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莫嘯天拉上阮小魚走了。


    有些事情一目了然,莫嘯天沒興趣聽他們兩人答疑解惑,索性還是走了吧。


    正好,過了溪水是斷壁絕路,正是他們上下後山的捷徑。


    “我還以為你與我看上的是同一個人。”


    俞天青人和武功一樣,意外的直爽。


    魚青霄搖頭,歎氣:“咱倆也別多想。有些事情,看緣分。”


    “能見是有緣。”俞天青越過魚青霄。


    “你得投桃報瓊才算是有緣分啊。”魚青霄越過俞天青。


    投桃報瓊,說的是《詩經·木瓜》,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能見是有緣,有“投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的行動,才叫“份”。


    天下有緣者多如牛毛,天下有份者如過江之鯽。


    有緣無分者,對麵不識。有份無緣者,難得聚首。


    因此,緣分二字才顯得彌足珍貴。


    魚青霄年幼之時被滅門,難免對人事物有所悲觀。


    俞天青尚未有生離死別之痛,自然沒什麽感悟。


    他倆啊,一個是九族死絕,一個是親人皆在。


    正好是人生的兩個極端。


    武當斷崖也是一個極端。


    尋常人來這裏,都隻能看著山頂雲霧興歎。


    最近的落足點都在二十尺之上,莫嘯天都不能一步上去。


    對於魚青霄和俞天青而言,登上落腳點的確很難,可以是三天的事情。


    莫嘯天的輕功,屬於挪移,平底上快速移動。


    梯雲縱則是騰空,上下騰躍。


    完全不是一碼事。


    就算莫嘯天知道落腳點,以是差一點兒,需要有個人在氣力不濟時托一下,否則上不了武當山。


    魚青霄和俞天青兩人帶他和阮小魚非常輕鬆。


    四人從斷崖躍上,到了後山。


    魚青霄挪開巨石讓四人進去,再將巨石還原。


    巨石後邊是一個石洞,裏邊生活用具一應俱全,是魚青霄居所。


    他在青龍宗也有別的居所,需要練武閉關時來山洞,或者是朝廷大員拜真武大帝時來山洞。


    石洞另一出口也是一塊巨石,一般人不挪開,從外邊看不出來。


    到了此處,四人總該放心了,不會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


    “前邊好像很熱鬧,我先回白虎宗了。”


    莫嘯天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魚青霄一推阮小魚。


    “你去見師父,說我回來了。”


    “是,師兄。”


    官兵圍困武當山,說不好有朝廷大員在正殿和宗主們商議大事。


    此時四人闖過去,一點遮攔都沒有,魚青霄讓人認出來可就糟了。


    他先在後山待著,讓阮小魚先去青龍宗,換上武當派的衣服,再去拜見師父。


    小魚、天青、嘯天三人離開,魚青霄在床上坐成五心朝天式,運功打坐。


    他為何會比另外兩個人先大關通關呢?和平常的生活習慣有關。


    在後山躲藏時,他經常如此運功,而另外兩個人則是在外迎來送往。


    點點滴滴的積攢非同小可。


    一天兩天看不出來,年與時馳,日與月去,時間長了便有差距。


    魚青霄常常在此打坐運功,不知不覺就是一天過去。


    閉眼時朝陽東升,睜眼時日薄西山。


    經常是一天都沒人過來。


    可這一次卻有人來了。


    阮小魚!


    “怎麽剛走又回來了。”魚青霄奇怪,下了床榻。


    他出去將阮小魚放進來。武當山上能單獨挪開塊閉關石的人少之又少。


    魚青霄略微將石頭挪開一個縫隙,阮小魚閃身進來了。


    “師兄!”他進來嚎了一聲,放聲大哭。


    魚青霄看他已經換了武當派的衣服,可是白月衫外邊非玄紗袍而是麻布衣。


    頭戴白孝帽,身穿麻布衣,腰間還紮著麻辮子。


    阮小魚的手臂上也戴著一圈兒黑布。


    是標準的披麻戴孝啊!


    “你這是……換錯衣服了吧,怎麽回事兒?誰沒了!”魚青霄抓著他的肩膀搖晃一下。


    “師……師父沒了。”


    “哪個師父?”魚青霄驚道。


    他心中還有麽一點點的僥幸。


    武當派中,指導他們武功全都以被稱之為“師父”。


    他真心希望是其他宗派的師叔或者是師伯沒了。


    也不能是……是……


    “是師父沒了,青龍宗主沒了。”


    魚青霄腦袋上像炸了一個焦雷。


    他腿一軟坐在地上,腦子裏嗡嗡的。


    阮小魚慌忙去扶他。


    “師兄,節哀啊。”


    “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啊!今天早上起來……不,不是今天早上,昨天晚上的他和朱雀宗主還幫我大關通關呢!”


    魚青霄萬萬不敢相信,僅僅是一個上午未見,師父就歸天了。


    阮小魚泣不成聲:“同時走的還有朱雀宗的小宋師伯,他也沒了!”


    難道是我……魚青霄有一個不太好的想法。


    兩位不是他震死的吧!


    青龍張和朱雀小宋兩人是用玄陰煉陽之法幫他過得大關。


    朱雀宗主將純陰內力提到極致,將一水池凝凍成冰,壓製魚青霄的至陽神功。


    青龍張則是在一旁給朱雀宗主灌氣,讓他不至於中途氣力不濟。


    魚青霄則是奮力將至陽神功的功力提升到極致,形成生生不息至陽之力,讓內力能自行循環而生源源不斷。


    他全身燥熱異常,殺意蒸騰!


    最後突破,他一時發狂,功力全開。


    算是兩位宗主都被他震得後退連連,要兩人聯手才將他製住。


    青龍張為他診脈,確認他大關已過。


    難道是我的錯?


    魚青霄正在胡思亂想,卻聽阮小魚說道。


    “兩位師父是自裁而死的。聽師兄弟們說,讓他們自裁的聖旨拱衛司昨天就送來了。他們躊躇一夜,今天上午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散功,一個飲劍,自盡了!”


    “聖旨!”


    為何我不知道?


    昨夜。


    “青霄。”


    “師父?”


    “你至陽神功修煉的如何了?”


    “嘿嘿,如何不如何都是自己說,請師父檢驗啊。”


    “好小子,有自信。行,為師檢驗一番,看你有沒有偷懶!來,咱爺倆推手。”


    一番推手之後。


    “好啊,小子,看來你功力不亞於我當年光明頂之時了。想來,你也該大關通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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