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陸小六聽了顧時靖的描述,說很有可能是冬眠假死這種情況,讓他不用太擔心,用熱水袋暖暖,過會兒可能就好了,對倉鼠來說是一種正常的現象,末了,說自己會馬上趕過來。“好。”顧時靖口中不斷嗬出白霧,連電梯都沒等,直奔下了樓。三層樓並不算高。外麵正下著大雪,顧時靖卻連傘也沒來得及拿,直直衝去了另一幢樓,獸耳和頭頂都積了層薄霜。醫化樓。桑絳果然在她的辦公室寫報告,薑諾也在一旁繪圖,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與她們年紀一般大的女生,大冷天還穿著裙子,長相格外漂亮,正笑著與她們說著什麽。其實顧時靖完全可以找更專業的同事是了,他一直將研究院的這些人看作同事但在小卷的問題上他更傾向於拜托桑絳,畢竟這裏是研究院不是醫院,不是所有人都將小倉鼠當做小倉鼠,也可能是當做實驗品,他知道被當做實驗品的感覺,並不希望他的小倉鼠也被這樣對待,更何況隻是用儀器檢查身體,桑絳的能力並不差。見顧時靖急急忙忙趕來,三人當即結束了話題。得知是小卷出了問題,桑絳趕忙給它做了檢查,檢查途中,顧時靖按照陸小六的囑咐灌了一袋溫偏熱的水,將小倉鼠放在了上麵暖著,又用注射器喂了點葡萄糖。“指標一切正常,小卷很健康,也沒有亂吃什麽東西,”桑絳說,“應該就是冬眠了。”薑諾將手機屏幕推到顧時靖的麵前,上麵顯示著“倉鼠冬眠假死”的詞條。顧時靖快速閱讀完畢,懸著的心卻還是沒有落地,不停給小倉鼠翻著身子。很快陸小六和洛嶼便都趕了過來。陸小六也覺得就是冬眠假死,快些醒過來就沒什麽大問題。沒多久秋卷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醒”過來了。接下來便是它看見的那一幕。被喂了點溫水兌的葡萄糖後,顧時靖繼續給它按摩起了爪爪。桑絳輕輕戳了一下正在被按摩爪爪的小倉鼠腦袋,微嗔道:“小卷,你這次真是嚇壞時哥了,回去一定要好好討時哥歡心。”秋卷聽罷更心虛了,小耳朵也被戳得朝後抿了抿。“是我不對,”顧時靖卻突然開口,“今天這麽冷,走的時候應該給它打開暖氣的。”顧時靖並沒有開暖氣的習慣,他不是很怕冷,即使是在冬天他的宿舍也幾乎不會開暖氣,畢竟家裏除了他之外也就隻有一個同樣不怕冷的小機器人了。所以今天離開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打開一個房間的暖氣,將小倉鼠的籠子放進去。或許在他離開之前小倉鼠就已經“暗示”過他了一直往保暖的棉花裏麵鑽,其實就是在說冷。他真的是個不合格的飼主。秋卷不知道顧時靖在想什麽,但在聽完這句話後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起來。明明不是他的錯,還害得他那麽擔心。先前在野外和艾登城的那幾次也是。明明是它騙了顧時靖,鍋卻一直被他承擔,他明明將自己照顧得已經很好很好了。它真是隻小壞鼠。它一定要對準小仆人更好一些才行。秋卷又撒嬌般往顧時靖的手內蜷了蜷,自責不已。恰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人敲響。洛嶼距門最近,將門打了開來,微微瞪大眼睛,喊了聲“秦上將”。來人朝他點了點頭。“真熱鬧。”又是個熟人,秦喻遠。剛進門他的視線便落到了顧時靖和秋卷身上,大步走了過來。桑絳心道不妙。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便是:“聽說你的倉鼠生病了,怎麽樣了?怎麽連隻倉鼠都照顧不好?”說罷,手指飛快落到了顧時靖手心的小倉鼠身上。與上次不同,這回他並沒有戴手套。天呐,真軟!還特別暖和。就算是過敏也沒遺憾了。看樣子小倉鼠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媽的,他顧時靖憑什麽擁有這麽可愛的小暖手寶???秋卷現在聽不得半點別人說自家準小仆人的不是,更何況這個人還是秦喻遠,當即朝他“吱”了一聲,徹底蜷進了顧時靖的手心,不讓他再碰自己的毛毛。若不是礙於自己的畸變體身份,它怎麽也要在秦喻遠的指尖咬上一口。更何況現在是在安全區,它要做一隻有素質的小倉鼠,不能隨便咬人。顧時靖獸瞳不善眯起。若不是因為小倉鼠剛才醒過來,需要好好休息,他的一隻手被它枕著,另一隻手在給它按摩爪爪,沒辦法趁秦喻遠的手落下之前將小倉鼠拿開,不然不可能讓這人碰到他的小倉鼠。