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修克還真是這麽想的,不過他以為這是郝譽布置下來的作業,勤勤懇懇研究如何協調繩鏢和自己的蠍尾過去修克多用蠍尾在攀爬和勾取上,他可以短暫的一心二用,四肢和蠍尾同步行動。可要兩個地方一塊發力,同時保持高注意力,修克不太行。他咬斷第三根繩索,已經明白如何讓武器配合身體了。先將繩的末端纏繞在左手腕上,確定末端不會脫力後。修克低下頭,模仿郝譽手上兩個裝甲,緊緊抓握後,握緊鏢頭下三尺的位置。他從未近距離看過郝譽釋放繩鏢,也沒有白歲安那類視力異化能力,可以慢速回看郝譽的動作。在修克眼中,郝譽所做的一切格外輕描淡寫。眨眼,諸事成定局。他無法想象郝譽在戰場的樣子,自然也無法想象繩鏢這樣武器真正的攻擊力而一個孩子最超脫的能力就是他的想象力。叮當!隨著一聲細微的碰撞聲,郝譽和亞薩雙雙抬頭。兩人都看到一道白虹乍出,佛如疾風,散落在訓練用的道路上。而先前掌握在修克手中的軟矽膠鏢頭,鏢頭一寸深深沒入水泥地中。修克依舊保持射出的姿勢,站在原地。兩指因這一次成功射出微微顫動,手臂與肩膀正呼吸著,輕微起伏著。腰則稍微欠缺些,散發出火燎燎的酥麻感。他目光在確定繩鏢甩出去,而非和之前打一個回旋後,雀躍起來,看向郝譽發出聲音。“叔!是不是這樣用。”他直接把“郝譽叔叔”四個字縮寫成一個“叔”,無視郝譽抽搐的嘴角,湊上前,快語連珠,“繩鏢原來是這樣的武器嗎?是這樣用嗎?”有趣。非常的有趣。這件小小的武器,從兩指間甩出時,繩索帶來的摩擦感正給修克帶來種別樣的喜悅。他像是尋找到一樣更有趣,比深空機甲更加具象化的愛好。修克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具備鑽研繩鏢的潛能。他隻能確定自己對繩鏢感興趣。“……你這麽興奮幹什麽?”郝譽端起茶杯,一口悶壓壓驚。他沒有阻止修克靠近自己,也沒有繼續出口打擊修克學習繩鏢的熱情,隻是默默把頭別開,看向遠處。“剛剛就是。”修克闊別多年的自信,隨著這一發成功重回身體。他語速有些超標,語序發生顛倒,唯有臉蛋紅撲撲,熱汗不斷冒出,“沒有打到尾巴。我射出去了。手感,很好。特別刺激。”亞薩發出驚天大笑。郝譽直接把這個黃色廢料踹出二裏地。“你合格了。”郝譽對修克道:“希望在接下來的地獄裏,你還能保持這種心態。”*基因庫在郝譽這道德水準相當低,屬於純純負麵組織。當然,他們在郝譽心理同時是科研能力第一的專業組織,甚至有道德水準和專業水平呈反比的傾向:道德越低,專業越強。因此,基因庫告知郝譽,修克上限很高後。郝譽真的是把小蠍子往死裏操練。“再加三十圈,負重再加一倍。”“放心,你死不掉。”“你的文化課?你不會一邊跑一邊背書嗎?大腦和身體要同步活躍起來,才是最高效率的學習啊。”修克:“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邊背書邊跑步?”“為什麽不可能?”郝譽比修克更驚訝。他現身說法道:“我就能做到這一點。我的室友、朋友、摯友甚至能邊完成運動項目,邊在腦子裏做高數題。修克,你看看你的文化課,你這個分數我說出去都丟人。”“到了戰場上,你連聯絡器都不會裝,地形圖會看嗎?星圖會看嗎?電信聯絡碼會分析嗎?你不學好數學,和寄生體有什麽區別!”亞薩在邊上涼颼颼補刀:“可以混入寄生體裏當臥底。哈哈哈郝譽,你知道優卡前段時間是怎麽分辨寄生體和普通雌蟲的嗎?哈哈哈他給他們做高數題,做不出來全部送到基因庫做下一步分析。”寄生體可以寄生雌蟲。他們可以讀取雌蟲的記憶、一部分能力,但不能讀取智商和經驗。之前就有寄生體試圖混入基因庫,寄生某研究員盜取絕密檔案。結果拿到手,一群中高層麵麵相覷,整個族群沒有任何一位看得懂檔案裏寫什麽。絕望的天書,莫過於此。