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咕、咕咕--


    鬧鍾響起,顏晨曦連個懶腰都沒伸,便立刻翻身下床。


    今天是她考檢察官的日子,她的心情是既興奮又緊張。


    梳洗完畢、換好衣服,她抓起背包信心滿滿的走出家門。


    走下公寓樓梯,她先打開一樓大門,接著將她停放在樓梯間的腳踏車牽了出來,準備關上公寓的大門。


    「顏小姐,早。」


    突如其來在她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的背脊瞬間泛涼,涼到她微微發抖。


    她要逃,她在內心告訴自己。可是公寓的門在剛剛驚嚇時被她拉上,要打開還得從背包裏掏鑰匙,她該怎麽辦?


    「顏小姐,我知道-不想看見我,可是我跟-保證,不是我師父叫我來的,是我自己的意思。」


    來的人原來是阿布。


    她一聽,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許多,緩緩的轉過身,「不是你師父叫你來的,那你來找我做什麽?」


    「我是想請顏小姐和我到拉斯維加斯一趟。」


    「和你去那裏做什麽?」顏晨曦不解。


    「師父他不能再輸下去了,他和辜鵬重新開牌的時間也到了,-一定得跟我去救他。」阿布急切的說著。


    阿布的這一番話,顏晨曦聽得莫名其妙。「你要我跟你去救他什麽?」


    「救他不要再輸了。顏小姐,麻煩-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必須出發,否則會來不及的。」


    「阿布,你師父輸贏關我什麽事,而且我更不可能跟你到什麽拉斯維加斯,我今天還要考檢察官。」她邊說邊牽起腳踏車就要走人。


    阿布連忙伸手擋住她。


    「顏小姐,考檢察官不重要,師父真的快要輸慘了,他再輸下去,神賭穀門就會變成曆史名詞了。」


    「阿布,對我來說,再也沒有比考檢察官更重要的事了。你師父愛賭,那是他的事。你以為我勸他不要賭,他就會不賭嗎?再說,我躲他都來不及了,我怎麽可能自動去見他,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給了他報複我的機會?也許你小師姑或許勸得動他。」


    「顏小姐,我要-去救師父,不是要-去勸他不要賭了,而是要-去……」阿布頓了一下,決心把穀雲揚的尊嚴豁了出去。「要-去醫治我師父為-害的相思病,讓他能集中精神。」


    其實,他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才會飛來台灣找顏晨曦,早就已經打算把穀雲揚的尊嚴給豁出去了。


    他師父都已經輸成那樣,若再不扳回一城,也是一樣沒尊嚴。他才會在無可奈何之下,決定來找顏晨曦去救他。


    穀雲揚為她犯相思病?顏晨曦聽了,沒有如阿布意料中的感動,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阿布,你不要笑死我了,你說你師父為誰犯相思?」


    「顏小姐,我師父真的是為。」阿布一本正經的回道,接著他從口袋取出那條顏晨曦丟掉的項鏈,在她麵前晃著。


    顏晨曦頓時收了笑,「我不是把它丟了嗎?」


    「師父命人下海去找回來的。」


    顏晨曦注視著在她眼前微微晃著的幸運彩帶和心形墜子,心情是五味雜陳,複雜到了極點。


    「阿布,請你讓讓,我考試要遲到了。」她一時無法明白穀雲揚為什麽要把項鏈找回來,可她知道自己今天一定要考檢察官。


    「顏小姐,我知道一下子要-相信師父對-一往情深是不可能的,-給我十分鍾的時間,我可以從頭到尾說給-聽。」


    顏晨曦沉默不語,但也沒拒絕。


    阿布便開始娓娓道來,「師父在那次車禍第一眼見到-之後就對-動心了,他透過小師姑要找-……」


    穀雲揚這半年來確實輸得好慘。


    他和辜鵬的比賽在進行三場之後,穀雲揚連輸二場,一場險勝。阿布知道是因為他的心情受到顏晨曦離去的影響,於是他便以他師父身體不適為由喊停封牌,並約定半年後再開牌繼續對賭。


    而今晚,就是重新開牌的日子。


    穀雲揚和辜鵬的對賭情況被傳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他現在的狀況不佳,所以在這半年來,想乘機占便宜的全都上門找穀雲揚對賭,礙於神賭穀門的名聲,穀雲揚無法拒絕,也因此開始了他逢賭必輸的慘況。


