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寶誹謗“最臭”的豐成煜, 沒有和他一般見識,還把他拖進浴室裏,一起洗了個澡。兩個人吹完頭發, 剛穿上睡袍, 豐成煜就開始接電話。電話那頭應該是帝國國安部的豐司長, 豐成煜的姑姑豐蕊安,聽語氣姑侄倆在談公事。秦寶下樓去找自己的手機, 想發個信息給單一鳴。昨晚單一可的事情發展太炸裂,單一鳴今天已經趕去了酒店,秦寶想問問情況。拿到手機之後發現上麵有幾條未讀叮訊, 是舒鶴蘭發的。[小寶, 你老公回來了沒?][他的電話怎麽一直打不通。][如果回來了, 給我報個平安。]舒鶴蘭這個人的邊界感時有時無的, 平常幾乎不會給秦寶發信息,隻偶爾會在秦寶更新的朋友圈狀態底下點個讚,但每次都是“你老公”開場。秦寶盯著“給我報個平安”這行字, 又轉頭看向玄關。他來到玄關櫃前,冰冷的武器就那麽放在櫃麵上,通體漆黑, 令人心生畏懼。秦寶給舒鶴蘭回信息:[他已經回來了,在和別人通話, 所以電話打不通。]舒鶴蘭秒回:[急衝衝趕回來捉奸,沒缺胳膊少腿吧?]秦寶:[……]什麽捉奸?舒鶴蘭:[開玩笑的, 他沒有不信你。隻是喝了一噸醋而已。]屁呢。秦寶猜舒鶴蘭也是看見了自己和莫瀟的緋聞, 不理會他的調侃。不過秦寶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和安清言在一起了嗎?]舒鶴蘭:[算是吧。怎麽了?]舒鶴蘭:[正好, 你是他的朋友, 有沒有什麽可以提點我的?]秦寶:[沒有。]他不愛管閑事, 安清言和舒鶴蘭又都遠比他年長,他有什麽立場去提點別人。隻是安清言確實還沒有要定下來的意思,不知道舒鶴蘭是什麽打算。秦寶:[祝你們愉快。]結束和舒鶴蘭的聊天,秦寶點開單一鳴的對話框,發送信息:[你還在酒店嗎?]“小寶。”豐成煜的聲音冷不防出現,把秦寶嚇一跳。回過頭去,隻見豐成煜正下樓:“你在幹什麽?”秦寶還站在玄關櫃前,說“沒什麽”,然後收起了手機,等豐成煜走近了,終是問道:“你遇到什麽危險了嗎?”豐成煜從後方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耳朵旁邊:“怎麽了,擔心我?”牆上有一麵裝飾鏡,兩側亮著壁燈。秦寶從鏡子裏看到豐成煜在笑,不知是不是和豐司長講了什麽好事,豐成煜突然就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誰擔心你,隨便問問。”秦寶脖頸後方的咬痕還新鮮著,和alpha剛做好的標記影響了他,讓他很喜歡豐成煜的擁抱,“你不是說外麵還有保鏢嗎?”不是遇到危險怎麽會帶槍,怎麽會有保鏢?怎麽會被朋友要求回家報平安?豐成煜說:“這次回首都開會的人身邊都安排了,星係邊境關係緊張,國安部例行公事,不用擔心。”秦寶點點頭,半信半疑。豐成煜拿了槍,用秦寶的手握住:“你會用槍嗎?”老爺子是將軍,秦先生年輕時也在帝國部隊待過,如果秦寶是個alpha,肯定也是按照同樣的方式培養,豐成煜猜他對槍不陌生。果然,秦寶瞥他一眼:“廢話。”然後就掙開了豐成煜的手,略顯生疏地拆出彈匣,看了看,重新裝上並撥動了保險栓。豐成煜笑了下:“寶寶,你要謀殺親夫?”秦寶:“……”真不要臉,他要殺也隻會是暗殺。豐成煜把保險栓歸位,將那把沉甸甸的槍重新放了回去,不讓他碰了:“我明天早上走,下周回來。你下周做什麽?”秦寶:“不知道。”大概是去交租金什麽的吧,他們已經選好了工作室的地址,還通過人脈介紹找到了一位經紀人做管理掛名,其它的事務則委托了靳斯,所有的手續辦理都很繁瑣。豐成煜溫柔地詢問:“那計劃好要做什麽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秦寶警覺:“豐成煜,你在要求我給你報備?”豐成煜學秦寶:“嗯嗯。”有一說一,這次分開後兩人見麵還挺溫情的。如果他們是真的結婚的話,那麽簡直可以用小別勝新婚來形容。而作為結婚對象的豐成煜,也是一點都挑不出毛病。秦寶有些鬆動,心想那大不了就在豐成煜每次發信息過來報備的時候,他都回一下,反正動動手指也不會死。但這時,手機的叮訊通知忽然響了。沒想那麽多,秦寶把手機拿出來閱讀信息,是單一鳴回複了他:[在,你什麽時候過來?]