能算高數,可以理解深度科學知識的寄生體鳳毛麟角。修克理解這一點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後。直到他發現亞薩的徒弟雅格,也遭受兩位前輩的羞辱後,小蠍子恢複了戰鬥力,開始試圖找雅格聊天排解情緒。“當老師的軍雄都這樣嗎?”雅格:“可能吧。”不同於修克被嘲諷的文化成績,雅格的感情史正處於亞薩和郝譽恨鐵不成鋼的階段,兩個軍雄每日就過著看著孩子八卦嗑瓜子的生活。“為什麽這麽容易被軍雌騙啊。”郝譽大吐苦水,“亞薩,你們兩到底要在我這裏蹭吃蹭喝多久。”亞薩:“不知道。來,雅格細說你這次被雌蟲騙錢的經曆。讓我開開眼,你又怎麽人財兩空。”年輕軍雄雅格在戀愛上磕磕碰碰,不是遇到壞心眼的白嫖雌蟲,就是遇到愛而不得道德感太高的雌蟲,好不容易碰到個道德底線不算高的,但又因為底線不高,把雅格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小錢錢一卷而空。“嗚嗚嗚,他還不如白嫖我呢。”年輕軍雄雅格吃夠了愛情的苦,在兩位老師的諄諄教誨下,逐漸鐵石心腸,發誓日後要努力白嫖雌蟲,做一個不負責的軍雄。白歲安聽完全程,對軍雄的私生活有了全新的認知。這幾周的時間,他和修克陸陸續續參加了幾場院校的考試。郝譽特地打招呼讓係統後台把兩孩子劃分到不同的考場,白歲安再也沒有成功狙擊過修克。他們兩真實的成績也逐漸顯露出來。白歲安,文化課成績從沒有掉出院校單獨考試的前10名。修克,基本就沒有出現在文化課前300名裏。但與實戰分數折算後,兩人的最終名次實現了前後顛倒。修克,是院校單獨考試綜合名單前10名的常客。白歲安,從沒有沒有出現在綜合名單前300名裏。負責各大院校安全事宜的軍雄優卡,悄悄把修克和白歲安在各類考試裏的分數摘出來,用係統校正後,轉交給郝譽。“基因庫很少在基因分析上出錯。”軍雄優卡雙腿完全恢複了。他指著名單上高歌猛進的曲線,道:“聽說你一直在給小蠍子特訓,感覺如何?好幾個軍校聽說你在培育他,都詢問我相關的事宜。”郝譽掃一眼修克的曲線,翻頁,觀察白歲安的成績。“你別說太多。”“都是老熟人,有什麽不好說的。”優卡道:“小蠍子基本確定要進入我們這一行,日後那些校長、主任都會關照他你有沒有中意的專業?我記得你還有個助學名額?”“指揮係,或者靠近戰術、戰略的專業。”郝譽歎口氣,心中有了定數。他對修克的未來並不做多想,對方沒有他,也會有其他軍雄持續關注。芋芋不一樣。芋芋這個實戰成績、模擬機成績,實在是不適合深空機甲專業。郝譽折中考慮下孩子的誌願,道:“偏技術類的專業,機甲設計?深空測量?也應該不錯。我記得軍部有專門的技術部。”十年後,他要是沒死,應該可以麻煩人把芋芋安排個不錯的崗位,再幫忙相看雄蟲,讓芋芋和白哥徹底安定下來。有些東西不適合,就不要強求了。“我聽基因庫說,你侄子好像是阿萊席德亞式人才?”優卡有點印象,回憶道:“挺可惜的,錯過了‘優才培育計劃’,人才庫那邊又沒收錄,隻登記在冊。你還把保密級別拉到最高……除了我們三軍雄,外人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郝譽。郝譽。你要不要我透露出去一點,阿萊席德亞式人才不管怎麽說,也是個人才,那些軍校會很喜。”“不要。”郝譽斷然拒絕。他看著手上屬於白歲安的成績動態表,沉聲道:“他,真的不適合去戰場。別把他硬拽進來。”第四十九章 郝譽想給白歲安平安的一生。而白歲安不想要這樣的一生。在修克跟著郝譽訓練的第二天,他也加入到訓練隊伍中,喜提肌肉損傷,在床上又躺了兩天,身體和效率徹底跟不上修克的節奏。通宵熬夜鑽研體術也沒有任何效果,如果說白歲安花費八個小時可以掌握一個小章節的技術點,那麽修克隻需要兩個小時就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再加上身體素質、蟲種、異化能力上的不同,白歲安基本被踢出繩鏢訓練中。