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就在他剛聽到那些惡意言語的瞬間，他身側忽地響起了陣異常平靜冷漠，卻讓場上所有人根本無法忽視的聲音：“都給我安靜。”原本讓李清之有些緊張的議論聲，霎時間全部消停了下來，原本有些嘈雜的會場，此刻幾乎安靜地掉根針都能聽見。隻見路德維格微微皺眉，儀態雖然依舊優雅，但語氣並不客氣：“作為艾爾蒙特的新生，連最基本的會場秩序都不能遵守嗎？”鐵麵首席的稱呼不是白得的，在路德維格出聲後，會場所有的新生都被那股難以忽視的恐怖氣場所鎮服，也再沒有當著李清之的麵繼續討論他本人。在肅靜場次後，路德維格垂眸看向了李清之：“現在能開始講了。”此刻的李清之心髒跳得有些快，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被剛剛路德維格忽然低下來的氣壓所影響，他背了一整天的那些繁瑣句子，竟在此刻忘了個精光！無論他怎麽想，都想不起那段晦澀深奧的導語。然而就在李清之大腦忽地一片空白的這會，都準備先隨機應變說些話的他，忽地發現眼前的演講台上正攤著一個卷軸。而卷軸上的內容，竟就是他昨天看了許久的演講內容。李清之隻是掃了一眼，在看了第一句後，那些忽然消失的記憶就紛紛湧入他的腦海，組成了一個個流暢的句子。最終，李清之還算順利地完成了新生致辭，在路德維格開始演講後，一旁的李清之不禁鬆了口氣：雖然有努力背，但還好剛剛又看了眼，才順利地全部想了起來。等路德維格演講完，也到了新生大會結束的時候，而學生會則也要負責散場的收尾工作。準備從演講台下去的李清之，臨走前當然不會忘記和路德維格道謝：“謝謝你，我本來都有點忘詞了..還好有這個卷軸。”不知道那份演講稿是誰準備的，辭藻既繁瑣又複雜，再加上語言咒翻譯上的一些偏差，李清之磕磕絆絆看了一整天才得以流暢地背熟。然而這會的路德維格，在聽完李清之的道謝後，隻淡淡瞥了他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這個卷軸..”李清之看向台上的卷軸，不禁有些茫然：難道不是路德維格放的嗎？隻見路德維格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語氣也與平時一樣冷淡：“不關我的事。”說完後，路德維格便轉身離開了演講台，走向了其他學生會成員所在的不遠處。看著路德維格離開的背影，李清之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心裏有些不解。而在李清之看不到的角落，路德維格走到學生會成員處後，很快轉頭看向一旁正在東張西望的梅米道：“你去把台上的那個卷軸收回來。”“我不小心忘在那了。”第10章 梅米很快過去拿了卷軸，期間她不小心瞥到了那展開的卷軸上麵的內容，幾秒後，回到路德維格身側的她，在遞交卷軸的同時，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首席，這不是李清之的演講稿嗎？”她原本還以為是路德維格自己的呢。金發少年麵無表情地從她手裏接過卷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早上拿錯了。”解釋簡短有力，似乎與以往一樣能夠讓人很快信服。梅米雖然依舊有一點點小困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但說完，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旁的長發少女凱瑟琳，似乎是有什麽想法要與對方訴說。此時的路德維格，在將卷軸收回身上的同時，心裏默道了聲：還不算太笨。其餘正在紛紛離場的新生，這會終於得以自由地討論剛剛新生大會上發生的一切，以及那兩個已成焦點的新生代表。