裏,哲平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主動請纓道:“這樣啊,那我先給大家去休息一下,歇歇腳吧。”


    這時,熒輕輕地拽了拽邵雲的衣角,低聲說道:“邵雲,其實我感覺自己還好啦,真的沒什麽大問題,現在已經好多了呢。”


    邵雲看著她疲憊的眼神,心疼不已,輕聲回應道:“你就別再硬撐了,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哲平帶領著邵雲、熒以及派蒙,來到了一處臨時搭建的傷兵安置處。


    因為是臨時的傷兵安置處,實際上隻是一個簡陋的棚子,僅能起到遮陽避雨的作用。


    棚子裏擺放著幾張簡單的折疊床,四周透風,條件不是特別好。


    然而,對於暫時歇息來說,這個地方已經算是不錯的選擇了。


    哲平將他們三人安頓下來後,溫柔地說道:“你們先在這裏稍作休息,我馬上就去通知五郎大人。”


    熒感激地點點頭,真誠地說道:“謝謝你,哲平。”


    哲平離開後,熒順勢躺在了折疊床上,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邵雲則坐在一旁的床上,而派蒙因為無聊,隻能四處打量著周圍。


    哲平正準備去找五郎,但突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於是立刻掉頭往回走,來到了軍需官麵前。過了一會兒,他捧著一個厚厚的毯子走了過來,並將其交給了邵雲。


    “雖然八醞島最近已經不再下雨,天氣也沒那麽寒冷了,但人一旦受傷,身體就會變得格外怕冷。所以,把這個毯子拿給熒小姐蓋著吧。”哲平溫柔地說道。


    邵雲接過毯子,心中充滿感激之情,不禁拍了拍哲平的肩膀,然後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表示這份情誼已銘記於心。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現在去見五郎大人,很快就會回來。”哲平微笑著回答道。


    邵雲看著哲平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毯子,心想這麽好的人,死了太可惜了,讓熒成長有的是機會,沒必要謔謔他啊。


    就衝他給熒拿來一條毯子,到時候,要是真的來到哲平獲得邪眼的劇情,自己肯定要救他一下啊。


    邵雲將這厚厚的毯子輕輕地蓋在了熒的身上。


    此時,熒恰好睜開眼睛,看到了身上的毯子,她的目光順著毯子延伸到了哲平遠去的身影上。


    “這……哲平還真是貼心呢。”熒輕聲說道。


    邵雲一聽到這話,揉了揉熒的臉蛋,笑著問道:“那我呢?”


    熒眯著眼睛,屑屑的看了一眼邵雲,輕哼了一聲,將毯子蓋過自己的腦袋,背過身,說道:“哼!邵雲你真無聊……”


    ……


    另一邊,營帳內,犬大將“五郎”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珊瑚宮心海交給自己的兵書,尋找出最佳的戰略方案以對抗幕府軍。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耳朵微微一動,捕捉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五郎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門口,果不其然,敲門聲隨即響起,緊接著傳來了哲平熟悉的聲音。


    “五郎將軍,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稟報。”


    五郎一聽是哲平有重要的事情匯報,毫不猶豫地回應道:“進來吧。”


    隨著門扉緩緩打開,哲平匆匆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洋溢著興奮與感激之色,迫不及待地向五郎講述起今天發生在名椎灘的事情。


    他詳細描述了自己如何陷入幕府武士的重圍,邵雲如天神降臨般出現,將他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同時,哲平還特別提到了邵雲擁有神之眼的事實,並表示雖然從未見過邵雲使用過神之眼的力量,但他卻能感受到邵雲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


    最後哲平情緒激昂地重複道:“事情就是這樣,五郎大人。在我被幕府武士圍攻的時候,是邵雲先生救了我。”


    “而且,邵雲先生有神之眼,雖然我沒見他使用過,但我總感覺他好強!而且他有意願加入反抗軍的!”


    五郎靜靜地聽著哲平的敘述,腦海中不斷思考著這些信息所帶來的影響。


    總的來說就是一個身手了得的人要來投奔反抗軍,當五郎聽到邵雲有神之眼的時候,下意識的認為,又是一個被眼狩令迫害的人。


    考慮到現在反抗軍缺少人手……片刻之後,他微微點頭,覺得應該去見一見。


    五郎輕聲咳嗽一聲,然後說道:“嗯……這件事情我已經了解了。那麽,他人在哪裏?”


    哲平立刻說道:“跟隨邵雲先生來的熒小姐,好像是受了傷,我把他們安置在的臨時的傷兵安置處那邊了。”


    五郎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去見見他。”


    在哲平的帶領下,五郎離開了營帳,來到了臨時搭建的傷兵安置處。


    此時,因為一夜沒有休息,熒躺在床上小憩著,派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看著熒睡覺。


    五郎看著坐在床上的邵雲,上前禮貌的伸出手,說道:“你好,邵雲先生,我是海隻島反抗軍大將,五郎。”


    邵雲站起來,伸出手,說道:“你好,我叫邵雲。”


    隨後邵雲對著身旁的派蒙叮囑道:“派蒙你照顧好熒,我去跟這位五郎先生聊些事……”


    派蒙點了點頭,自信的說道:“好的!”


    五郎點了點頭,跟邵雲一起離開了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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