    顏晨曦在聽完了阿布所說的話,再從阿布說話的語氣和態度看來,她判斷阿布沒說謊,所以她毅然決然放棄了檢察官的考試,和阿布一起來到拉斯維加斯。


    原來穀雲揚寧可放棄她也放不下他自以為是的尊嚴,而她不知道自己為他放棄了檢察官的考試到底值不值得。但當她在了解到穀雲揚也對她有感情之後,她根本無法置他於不顧。


    「顏小姐,快一點,重新開牌的時間到了。」阿布領著顏晨曦進入賭城,快步朝穀雲揚和辜鵬對賭的場子走去。


    「阿布,你有沒有想過?你師父看到我之後可能會輸得更慘?」顏晨曦擔憂地道。


    很多事都是一體兩麵的,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太興奮也會影響情緒。


    「顏小姐,-人既然都來了,當然也想看到師父贏對不對?那-就好人做到底,想辦法穩住師父的心情。」


    「這要怎麽做啊?我又不是心理醫生。」


    「-可以跟師父說,隻要他贏了,-就會繼續當他的情婦。」


    「什麽?我才不要。」她幹嘛犧牲那麽大。


    「時間不用太久,一個月也好,不然-可能會白來了。」


    兩人進入了對賭的場子裏,周圍早已坐滿看熱鬧的人群,場中央有張桌子,穀雲揚和辜鵬就各自找好位置坐著。


    「阿布,你帶這女人來做什麽?」姚夕虹坐在第一排的位子,看見阿布帶著顏晨曦走近,她立刻跳了起來。


    「小師姑,顏小姐若不來,師父今晚肯定贏不了,那-也離不成婚,這半年來-應該看得很清楚。」


    「我……」姚夕虹氣得說不出話,冷哼一聲,忿然的坐下。


    「師父!」阿布朝穀雲揚喊著。


    距離開牌還有幾分鍾的時間,穀雲揚一聽到阿布的聲音,便離開座位朝他走去,他同時也看到了顏晨曦。


    「晨曦!」他有些不敢相信。


    「師父,顏小姐來看你和辜鵬對決。」阿布在一旁說道。「顏小姐,-不是有話要跟師父說嗎?時間快到了。」


    顏晨曦水靈靈的雙眸左右瞟了一眼,天啊,旁邊這麽多人,她怎麽好意思說得出口?


    「晨曦,-要跟我說什麽?」穀雲揚直視著她,輕聲問道,眼睛裏有著綿綿思念和無限柔情。


    顏晨曦回視著他,「你過來一點。」


    穀雲揚依言往前跨一步。


    顏晨曦將頭輕靠到他的耳邊,又羞又怯、滿臉漲紅小聲的說:「隻要你賭贏,我……今晚就是你的。」


    她決定不說一個月,時間太久隻會讓她更離不開他。


    穀雲揚一聽,輕而易舉就猜到她出現的目的。「就隻有今晚?可是我接下來還有比賽七場,如果隻有今晚,那我輸的機率還是很大。」


    「你嫌太少?」顏晨曦不可置信的說。


    「嗯。」穀雲揚用力的點點頭。


    顏晨曦嬌睨了他一眼,想了想之後,扁了扁嘴又說:「還有七場,那……就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那還是太少,不夠我集中七場的注意力,頂多隻能維持兩場。」他顯然是在耍賴。


    顏晨曦一聽,伸手推了推他,「穀雲揚,你賭博其實是不關我的事,你怎麽可以得寸進尺?」


    「-來了就是-的事了。」這也表示她真的很在乎他,所以他才會吃定她,他的相思病也不藥而愈啦!


    「好啦、好啦,就一個月。」顏晨曦講得心不甘情不願。


    穀雲揚搖搖頭,「還是不夠。」


    「還是不夠?」顏晨曦一臉驚訝。


    「那……是二個月?」她不安地猜測著。


    穀雲揚又搖搖頭。


    「三個月?」顏晨曦又繼續問。


    穀雲揚還是搖搖頭。


    「四個月?」不會吧?她在心裏-喊。


    穀雲揚依舊搖搖頭。


    「那一年好了。」見他隻會猛搖頭,顏晨曦索性幹脆一點。「我為了來這裏,放棄檢察官的考試,那你養我一年,我明年再考。」


    「我不想隻養-一年。」他仍然不滿足。


    顏晨曦不安的問:「那你到底想要多久?」


    「一輩子。」穀雲揚輕輕一笑。


    「什麽?」顏晨曦聽了,都嚇傻了。


    就在此時,對決的時刻也到了,穀雲揚不想聽顏晨曦的回答,他一廂情願當她答應了,踩著高昂的步伐,漾著自信的微笑回到座位上。


    場內立刻進入了決戰時刻……


    決戰即將進入了第十場,在這之前從第四場到第九場,穀雲揚一次也沒輸過,也就是說他已經奪下神賭的寶座了。


    在第十場還沒結束之前,姚夕虹走到顏晨曦身邊說道:「顏晨曦,我知道-會來,一定是因為阿布把雲揚的情況都跟-說了。但我告訴-,雲揚他或許一時放不開-,可他卻不至於愛-,從他無法為-放下男人自以為是的尊嚴,以及隻要-當情婦而不是妻子這點就知道了。」


    顏晨曦默默無語。


    姚夕虹又繼續說:「我勸-不要當他一輩子的情婦,這沒有婚姻的保障,哪天他厭倦-了,-就什麽都不是。」


    顏晨曦依舊不吭一聲。


    見顏晨曦不說話,姚夕虹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那雙眼是清澈見底的,卻是讀不出她的心思。