“那個學生會首席真的好嚴肅，我真的剛剛嚇一跳，還以為馬上要被他罰了，因為我總覺得他在看我的方向。”“哈哈哈哈哈，誰讓你說的最大聲啊，也不知道收斂一點，學生會的不是剛剛提醒過你一次。”“相比之下，那個東方交換生看起來無害多了，應該沒有傳言裏那麽奇怪吧。”“我看是無用吧，評級隻有b，還不分場合地嘩眾取寵，就是個頑劣的差生罷了。”“安東尼，你這麽討厭那個交換生啊。”在這場原本隻帶著好奇的討論中，那不和諧音符的來源是個衣著較為華貴的橙發少年，隻見他看向了李清之的方向，接著很快不屑地冷哼了聲，細長的眼睛翻了個白眼：“哼，我最討厭所有沒有實力還要搶風頭的庶民。”另一邊，已經走到了會場門口的李清之，渾然不知路德維格與貴族學生們這邊的動靜。剛剛經曆完演講風波的他此刻鬆了口氣：沒出岔子就行。想著想著，剛剛難免緊張的李清之又忍不住腹誹：還是之前當眾念悔過書的時候比較輕鬆。就在這時，他的肩膀忽地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李清之轉過頭，發現身後是已經與他相熟的布魯斯，棕發少年笑著看向他：“李清之，我們一起走吧。”看見布魯斯的李清之也有些開心，被邀請同行的他很快點點頭。兩人哥倆好般地並肩往外走去，直到李清之拔出承影劍，布魯斯也拿出自己的掃帚後，棕發少年忽地看向了李清之閃爍著流光的承影劍，登時覺得手裏的掃帚沒那麽拉風：“要不一起吧？”布魯斯眼神有些發亮。李清之當然願意帶著布魯斯一起，兩個人禦劍兜風比一個人禦劍還要好玩。隻不過...本該開心地直接禦劍帶朋友一起離開的李清之，卻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在猶豫了瞬後，轉頭悄悄朝身後的方向看了眼。布魯斯見狀好奇道：“你在看什麽呢？”在確認金發首席正忙著疏散新生，並沒有看著自己這裏後，李清之才放心地鬆了口氣，接著對布魯斯道：“沒看什麽，沒看什麽，我們快走吧！”布魯斯在思索了幾秒後恍然大悟道：“噢，你怕被首席發現吧，他上次的確就因為這個罰過你。”說完布魯斯也有些猶豫：“要不算了，我不想害你又被罰。”但李清之深知布魯斯剛剛看著他劍的眼神有多期待，有多讓人不好拒絕。既然路德維格在忙，那應該不會關注這裏吧..？抱著這樣的想法，李清之下定了決心，看向布魯斯的同時很快道：“沒事的，快上來吧！”布魯斯那樣期待，李清之很難拒絕，更何況，還有什麽比和朋友一起禦劍更開心的呢。“來了來了。”這會的布魯斯也不再拖延，而是有些熟練地站在了李清之身後的劍身上，此刻的承影劍也異常穩當，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多餘的重量。禦劍飛起的瞬間，抓著李清之肩膀的布魯斯快樂道：“你的劍真的又快又穩，和我自己飛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帶著人的李清之也正高興，這很容易讓他想起在三清山和師兄弟們一起禦劍閑聊的時光，填補著他內心或多或少的懷念思緒。就在李清之禦劍帶著布魯斯往植物學院飛去的時候，與他們相熟的綠發少女阿米莉亞也飛上前來，在空中和他們打招呼。雖然阿米莉亞原先有些膽小，但在李清之和布魯斯的教學下，這會也敢站著飛了，或者說，現在植物學院已經盛行這種新奇的飛行方式，幾乎每個人都在體驗站立飛行帶來的新鮮感。這會的李清之已經帶著布魯斯飛出了一段距離，所以略微放鬆了些警惕，並不認為路德維格還會注意到這滿是在飛行的學生的半空。然而李清之絕對沒想到的是，視力絕佳的金發首席這會一抬眼，就竟準確無誤地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其實這也不能怪路德維格，主要是承影劍微光的劍身比起空中其他棕色的掃帚實在太過好認，再加上李清之的身影已經完全被這位學院首席記住。看著李清之讓棕發少年抓著自己肩膀，一起飛的同時還不停開心聊著天的模樣，路德維格的眼神頓了頓：..