感到身後的人呼吸稍頓,秦寶才意識到這些聊天氣泡看上去有點問題。他回了個:[明天吧。]豐成煜問:“昨晚是因為單一鳴去酒店的?”“嗯。”秦寶說,“有點事。”以為豐成煜還會追問,秦寶搶先道:“是真有事,單一鳴以前幫過我很多,就像我的哥哥一樣”豐成煜打斷了他:“知道了。”像是在尊重秦寶提出的“我和誰出去都是我的自由”這個要求,豐成煜沒有再追問,於是秦寶也沒了解釋的必要。隻不過,第二天他沒能去酒店赴單一鳴的約。因為他低估了s級alpha變態的占有欲。早上剛醒,秦寶就被豐成煜摁在被子裏狠做一通,直接導致他渾身都是alpha的信息素味道,根本不好意思出現在單一鳴麵前,總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命令人家吸阻斷劑吧。秦寶咬著牙,憤懣道:“你不是有事要做……要開會嗎?”“先和你做,再開會。”豐成煜穿上新的襯衣,扣上扣子,看上去神清氣爽。“時間安排很合理。”臭流氓!當初怎麽就瞎了眼,以為他真是朵高嶺之花。秦寶覺得不公,憤而反抗,決定再也不和豐成煜上床,畢竟契約婚姻也可以是無性婚姻。見到單一鳴已經是第三天,兩人約在外麵的咖啡廳見了一麵。單一鳴先到,隔著玻璃遠遠地看到秦寶全副武裝地來了。四五個月不見,秦寶有了些變化。摘下衛衣的帽子和口罩,他那張精致的麵孔依然透出幾分驕矜,但屬於少年人的稚氣減退了不少,畢竟已經十九歲,秦寶成熟了。一坐下,秦寶便問:“醫生那邊怎麽說?”單一鳴給他叫了杯喝的,還記得他喜歡什麽,點的焦糖瑪奇朵。“評估沒有通過。”單一鳴道,“說是她的壓力過大,產生了通過改變性別來逃避壓力的心理,初步診斷,她不是真正的性別障礙或跨性別群體,有待繼續調整觀察。”青少年有跨性別的渴望得引起重視。單一鳴回首都後,因為單一可的事情,四年裏第一次和家裏有了聯係。單叔叔心平氣和地與兒子商量解決辦法,又親自去到酒店接走單一可,再帶她去看了醫生。秦寶不解:“壓力過大?是因為升學嗎?”“不,是因為我。”單一鳴道,“我走以後,他們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一可的身上,因為她也是alpha,那些原本屬於我的責任都強加給她的了。可能在她的潛意識裏,做個omega會輕鬆很多吧。但是她想錯了,因為現代社會ao平等,尤其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其實alpha和omega沒有什麽區別。”說著,單一鳴深深地看向秦寶。“小寶,我想你再和她談談,她從小視你為偶像,什麽都想學,可能會願意聽你的。”秦寶:“……嗯。”差點就以為單一鳴知道點什麽了。因為單一可的事害秦寶被媒體亂寫,單一鳴挺抱歉的。聊了一會兒,不免又提到了她用鉛筆紮傷同學的事。那人也是個alpha,家庭背景不比單家差,雖然是他多次語言霸淩在先,但單一可終究是動手傷人,對方手部還有可能落下殘疾,單一可差點因為蓄意傷人進去。單叔叔登門拜道歉,學校也對她做了開除處理,目前在休學。秦寶問:“如果經過觀察,單一可真的要做omega,單叔叔會同意嗎?”單一鳴反問:“你覺得呢?”兩個人都沉默了。不想讓話題變得沉重,秦寶敲敲桌子:“你振作點啊單一鳴!別告訴我你突然良心發現,考慮要不要退出車隊回來接受責任,那是他們的道德綁架,你和單一可都有權反抗,別讓我看不起你!”單一鳴作頭痛狀:“沒有,哪有那麽嚴重。”隨後,單一鳴說起輕鬆的:“塗逸森新年有幾天假期,他和你說了嗎?”“能不說嗎?他恨不得昭告天下。”秦寶扯了下嘴角,“說好幾遍了。煩人精。”單一鳴也笑:“他這都還沒榮歸故裏呢,就生怕我們不給他洗風接塵。”秦寶說:“我來定位子,到時候我一定給他辦得風風光光的。”他們沒有聊很久,單一鳴要趕著回車隊,秦寶也約了靳斯去看工作室。秦寶站在路邊打了個車離開,告訴智腦要去的地址,然後看向後視鏡,單一鳴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了。手機壁紙的那件事翻篇,他們的相處和過去沒什麽區別,秦寶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