    姚夕虹索性直問:「我剛剛有聽到你們的對話,-到底想不想當他一輩子的情婦?」


    顏晨曦搖搖頭。


    「既然不想,那就趁牌局結束前趕快走,反正雲揚已經贏了,-來的目的也達到了。」


    「可是……」顏晨曦囁嚅著。


    「有什麽好可是的,我看是-自己想當他一輩子的情婦。」


    看她的態度一點都不幹脆還在猶豫不決,而牌局又即將結束,姚夕虹緊張的喊道:「情婦一旦年華老去,就隻是一雙擺在鞋櫃裏的舊鞋。」


    「我知道情婦的下場,我也不想當他一輩子的情婦。」顏晨曦無奈地說:「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去搭飛機,而且身上也沒錢買機票。」


    姚夕虹一聽傻眼了。


    「因為是阿布帶我來的,機票也是他買的,這裏我人生地不熟的,我真的不知道……」


    顏晨曦的話突然頓住,因為姚夕虹馬上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不知道怎麽去搭飛機以及沒錢買機票,姚夕虹非常樂意花錢親自送她走。


    「-要做什麽?」顏晨曦很是惶恐。


    姚夕虹假裝好心。「我送-去搭飛機,我會幫-買機票的。」


    「小師姑,-要帶顏小姐去哪裏?」


    這時場子裏的牌局剛結束,阿布回頭找尋顏晨曦,要帶她去找穀雲揚,卻正好看見姚夕虹拉著顏晨曦往外走。


    「阿布,你不要管。」姚夕虹拉著顏晨曦愈走愈快。


    阿布連忙跳過幾排坐椅,在她們出場之前擋住。「顏小姐,-要去哪裏?師父待會兒會找不到。」


    「我……阿布,你跟你師父說,我不想當他一輩子的情婦,他贏了就好。」顏晨曦委屈地說。


    阿布連忙張開雙手,更加不容許顏晨曦跑走。「顏小姐,-已經答應師父陪他,-就不能走,師父他會失魂落魄的。」


    「阿布,你師父失魂落魄隻會是暫時的,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忘了我,他根本不是真心愛我。」


    姚夕虹說得對,穀雲揚無法為她放下男人的尊嚴,以及隻要她當情婦而不是妻子,就證明他不愛她。


    「誰說我不愛-?」穀雲揚站在她身後說道。


    顏晨曦和姚夕虹聞聲同時轉身,場內觀賭的人群也因穀雲揚的出現,全都注意著他的舉動。


    在剛剛的對決中,穀雲揚那淋漓盡致的賭技,以及他迷人的風采,已吸引了所有的觀眾,加上他是新任神賭,自然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


    「師兄,她要走你就讓她走,她不想當你一輩子的情婦,而你也放不下尊嚴,何必這麽勉強在一起。」姚夕虹正賣力挑撥離間。


    「來、來、來,下注、下注!」


    場內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原來是有人在進行賭盤下注。


    「賭我們的神賭會不會吃回頭草?」


    「吃回頭草?這是怎麽一回事?你們總得說清楚,才知道該如何下注。」場邊有人興致勃勃問著進行賭盤下注的人。


    「那個女的是神賭曾經不要的前妻,現在兩人目前的情況是藕斷絲連,我們就來賭看看神賭會不會吃回頭草。」他指了指顏晨曦解釋著。


    穀雲揚聽了這些話麵無表情,辜鵬的身影此刻從他眼底閃過,並朝他不懷好意一笑,然後走出場子。


    他知道這個賭盤是辜鵬搞的鬼,辜鵬輸了神賭的寶座不甘心,所以故意要他輸掉尊嚴或愛情,可他沒料到,在顏晨曦出現的那一刻,他頓悟了尊嚴和愛情根本是兩回事,他絕不會讓顏晨曦再度離開他。


    「阿布。」穀雲揚喚道。


    阿布來到穀雲揚身邊,「師父,有什麽吩咐?」


    穀雲揚在阿布的耳邊,對著他的耳朵不知說些什麽,隻見阿布聽完後就迅速離開場子。


    穀雲揚是要阿布替他下注,賭他會吃回頭草,狠狠撈辜鵬一筆。


    「還有沒有人要下注?如果沒有就封盤了,然後就等著看我們的神賭會不會吃回頭草了。」阿布興奮地嚷嚷著。


    「為了你的尊嚴,讓我走吧!」顏晨曦輕聲說道,水靈靈的雙眸不安地看著周圍那一群注意他們動靜的眾人。


    穀雲揚朝她又跨近一步,溫柔地拉起她的手,大聲宣布:「各位,既然大家都下好注了,那我穀雲揚現在就為大家開盤,同時也請各位做我們的見證人。」


    他深情款款吻上顏晨曦,開口道:「再嫁我一次,我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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