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學生,許棠舟小聲說:“好可怕,我們居然在這個年紀討論如何避免被迫結婚。”直中要害,秦寶內心被襲擊,鼻子也狠狠一酸。許棠舟遞紙:“你要哭了嗎?”秦寶硬著嗓子:“我才沒有,你好好嗦粉別說話了。”分別時秦寶自己打車去的機場,仗著大學生的身份叮囑許棠舟:“好好學習,別操心我的事,也別總想著你哥哥。學習比談戀愛重要!考不上大學小心我來啟南綁架你!”車子發動後,他從後窗看許棠舟穿著校服揮手的身影,想起一年前的自己,那時候渴望長大,現在真想時光倒流。*深思熟慮兩三天,秦寶還是撥通了那個沒存名字的號碼。走投無路,事業和麵子哪個重要,天平偏向很明顯的一方。“嘟”聲響了十幾聲過後,電話終於接通。“豐成煜。”他硬邦邦道,“是我。”拒絕過又自己找上門,如果豐成煜敢出言嘲諷,哪怕隻是笑一聲,他也馬上就會掛斷電話。“知道。”豐成煜那邊很安靜。秦寶開門見山:“你那天說的事,真的沒任何條件?”豐成煜:“沒有。”“既然說是‘買賣’,怎麽會沒有條件?”秦寶說,“免費的才是最貴的,你不要坑我。”“好,是有幾個要求,如果你覺得算條件的話。”豐成煜道,“要是你對我的提議有興趣,我們可以談。”秦寶狐疑發問:“幫我對你有什麽好處?”越問越疑惑,“你就這麽想完成遺願,甘願和不愛的人結婚?”豐成煜有幾秒鍾沒說話,秦寶還以為他走開了。但很快,便聽見他豐成煜的聲音重新響起:“感情可以培養,我說過,或許我們結婚以後相處可以很融洽。”秦寶不愛聽人畫大餅,他講現實。躊躇許久,他終於吐了一口氣,提議:“談談?我下午四點有空。”炸毛的人在這兒把話扔回來了,吃不了一點虧。“行。”豐成煜道,“我來找你。”秦寶立刻把電話掛了:“拜拜!”豐成煜把手機裝進口袋,轉身離開走廊,走入了千人會堂。會議尚未正式開始,數雙眼睛都在打量他,見他心情似乎很好,紛紛猜測是否有好事發生。第29章 “我很好奇, 你是怎麽把人惹毛的?”舒鶴蘭一邊戳著碗裏的蘆筍,一邊問,“之前不是送這送那的, 有來有往很曖昧嗎?怎麽他生日過後就天翻地覆了?”豐成煜:“食不言寢不語。”兩人抽空吃個工作餐, 周圍也沒別人。這聯盟食堂的飯不怎麽合胃口, 舒鶴蘭興趣缺缺:“說一說,我有經驗。”那晚的事豐成煜沒對任何人提過, 舒鶴蘭不知情,但論感情經驗豐富舒鶴蘭還真不是吹 。豐成煜看他一眼,說道:“好像是生日禮物送錯了。”舒鶴蘭驚訝:“不對, 那水仙胸針是林阿姨送你的成年禮物, 你在一些重要場合也戴過幾次, 很合適, 怎麽會送錯?”豐成煜道:“他不記得我們有那一層關係,被人一提醒,這種特指含義的東西到了他手裏, 讓他不舒服了。”舒鶴蘭:“不記得?你意思是他不知道你是他未婚夫,那他以前為什麽送你東西?”“可能有好感,但不到這種程度。”豐成煜說, “是我會錯意。”而且,按秦寶的性格, 如果是收到認識的人送的禮物,是一定會回的, 不能說明什麽。“嘖, 小朋友脆弱的自尊心, 可以自己選, 但不喜歡被安排。”舒鶴蘭評價, “你就錯這一回,他就能把之前對你攢的好感瞬間敗幹淨。”誰說不是呢,豐成煜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舒鶴蘭建議:“那你送點其它禮物補償一下,哄哄人?”豐成煜收拾餐具,擦了唇角。隨後對舒鶴蘭承認:“不隻是禮物的問題,你說得對,確實有代溝。上個月我和十三警署查處違法會所,在那裏逮到他了。”“那個擦邊打黑拳的?”舒鶴蘭一怔,然後笑了,“我發現你家這位真的很愛玩。”高中畢業當天就坐上別人的機車飆走,大學在學校和騷擾他的alpha打架,監控裏的情形很精彩。模特圈的派對也是常客,那個安清言最愛玩,在那些社交平台的照片裏,秦寶十次有九次都和他混一起。在黑拳會所逮到人好像也不奇怪了。舒鶴蘭:“聽說那裏打黑拳就算了,還搞擦邊,這你還能忍?”豐成煜說:“為什麽不能。”舒鶴蘭豎大拇指:“最強忍者。”豐成煜說道:“家裏逼得太緊了,他的壓力很大,事情都混在一起,逆反心理也就更重。而且……他應該是第一次去。”舒鶴蘭感歎:“秦家那位老爺子是個狠人。”類似的家庭出身,兩人都沉默了一瞬。那晚,豐成煜走進那個昏暗的房間,看見床上餓得奄奄一息的人時,立刻想起了幼時那個同樣夜深人靜的夜晚。