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狸額頭枕著手,被人揉著屁股,舒服得輕哼起來。他看不見陸慎言的手掌上覆著薄薄一層法力,那法力隨同藥力一起侵入,才能叫藥效發作得更快,即便這樣對於陸慎言的精神力來說是個極大的損耗。過了會兒陸慎言又叫他把上衣脫掉,他整個人都陷在床榻上,感覺到陸大技師還貼心地把大燈換成了昏黃的小夜燈,掌勁大得好像揉搓麵團一樣,他閉著眼哼哼唧唧,連著尾巴一搖一搖,輕輕掃過陸慎言的麵頰。“江狸。”陸慎言沙啞叫他。江狸眯著眼低低嗯了一聲,又把尾巴移開了。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後,江狸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感覺時間像是已經過了十五分鍾,但是陸慎言沒停,他也就沒有喊停。他放心地睡著了。陸慎言此刻眼神幽深,能夠無所顧忌地看到江狸的全部,他看見夜燈昏黃的光下,藥效起來了,聳起的地方已經被揉搓得發紅,腰間精窄,順著尾椎一路往上,那條脊椎骨曾經被人整根抽出來過。鶴不歸說,他在空間裏的時候動用血色的力量,出手治愈過一部分,但現在這條脊椎骨不是江狸最初的,因此和江狸的身體不是很融合。所以陸慎言才找李善要了藥。他拿起第二盒藥膏來,指腹摩挲過江狸的背,順著脊椎處一點點推開藥來。江狸似有感應,皺起眉頭,哼了一聲。“疼嗎?”陸慎言沙啞問他。“嗯……”江狸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其實不疼。指腹摩挲過脊椎處,癢癢麻麻,激靈感順著尾椎綿密上湧,江狸有些想要睜開眼卻使不上勁,呼吸聲都有些沉重起來。陸慎言壓下身子來,手指撥過江狸的頭發,是知道他會有些難熬,陸慎言才選擇在江狸入睡後做這些。呼吸聲近了,近到打在臉上,江狸最終朦朧睜開眼,看見是他才合上眼,隻是有些奇怪揉搓的地方好像不對了,卻又無力去管了,眼皮越發沉重,沉重到睡意上湧。“睡吧。”江狸低低嗯了一聲,呼吸聲就又漸漸綿長起來。陸慎言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江狸的尾巴根為什麽會變得濕漉漉的。·一個多小時後,陸慎言才替江狸蓋上被子,他想要回主臥去,隻是精神力和法力損耗都太大。其實床足夠大,足夠兩個人睡,陸慎言疲倦地躺下,想了想,還是像當初那樣,抬手將江狸整個都圈進懷裏。江狸的後背還在發熱,掌心貼在後腰上,抱著很暖和。第18章 不能讓你知道一晚上的時間,江狸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陸慎言的抹藥的大手遊離在他的身體各處,手掌又輕易地裹上他的屁股,用勁往裏揉去,他叫出聲,在夢中都身子一緊,那像是陸慎言的手指有些粗,帶著難以言說的異物感。……不可以。他試圖阻止陸慎言,但是卻沒有動彈的力氣,在半睡半醒間沉溺與掙紮,直到在人猛然用勁的那刻忍不住喘出聲來,江狸猛地睜開眼,才發現是陸慎言的手正搭在他尾巴根處。那邊一向最是敏感,結果又讓陸慎言碰了一回。還好,沒像夢裏那樣。江狸鬆了口氣,抬眼就看見陸慎言抱著他睡得正熟,床頭櫃上的時間表顯示已經是上午九點了,不知道陸慎言昨晚又做了什麽,到現在都還沒醒。有過上次的經驗,這次江狸不敢直接把人叫起來,他小心地摸上陸慎言的手臂,想要從人懷中慢慢出來。可喜的是睡著的陸慎言感覺到懷中異動,有些鬆開了手上的桎梏。他慢慢爬了出來,赤裸地蹲在床頭,低頭打量著依舊還在睡夢中的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床頭櫃上那盒藥膏已經被擠扁了小半管,說來也神,才過了一晚上,江狸感覺自己身體都輕鬆了不少,也不知道是陸大技師的推拿手法到位,還是李醫生開的藥好用。江狸從床上跳下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貓尾巴掃了掃陸慎言的臉,還在睡夢中的人就皺起了眉頭,江狸得意地指使尾巴往下掃去,猛然間看見陸慎言被他鬧醒了,正不爽地睜開眼看他。“喵。”江狸嚇得一下縮回本體,趴在地板上不動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床上傳來翻身的聲音,是陸慎言又接著睡了。他幹脆跳上床,貓爪踩踩床單,利落地跳進陸慎言懷裏開始折騰新花樣。於是等一個小時後陸慎言醒來,就發現一隻二十多斤的長毛三花貓正壓在他身上,對著他的胸肌饒有興致地踩奶。·“喵嗚。”江狸兩隻前爪踩得正高興,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體重有多致命,看見陸慎言睡醒了,碧藍色的眼睛還盯了人半天,然後才從懷中跳了出去,“咚”地跳到地上。尾巴不忘在人的臉上狠狠甩一下。“江狸——”江狸聞聲立刻腳底打滑,快速往房門外跑去。“啪”一聲,下一刻他就被銀鏈絆倒了,摔了個結實。“我錯了。”