“都說了,它討厭你。”聲音冷若寒霜,卻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幸災樂禍。秦喻遠:“……”作者有話要說:隻有秦芋圓受傷的世界成就達成第35章 (二更)秦喻遠這次來研究院,主要是為了了解這次的艾登城事件。他知道昨晚顧時靖肯定去了院長那裏,他不想與顧時靖打上照麵,便錯開了時間,雖然研究院最終肯定會將文件發給軍方,但他還是想先親自過來一趟。未曾想突然聽說了顧時靖這邊的動靜,恰巧與院長聊得差不多,便過來瞅了一眼。秦喻遠來研究院這件事三個姑娘都知道。這也是秋卷麵生的那個姑娘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之一。一是為了看望終於回城的桑絳,二是為了看秦喻遠。沒想到小倉鼠突然出了事,顧時靖也來了這裏。這兩人撞上,房間內的氣溫都冷了幾個度。桑絳見狀趕忙拉著一直沒怎麽說話的短裙姑娘插入兩人中間,扯開話題,說起了六天之後的生日趴。蕭瀟僵硬地被桑絳拉著站在秦喻遠麵前,黑發下的耳朵紅了個徹底。她其實沒怎麽與秦喻遠說過話,不像桑絳這樣從小生活在研究院,與父母都有軍銜的秦喻遠認識了很多年。她與秦喻遠的初遇也很狗血。四年前,那是主城有史以來遭遇的最嚴重的一次畸變體襲擊事件,死傷嚴重,主城的建築也損壞了不少,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完全修複。那日警報聲響起後,所有人都躲進了地下的安全巢穴,她卻因為解腿上緊緊纏繞著的繃帶沒來得及跟上大部隊沒辦法,繃帶不解開她沒辦法正常走路,家裏也就隻有她一個人等她匆匆來到巢穴入口的時候通道已經關閉了。事態緊急,以前都不會那麽快關閉的。一些畸變體已經攻進了城內。怕有被畸變體感染的人類混入巢穴,短時間內通道不會再被打開。是秦喻遠第一時間發現並救下了她。她記得很清楚,那天她穿著一件素白的舞裙,赤著腳,跑得太急,腳掌被沙礫磨出了些細小的傷口,秦喻遠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帶著去了軍方領地,還讓人給了她一雙並不算合腳的鞋。直到那次事件結束她都沒有再與秦喻遠說上一句話,隻遠遠見過他幾麵。後來機緣巧合下她認識了桑絳和薑諾,與她們成為了好朋友,見到秦喻遠的機會變得多了起來,她的小心思也被這兩個姑娘輕易看穿。隻是秦喻遠太忙,對她也沒什麽太深的印象,她也不忍打擾。能像現在這樣奢侈地近距離看著他已經很滿足了。“瀟瀟新編了一支舞,不知道秦哥到時候能不能幫忙伴個奏。”桑絳眨眨眼睛,盡職盡責地扮演著小紅娘的角色。秦喻遠的外婆是個很有名的音樂家,秦喻遠在她的言傳身教下彈得一手好琴,幾乎每樣樂器都能沾點。藝術這種東西在末世正在漸漸消亡,畢竟貧瘠的肉體承載不起精彩的靈魂,但也不乏一些選擇種植玫瑰的末世藝術家,他們堅信有些東西是長存不滅的。秦喻遠聽罷心虛地將手揣進了外套口袋裏麵,撚了撚隱隱有些發癢的指尖,不知是真的過敏了還是心理因素作祟,含糊說道:“手受了點小傷,如果那天能痊愈的話…沒問題,如果沒有痊愈那就抱歉了。”“手怎麽了?”蕭瀟沒忍住出聲詢問。“沒什麽大問題,放心,”秦喻遠垂下視線,怕被深問下去暴露了自己對動物毛發過敏還故意摸小倉鼠的事情,卻又忽地想到什麽,瞅了眼正在給小倉鼠按摩爪爪的顧時靖,“聽說顧隊也會參加,不如……”顧時靖知道他想說什麽,直接打斷:“不。”顧時靖小的時候也曾學過一段時間的樂器,還是院長給他請的老師,為的是想讓他像普通孩子那樣培養一些興趣愛好。後來顧時靖總是不小心將樂器弄壞,瞧著對這方麵也沒什麽興趣的樣子,這件事情便作罷了。好巧不巧,老師正是秦喻遠的外婆。外婆曾不止一次在秦喻遠麵前誇讚顧時靖,說他很有藝術天賦。結果顧時靖不僅(故意)弄壞樂器,還總是推辭上課,簡直辜負了外婆的一片苦心。不過他那樣的人本就冷血,從小就是。秦喻遠:“哦,這點麵子都不給小桑?”顧時靖糾正:“是不給你。”秦喻遠:“……嗬嗬。”聽著兩人冷嘲熱諷的鬥嘴,桑絳不覺攥緊了些拳頭。真服了,兩個沒有情調的狗男人……真想把他們倆都給轟出去。蕭瀟笑著扯了扯她的衣袖安撫,將她從暴怒的邊緣扯了回來,示意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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