在豐家大宅祠堂裏,當時剛做副司長的豐蕊安跪在地上,像是喝醉了,她低低啜泣,全然沒有獲取權柄的自豪:“……您看到了嗎。我成功了。我什麽都放棄了……您有沒有滿意?”那麽落魄,和平時意氣風發的她判若兩人。誠然,她是喜悅的,但她也是失落的。豐成煜一直不懂姑媽為什麽會那樣,很久以後,他才聽說,豐蕊安年輕時曾是很有天分的斯諾克選手。“不過我已經約了他談。”豐成煜思索道,“如果有可能在一起的話……想幫幫他,爺爺那裏我去說。”舒鶴蘭觀察他半晌,故意調侃:“哎不對,我記得你幾年前不是這麽說的。你不是說,人家要是長大了不願意,你就平等地解決嗎?怎麽人家現在不願意,你看上了還不鬆手了?”豐成煜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坦然道:“我的想法沒變,還是不會勉強他。但是我想爭取一下,有意見?”舒鶴蘭:“沒,哪敢,你追你的omega我有什麽意見。我繼續攢紅包就得了,祝你成功。”豐成煜舉了舉玻璃杯,一切盡在不言中。舒鶴蘭道:“至於現在要怎麽補救嘛,我看他這性格躁得很,小孩嘛,我建議你多順著毛捋,這樣他才會慢慢喜歡你。”豐成煜彎了下唇角:“這不一定。”*秦寶發送的見麵地點在一家主題私人影院。豐成煜到的時候,前台見到他都要驚呆了,一邊登記,一邊用眼睛反複在他和林梓的身上打轉。豐成煜獨自一人上樓,林梓敲敲前台的桌麵,禮貌道:“您知道客人需要保護隱私吧?”前台嚇都嚇死了,連連點頭。前段時間城南進行大規模的掃黃打h行動,都說不知道這位豐議員是不是轉了方向,突然插手別的事,猜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突然出現在這裏,前台還以為他們店裏也有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呢。林梓話音剛落,另一道瘦高的身影便從門口走進來,風一般從他身側走過。看身形打扮,林梓立刻就認出是那位總出現在廣告上的秦家小少爺。秦寶進房間時,有被房間裏漫天的粉紅色震驚到。他隻是在軟件上隨便定了個房間,但是那珠簾床幃、那毛絨地毯,還有那不知道用來幹什麽的羽毛杆子,都讓這裏怎麽看怎麽像情趣套房。豐成煜比他先到,這時候正衣冠楚楚地坐在貝殼形狀的椅子上,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連袖扣都整整齊齊,違和感強烈。秦寶:“……”這地方隻是看電影的,比較清淨,他以前和許棠舟來過一次,當時的那個房間明明很正經。豐成煜手指撐著臉側看著他,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坐。”秦寶走到另一隻貝殼裏坐下。椅子不能挪動,靠得很近,但這次他吸足了阻斷劑,保證什麽也聞不到。說要談談的人是秦寶,理應由秦寶先開口。於是他麵向豐成煜,動作時發現這貝殼居然是可以轉動的,便整個轉了過來,昂著下巴問:“上回你說的是真的?你真能讓我爺爺回心轉意,別再插手我的事?”秦寶皮膚白,麵容精致,如果是拍時尚大片,現在這樣就是貝殼裏的珍珠王子。豐成煜:“是。”以為會被為難,調頭回來的人總是要低一低頭,行業裏更是如此。但豐成煜太幹脆,把秦寶整不會了。“行……你說有些要求,但是我想先講我的。”秦寶粗聲粗氣,“要是接受不了,咱們正好不用繼續談了,後麵的一切程序都省了。”“好,你先說。”秦寶說:“我可以和你結婚,先糊弄糊弄我爺爺,但是我可不願意一輩子砸你手裏。咱們得定個期限。這麽一來你在完成你爺爺遺願的同時也不會耽誤太久,你也不虧。”豐成煜道:“定個期限?你想要多久?”秦寶猶豫了下:“兩年。”兩年的時間,應該夠他翅膀長硬了,而且兩年後他也才20歲,很合理。他現在很卑鄙,和豐成煜結婚他的確不虧。但他隻想白嫖,不想純愛。看起來很好說話的豐成煜,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他的預設:“兩年太短,十年起步。”“十年?十年也太久了!”秦寶嚇一跳,忍痛道,“那三年!我加一年!”“不行,至少也得九年。”“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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