江狸化出人形來,兩條長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屁股和脊背上被揉得發紅的引子還沒消退,他又坐了起來,銀發垂下,回頭心虛地看向陸慎言,“早啊。”“早。”陸慎言忍住想把這隻貓狠狠收拾一頓的衝動,咬牙應道。“你的推拿費,和我的暖床費相互抵消了昂,”江狸抱住搖得正歡的尾巴,“我還學著你的手法給你免費來了幾爪,貓師傅新店開業,不用客氣。”陸慎言撐著手坐了起來,低頭看向被某隻貓踩得發紅的地方,臉色有些陰沉,銀鏈一下攥住了江狸的腳踝往回拉。“哎哎哎——”江狸大叫起來,“你這人,都說不用客氣了,還這麽客氣幹什麽。”“砰”一聲,銀鏈沒輕沒重地帶著江狸一頭撞上了床頭櫃,江狸嗷了一聲捂住額頭,才感覺到腳踝上的束縛解開了。“吃完藥再走。”陸慎言的嗓音裏還帶著一點起床氣。“喔。”還以為陸慎言要打他呢。他坐在地上,看陸慎言把衣服給他丟了下來,他又看著陸慎言下床,踢踏著拖鞋往外頭走去,過了會兒拿了兩隻開了蓋的口服液回來。江狸有些奇怪陸慎言怎麽突然對他的暗傷這麽上心,昨晚幫他抹藥,今天起床第一件事還是提醒他吃藥,就好像這傷是陸慎言幹出來的一樣。他接過口服液來,猛吸了幾大口,眼神又不自覺地瞟上陸慎言的手指,那食指指腹上殘留著幾滴藥液,讓江狸想起夢裏的荒唐事。陸慎言正要拿走空了的藥瓶,江狸忽然湊近,飛快地舔舐了一下沾在指腹上的藥液。他感覺到陸慎言的動作好像僵硬了片刻,接著若無其事地把空藥瓶丟到了垃圾桶裏。“話說我昨晚睡過去了,你幫我抹了多久的藥啊?”“沒多久。”陸慎言反手關上了洗手間的門。也是,陸慎言這種把時間看得比金錢還寶貴的吝嗇商人,肯定不會因為他累著的,江狸朝人背影努了努嘴,沒準就是想讓他暖床才睡在這,懷裏抱著個光溜溜的身子,多舒服啊,換他他也抱。洗手間裏傳出刷牙的聲音,江狸忽然又想到什麽,套上衣服伸頭看過去。“那你昨天和鶴老頭單獨談的時候,沒看什麽其他的吧。”江狸問道,一邊聽見洗手間裏傳出水聲,在他從幻境出來以後,他總覺得再看陸慎言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尤其是醒來前的那個夢,讓他覺得陸慎言對他不太對勁。“你有看我的幻境嗎?”江狸問道。洗手間裏刷牙的聲音忽然一停。“你他媽真看啦?”江狸著急忙慌地爬了起來,“你偷偷看了還不告訴我,心裏還偷著樂啊,陸黑心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看見我在你屁股底下哭你很高興是吧,你——”“江狸,你亂說什麽?”陸慎言一下推開洗手間的門,冷冷看向他,“不是你自己說記憶任我看的嗎?”“那段幻境又不是我原來的記憶!”陸慎言聞聲微微眯起眼。“你說什麽?”等等,江狸愣住,忽然意識到陸慎言說的和他想的,好像並不是同一段幻境。他想的是他被陸慎言壓在身下的那個幻境,但陸慎言看的,似乎是他被捉妖師折磨的那段記憶。他一下捂住嘴,壞了,說漏了。下一刻陸慎言已經拿著牙刷大步出來了,沉沉開口問道:“昨天另一個幻境是什麽?”“什麽都沒有捏。”“說。”“絕對不能讓你知道!”江狸嚇得大叫了聲,一下飛快地往外頭躥去,他靠預判躲開了陸慎言扔出的銀鏈,頭也不回,一個跳躍就躥下了樓。樓下傳來幾個仆人的驚呼聲,而樓上,陸慎言站在房門前,目光晦澀難明。在他屁股底下哭,到底是什麽意思。第19章 可惡的蛤蟆江狸蹭了一頓早飯之後,就避開陸慎言,急匆匆打車去了聯盟辦事分部中心,他走的時候還看見陸慎言站在二樓的環形陽台上,不知道在想什麽事。不過和他沒關係,他今天要把申報先給辦了,再和公會裏的妖怪們找個地方喝一杯,慶祝慶祝。“早點回來,”腦海中,陸慎言的聲音冷淡傳來,“晚上有事要你做。”“知道了知道了。”江狸吹了聲口哨,幹脆利落地切斷了和人的生命鏈接,希望到時候不是叫他回來盤問幻境的事。江狸要去的聯盟全稱是人與妖怪和平複興聯盟辦事分部中心,負責處理裏世界大小一切事務,同時也包括公會的申報。一路上他都抱著那疊申報材料,緊張得不行,又忍不住想申報通過以後會是什麽樣子,空間戒指戴在手上,他甚至感覺到一切有些不真實。他可是籌謀了好幾年,才一點點把申報材料都湊齊的,這幾年來,申報公會的條件越來越嚴苛,江狸都怕等到明年又會錯過。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腿好像都有些發軟。“媽的,江狸你爭點氣。”“阿狸!”遠遠的好像有人在喊他,“看這裏!”江狸扭過頭,就看見那人露著兔耳朵,穿著西裝正有些拘謹地縮在雕像底下,頭上的兔耳朵在對上他目光的時候動了一下。“絨絨。”江狸躥了過去,“你怎麽來了?”“我在監管司那邊請了一天假,來陪你申報公會。”兔子的兔尾巴不安地甩了甩,“我代司長,問你好,月仙司長還說,你能找到空間法器很厲害。”“他真這麽說了?”江狸有些興奮。“嗯嗯。”來自於青龍山的貓貓兔族群,毛族長唯一的孩子毛絨絨,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成了一隻流浪妖怪,是江狸的弟弟阿貓把他找了回來,之後貓貓兔族群與他們公會的關係就一直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