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倉鼠隻想和飼主貼貼 作者:二月初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被可怕的畸變體注視就是這樣的感覺。雖然他住在艾登城,加上今晚總共就隻見過顧時靖兩回,卻也聽說過不少有關於他的傳聞,知道主城也有許多人反對他的存在,給出的理由每一條都言之鑿鑿。他那樣的怪物,本就是顆定時炸彈。應該趁早解決掉才對。想著想著,孫和靠著椅背,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秋卷躲在長椅後麵,使用了一張催眠卡牌,見人睡著,順著椅子腿兒爬到了他的身邊。它早就已經想好了報複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素質的小孩,一口一個怪物,那就讓他好好體會一把被當成“怪物”的感受。不過放心,它是隻有素質的畸變體,和某些沒素質的人類小孩可不同,它不會做出主動傷害人類的事情。隻是在他身上稍稍動一動手腳罷了,並不會對性命造成任何威脅。……臨走前,秋卷不忘用小倉鼠最淳樸的報複手段給予最後一擊在他的衣服上啃了好幾個大洞。作者有話要說:小渣鼠化身護短鼠第22章 孫禾是被什麽東西戳醒的,耳畔是熟悉的警報聲。又有什麽畸變體出現嗎?他在這裏出生,也一直生活在這裏,早就已經對這樣的警報聲習以為常了。“……我可不敢過去給他注射抑製劑,我身上沒穿防護服,要是被他突然襲擊了怎麽辦?”“他醒了!”“離遠點兒,別靠得那麽近,城防兵還沒有來嗎?”“應該快到了。”“……”孫禾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靠在長椅上睡著了。應該是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情,今天又陪奶奶收拾了一整天行李,晚上還鬧了這麽一場。孫禾下意識抬手揉了揉眼睛,循著光源,目光落到不遠處的幾人身上,發現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方才將自己戳醒的便是其中一人手中拿著的細長樹枝,睡意瞬間蕩然無存。警報聲,議論聲,投向自己的忌憚視線。孫禾下意識吞咽了口口水,慌亂中低頭將自己打量了一番。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個洞,不知是什麽東西造成的,裸露出的皮膚上倒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附近也沒有任何異常的痕跡或動靜,甚至因為加強了巡邏和清剿,是艾登城夜晚少有的安靜,與他睡前沒有任何區別。孫禾抬起眸,滿眼迷茫,聲音裏透著無助:“我、我怎麽了嗎?”那群人麵麵相覷,最後其中一個指了指自己的臉。孫禾快速抬手觸碰自己的臉頰,未曾想摸到了一片奇怪的凸起,手指瞬間僵住。這是什麽?孫禾下意識摳了摳上麵的東西,卻發現黏附得極緊,不知是不是與皮肉融為了一體,疼得他一嘶。他見過許多被畸變體感染後的人類,身體表麵最先發生變化,長出許多可怖的東西,無法剝離,無法擺脫,隻會被漸漸吞噬,直到成為怪物。他終究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遇到這樣的情況瞬間便亂了陣腳,站起身,跌跌撞撞朝那群人的方向走去。那群人見狀紛紛朝後退去,嘴裏不斷蹦出“感染”“怪物”“別過來”之類的字眼,眼底寫滿了恐懼與排斥。“我…我隻是睡了一會會,什麽都沒有發生,真的。”“我不是怪物,我還有思維,能完全控製身體。”“我是孫禾啊。”孫禾笨拙地解釋著。卻沒有人聽他的解釋。其中一名巡邏兵高聲說道:“再靠近我就開麻醉槍了!”孫禾身形一滯。這群人都是附近的居民,他們一起生活了很長的時間,每一張麵孔他都無比熟悉,而在此刻卻又無比陌生。孫禾還想辯解,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他想說,他不是怪物,他還沒有失去對身體的掌控,甚至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他還沒有注射抑製劑,還沒有做檢測,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呢?又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可他知道,怎麽解釋都改變不了什麽。壓在他身上的視線太過沉重。聽著耳畔“怪物”的字眼,孫禾無助地與他們對視著。很快城防兵便穿著防護服將孫禾和圍觀的居民給帶走了,孫禾被注射了抑製劑,失魂落魄地沒有掙紮。一部分則留了下來檢查場地,試圖尋找感染孫禾的畸變體留下的痕跡。躲在角落裏的秋卷滿意離開。