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左後而來,劍卻從右前而入。人左前而來,劍卻從右後而入。


    擋而無序,反殺無果,追之不及,閃之難避。


    如此神出鬼沒的劍法,讓黑鐵人驚訝不已。


    更糟糕的是,那紅色長劍,每一次打到他身上都會引起一陣特殊的震動。


    他的身上就會有一個地方變得麻木。


    隨著中劍的地方越來越多,黑鐵人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僵硬。


    勝利的天平,也慢慢朝著有利於魚青霄的方向傾斜。


    “不好,回來護駕!”


    黑鐵人大吼一聲,讓那些大刀鐵人趕緊回來。


    這些人本來在圍攻威伏熊,聽到命令趕緊撤回。


    威伏熊僅憑一把長劍和大刀兵搏殺,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他身上的隱疾也快壓製不住。


    閃爍,他的身體不停的閃爍、重組。


    他的外觀在不停的變化,時而似人,時而非人。


    他的意識也在不停的轉換,他是世間的仆人,他是萬物的使徒,他是混沌的奴隸,他是聖歌的吟唱者,他是墮落的蟲族,他是多目的蜘蛛,他是……他是……


    “哈哈,你還顧不得打我你的同伴諸神癌發作了!”


    “諸神癌?”魚青霄從沒聽過的一個詞。


    他也發現威伏熊的症狀。


    “別管我!我是諸神癌的第一例患者,現在已經是晚期了!就算沒他,我也快死了!這區塊不能給了他!奪回來!你不能奪回來!哈哈哈,無所謂大家都會死。不,我們不會死!我們必須死!”


    伴隨著意識和外形的不停轉換,他口中也開始胡言亂語。


    魚青霄劍殺回,黑鐵人大刀頓地得意下令:“攔住他,威伏熊是這裏唯一的七隱。他一死,這什麽都不知道的魚青霄,也要死!啊!”


    他威風了還不到一句話,就是慘叫一聲!


    五劍穿身,給他紮了個透心涼。


    “我手中一把劍,他手中一把劍,你憑什麽覺得我不會動剩下的五把劍,”


    魚青霄衝入大刀兵中,太極劍應對。


    他九宮遊龍步配合太極劍展開,無招無式,卻招招綿綿不絕。


    大刀兵層層遞進,他也是劍劍奪命,中劍者全都變成鐵塊落地。


    黑鐵人怎麽也沒想到魚青霄身子離開,居然可以憑空禦劍五劍齊動。


    這比剛才還慘。


    真武七截,五劍齊動,相當於十六個魚青霄合力圍殺。


    黑鐵人處處中劍,漸失去力量僵化的身體再提醒他一個事實:他會死!


    死亡可能不像是人類那樣,但變成不能動的鐵人像就是死亡!


    他自身的力量正在從魚青霄刺出來的五個漏洞中慢慢流失。這不就是人的五個源源不斷流血的傷口嗎?


    從未有過的傷痛、疲勞等感覺讓他倍感吃力!


    盯著狂奔的魚青霄,黑鐵人疑惑。


    “他……他這個時候,已經強成這樣了嗎?”


    救人!


    這是魚青霄的想法,可是怎麽救,魚青霄全無頭緒。


    眼前一步一景,一景一變,正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看到自己在對著威伏熊雙手合十吟唱,他看到自己正在將青玉炁傳功給威伏熊,他還看到自己在用一種催眠術強行壓下威伏熊的其他意識!


    “對了,大意奪魂術!”


    魚青霄縱然全無把握卻也隻能試一試了。


    “嘿,看我!”魚青霄從地上抄起一個石塊衝著威伏熊打過去。


    石塊打在頭上,又痛又狠。


    威伏熊惡狠狠的看魚青霄一眼,可這一眼便被魚青霄拉入一個特殊的景象之中。


    他是進去了,但是魚青霄卻出來了!


    無他,是因為一柄大刀砍在魚青霄的背後。縱然有九轉玄功護體,大刀的刀勁被反彈回去,可是魚青霄還是被打了一個踉蹌。


    他現在才想起來,哪怕身處意識世界,他的人還在現實廝殺之中。


    “那就一心二用!”


    魚青霄閉上一隻眼睛,僅憑單純的感覺和一隻眼睛對戰。


    另一隻眼睛,則是在意識世界之中。


    視線雙分,內外雙鬥。


    真實世界中,魚青霄喚回三把劍,和自己手中的那把組成四人的真武七截陣,護住自己和威伏熊。另外兩把寶劍,則是在他的操控之下繼續圍攻黑鐵人。


    在意識世界中,魚青霄卻還必須冷靜下來。


    他要麵對一場惡戰。


    威伏熊跪在地上,身上被無數的能量環繞。


    而在意識世界的周衛,則是一個又一個的巨影。有的似人,有的非人。


    所有的巨像都有一道光芒,如探照燈一般罩住威伏熊。他們全都在爭奪威伏熊,這些完全不同的力量幾乎要把威伏熊撕碎。


    魚青霄不知道應該怎麽救人。


    “吸引諸神,你更優秀。”


    這是突然出現的一句話,飄浮在空中。


    魚青霄不知道應該怎麽做,空中又飄來一句話。


    “站在諸神目光中,代替他。”


    “好嘞!”魚青霄快步上前,雙掌一推,將這個處於多重光罩之下的威伏熊推走。


    他自己刹那之間就暴露於眾神目光之下,看到了無數的奇異景象。


    扭曲的,黑暗的,混沌的眾神有著諸多的外形。


    所有神的目光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讓他來承受這些被撕裂的感覺。


    為一神所注視者,必是絕世瘋子。為眾神所注視,便是神賜癌變。


    癌,本不死,無序擴張。熟悉人類的眾神,給予所注視之人的第一份禮物,就是不死!


    所賜各種不死相互衝突吞噬,便是神癌由來。


    “他靈魂更韌,他肉體更強,他無限能量,他更加優秀!”


    這是眾神的共識。


    所有的神都在順著魚青霄的身體,進入他的體內,解讀他的血脈解讀他的遠古記憶!


    細胞被破解,細胞核被解旋,脫氧核糖核酸鏈上的每一個嘌呤、每一個嘧啶都被解讀。


    甚至是極少數人擁有的第三條螺旋,也被眾神發現、拖出來、解讀。


    這是遠古的記憶,藏於血脈之中的秘密。


    流星趁著熒惑守心來到這個世界。流星尚未來到這個世界,還在星海飄蕩。


    沉思,茫然,懷疑,迷惑,這些情緒接連而來。


    在這些情緒的盡頭,眾神看到的是天空一個赤紅色的大球!這大球的下方睜著一隻眼睛。


    眾神看著這隻眼睛,這隻眼睛也透過視線看著眾神。


    刹那間一種特別的波動透過遠古的記憶展現在眾神麵前。


    這是歌聲,也是韻律,更是最基本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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