他最開始還會纏著郝譽鬧一下,後續發現這並非鬧一下可以解決的情況時,修克已經和他拉開了一定的差距。白宣良因此十分擔心親子的心理狀態,頻頻尋找郝譽,希望對方在這件事情上不要讓兩個孩子差別太大。“芋芋心理畢竟……會有點不舒服。”白宣良委婉道:“我不是拖修克後腿的意思。不要讓芋芋再看著你們訓練了。能不能讓他也忙起來。”郝譽想想也是,大手一揮騰出時間,專門教授白歲安射擊與近身搏鬥。嚴格來說,他在教育兩孩子的過程中,充分展現自己不是個好老師那擺爛一樣的教學法,怎麽說都說不明白的邏輯,最後隻能上手用肌肉酸疼和挨揍讓孩子明白“如何暴揍敵人”。“不可以學我的起勢。”郝譽長長的蠍尾甩來甩去,將草地飛長的草一一剃幹淨,新鮮的草汁和草葉沾滿全身。他渾然不在意,抬腳壓在白歲安膝蓋上,將對方的重心再壓低兩份,“我的身體狀況和你們不一樣。”白歲安咬牙堅持。接連的打擊讓他身心俱疲,十根手指都纏上細密的繃帶,上午一換,中午一換,下午一換,每次換下來都能撕下一層薄薄的皮肉和血漬。白宣良隨時準備將溫水和藥物灑在上麵。白歲安泡在最好的療愈藥水中,看著皮破開又長好,最後生出蹭厚且猙獰的繭子。他並不嫌棄這一切的醜陋。醜陋如果能變強,白歲安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他最害怕的是努力無法兌現成實力,是自己尋找前進的方向,最終被告知“一切早就命中注定”。磅!他被郝譽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抽疼片刻,扶著草地站起來。不遠處的大馬路上,修克正對著移動靶練習繩鏢。因療養院總共隻住三位軍雄,馬路常年長草,郝譽叫軍雌把靶子全放在馬路上,做成修克的專屬訓練場。白歲安體質不好,就在柔軟的草地上訓練。“芋芋。”郝譽雙手抱胸,蠍尾心不在焉卷起一朵小花,用尾勾輕戳花蕊許久,“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其他專。”“不要。”白歲安站起來,重新擺起姿勢,“小叔。再來。”他用近乎偏執的意誌,頻頻打斷郝譽的話。到最後真沒有什麽辦法時,郝譽氣得找伊瑟爾發泄一頓,睡完帶著滿身水霧找白宣良說話。“分數好又不能代表全部。找到適合自己的專業不好嗎?白哥,你幫我勸勸芋芋這孩子。”白宣良也無奈,他很難想象孩子聽自己話的樣子。“芋芋一時間想不明白。”白宣良愣神,等他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時,已經晚了,話摔在地上再也撿不起來。“畢竟,修克在他前麵。”修克。隻要修克存在一天,白歲安的心結便無法解開。他自虐式地磨礪自己,到最後已經分不清是為成績而報考深空機甲,還是為修克報考深空機甲。白宣良作為雌父,每天晚上都給兩孩子做夜宵。他對修克並沒有過多執著,一旦知道修克並非郝懌親生孩子後,他柔軟的心毫無戒備,甚至想到郝懌生前曾對這孩子釋放出善意,肉食都放一樣的數量。他當然不敢把這種事和自己的孩子說,每次為掩蓋心虛,兩份都按照芋芋喜歡的口味做,食物都挑芋芋喜歡的煮。郝譽是輪不到吃夜宵啦。他大晚上三成概率在伊瑟爾床上,三成概率在屋頂睡覺,三成概念去亞薩或優卡家打牌喝茶,最後一成是睡在沙發上。自從家裏多了好幾個雌蟲後,他除做之外,基本不會過多留在家裏,避嫌一樣遊蕩在整個療養院和屋頂上,沐浴日月精華,偶爾發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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