知道被看作怪物的感覺不好受了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欺負它的準小仆人。警報是它拉響的,這群人也是被警報聲吸引過來的。四五年前經過艾登城的時候它正巧撞見過有人拉響警報,隻要輕輕拍幾下警報器就可以了,操作十分簡單。至於小孩臉上那些東西……是它以前做任務的時候收集到的某種海洋生物的鱗片。鱗片會黏附在生命體身上,顏色漂亮耀眼,質量輕薄,不易察覺,卻不會對生命體造成任何傷害,過了一段時間便會自然脫落。因為確實太漂亮,秋卷沒忍住收集了很多,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派上了用場。反正這次艾登城事件與變異燈塔水母有關,多一點與海洋有關的東西說不定還能給準小仆人他們提供一點線索。它可真是為準小仆人操碎了心。……另一邊,破舊的禮堂內安靜躺著132具屍體,屍體脖頸處無一例外都有著一道勒痕。顧時靖戴著手套,身前站著一位麵目慈祥的老婦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太多刻痕,卻依舊沒有剜去溫柔。顧時靖的記性很好。他記得剛才在禮堂朝他丟石子、對他出言不遜的那個小孩叫孫禾,是這個老婦人的孫子,是幾年前一個被感染的男人的兒子。男人叫孫誌平,為了救人自己卻不幸感染,感染症狀溫和,感染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傾向,但也失去理智,墮為了怪物,稍不小心便會對身邊的人造成傷害。孫禾從小喪母,父親和奶奶是他最重要的親人,他無法接受父親離開自己,便將他偷偷藏了起來,對外撒謊說他已經埋掉了。艾登城有不少關押畸變體的籠子,有的因為部分損壞被隨意丟棄,安全性能還算不錯,孫禾總是偷偷跑去呆在已經失去了理智的父親身邊,倒也幸運,沒被感染。恰巧顧時靖因為任務路過艾登城,在城內小住了一段時間,敏銳地發現了被藏起來的男人,便叫人過來處理掉了。孫禾趕到現場的時候男人已經被帶走了,孫禾哭著求著也沒能將男人留下,最後還是老婦人將他帶回去的。城內私藏畸變體是重罪,但念在孫禾年紀尚小且沒有壞心思,僅僅隻是教育了一頓,讓他幫忙拔了一段時間的雜草,沒做太重的懲罰。後來的事顧時靖便不太清楚了。估計是那個時候被記恨上的吧。對此顧時靖倒是沒有什麽太大感覺。且不說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被異樣的眼光注視,根本不會被輕飄飄的幾句話影響,更何況小孩那麽弱,連石子都丟不好,那個角度落下來絕對會破壞地上的屍體。但此時,被老婦人溫吞的語速不斷道歉,顧時靖唇縫緊抿,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了。他擅長與畸變體打交道,卻並不擅長與人打交道。而且他沒有生氣,也完全不需要道歉,他隻想快點檢查完所有屍體,早些回去陪小鼠。不知道小家夥現在在做什麽,是將自己團成一個小毛球睡覺,還是在啃堅果?不知道籠子睡得習不習慣,隻墊了一塊帕子會不會很硬?早知道多找些柔軟的東西墊在籠子裏麵了……見顧時靖不知如何回應,桑絳熱絡地從老婦人手裏接過籮筐,一把塞進顧時靖懷中,甜甜笑道:“沒事的奶奶,時哥不會計較的,您就放心吧。他就是個工作狂,心裏隻裝得下工作,小孩兒剛走他就又檢查這些屍體去了,一直檢查到現在呢。”這話說得巧妙,一邊勸慰了老人家,一邊又暗示顧時靖還在忙著檢查屍體,最好不要耽擱太久的時間。若是換作平時,桑絳其實是希望顧時靖再多被老人家“折磨”一會兒的,畢竟她能看得出來顧時靖沒被謠言壓垮,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有許多像老婦人這樣的存在,默默支持並感激著他,他並不是孤立無援的。但現在實在是情況特殊,這麽多屍體迫切地需要他們給出一個答案,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老人幾乎都抵抗不住桑絳這樣能說會道的小丫頭,聽罷不由彎了彎眼睛。顧時靖適時開口:“謝謝。”安撫效果十分不錯。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一陣騷動,破舊禮堂的隔音效果並不太好。一個守在門口的士兵快步跑了進來,“有人好像被感染了!感染源不詳。正在運往醫院,時哥您快去看看吧。”士兵目光落到老婦人身上,支支吾吾地又補充了句:“好像是…孫禾。”老婦人聽罷身形搖搖欲墜,幸好桑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一行人抵達醫院的時候孫禾正赤裸著上半身,正目光呆滯地坐在隔離室內等待檢測結果。隔離室的玻璃是全透明的,隔音效果也很一般,方便隨時觀察裏麵的情況。外麵那些發現孫禾的居民還未離去,正在被詢問當時的情況,時不時用異樣的眼神瞥一眼隔離室內的孫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