這個不聽話的東方人。上次不是說，再也不會帶著別人一起飛了嗎？這時的布魯斯原本還在開心地和身側的阿米莉亞聊天，然而說話間，他的餘光忽地瞥到地麵一處，接著這個棕發男孩不禁大驚失色，抓著李清之肩膀的手也因此失控地用力了瞬：“媽呀，首席好像在看我們這裏！”原本也還在開心聊天的李清之登時石化，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他們都快飛到植物學院了，路德維格這都能看見？？等調皮搗蛋的兩人驚魂未定地回到教室，李清之還想問，布魯斯卻很肯定：“就是在看我們這邊，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在生氣！”第11章 “這下慘了。”布魯斯哀嚎了聲，滿是歉意的看向李清之：“都怪我不好，他晚點肯定又要來處罰了，這次絕對連我一起罰。”李清之從小到大都被罰慣了，這會反而沒布魯斯那樣緊張，隻是在想起路德維格淡漠的神情後，他忽地有些頭大：壞了壞了，上次還和他保證過不會再帶人一起飛了呢。上次是罰抄一下午的校規，這次該不會是罰抄個三天吧。想到這，李清之忽然非常懷念起三清山的懲罰製度，至少他被罰得最重的那次，也不過是靈深讓他連續三天去收晨露水去喂仙鶴，而他本就有那樣的習慣，所以根本說不上是在罰。接下來的魔藥課，李清之和布魯斯這對難兄難弟都有些焉焉的。不過溫蒂老師對李清之帶來的煉丹爐似乎非常感興趣，希望李清之給她演示下這種東方煉藥鍋該如何使用。“把這些魔藥藥材按照配方放進這個爐子的話。”溫蒂老師翻看著手上好不容易借來的一點點東方煉藥指南：“會不會煉出和魔藥水效果一樣的藥呢？”換平時，李清之應該會很起勁，但這會他的心思早已飄到了遠處的學生會，甚至在按照溫蒂小姐的配方往煉丹爐裏放魔藥時，都忘記裏麵還有很多尚未拿出來的巧克力。這會有些失魂落魄的黑發少年，都忘記了自己的真氣已經能直接使用火靈根的法術，這會的他拿了張火符咒，一簇小火苗在符咒燃盡的瞬間溜進了爐底，接著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李清之盯著開始燃燒的爐底，眼神逐漸開始放空：好像又要被路德維格罰了。然而想著想著，李清之忽地想到了什麽。對啊，之前被靈深長老還有師兄罰的時候，不是都有辦法的嗎。很多時候，隻要給師父帶最愛的酒，給師兄掃幹淨門口的落葉，他們就會消氣不少，原本的處罰也會變輕甚至免去。想到這，眼前一亮的李清之有了主意：我昨天想送的糖果還沒送出去呢！說不定，路德維格在收到糖後會沒那麽生氣了？李清之的小心思並不難猜，犯錯後那些暖心中帶著討好的舉動，時常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某種小賄賂。但如果真的去問，少年也會老實說自己不想被罰。看著那真摯又有些可憐的眼神，三清山的長老和師兄們的處罰到最後總是會不了了之。此刻，李清之雖然不知道這個辦法可不可行，但也算有了主意，比先前慌神的狀態好了許多。在勉強鬆了口氣後，李清之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此時的魔藥課上。他像以前煉丹那樣，給煉丹爐不停傳著身上的真氣，花紋繁瑣的爐身很快隱約浮現淡淡的流光。至於用魔杖攪拌的步驟，李清之思索了一番後用自己的拂塵嚐試施法，在揮動的瞬間念出了魔藥書上煉藥的咒語。本以為不會有效，結果在他念完魔法咒語後，他的拂塵竟真的流動起一陣華光，很快，那華光轉移到了煉丹爐上，看起來似乎真的有可能成功。他按照溫蒂說的，按照魔藥書上往爐裏放入了煉製魔藥的材料，本以為時間太短煉不成，結果等下課一開爐，裏麵竟真的出現了幾顆隱約浮現著流光的紅色藥丸，而原先的煉藥材料已經消失了。溫蒂老師見狀不禁拍手道：“好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