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紈雖然被逐出了家族,哥哥到底還是朝廷命官,刑部便找大理寺幫忙破案。


    看著地上的一溜貓爪印,喬喬陷入了沉思,她站在一旁小手摩擦著下巴,


    “不對勁,很不對勁。”


    “師父,哪裏不對勁?”


    “你最近在練字吧,是不是基本上寫1到2個字就要蘸一下墨,可是小貓咪的肉墊又沒有存墨的功能,這條路也不短,這貓爪子為何如此清晰,所以我才說不對勁。”喬喬懷疑是道具組不用心,忽略了一些最容易穿幫的小細節,


    “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死者死因是什麽。”


    陳拾一臉懵,他師父的心思越來越難懂了,怪不得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推開門後,陳拾先給他們一人發了一雙鞋套和薄如蟬翼的手套,


    “俺師父說了,不能破壞現場,也不能留下咱們的腳印和指頭印。”


    仵作老白已經恭候多時了,其他人都去聽屍檢結果去了,喬喬就打開隨身的小箱子,帶著自己唯一的徒弟開始痕檢工作,雖然沒有照相機什麽的,但是當年沒有高科技也能將指紋,足跡保留下來,就是對比的時候會有些麻煩,


    “我教你的這些以後在破案中都能用到,所以不要覺得麻煩,往往最微小的細節就是你破案的證據,這些你隻要學個五六成就算出師了,後麵的就要靠經驗了,你現在還年輕,以後有大把的時間。”


    “俺知道了師父。”陳拾學的可用心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努力的將這些記在心裏,晚上就回去劃重點。


    那邊的屍體都招蒼蠅,果然天氣炎熱了一些哈,上官檎受不了了,她到底也是個女孩子,喬喬遞給她一個口罩,


    “上官大人,戴上就什麽也聞不到了。”


    “……謝謝”上官檎接受了她的好意,學著他們的樣子戴在了臉上,一股茶香味竄入鼻尖,


    “誒,真的聞不到了啊。”


    “這是俺師父用茶葉渣子做的,叫,叫……”


    “廢物利用,笨。”


    “對對對。”


    孫豹幾個人看見之後紛紛上前討要,他們也受不了屋裏這個味道,但作為大男人隻能硬挺著,現在有好東西了,當然要來一個。


    整間屋子不大,喬喬將能收集的全部收集完之後就去了院子裏看看有沒有凶手留下痕跡,隻在一處角落裏找到了一串腳印,還有碎裂的瓦片,痕跡很新,應該是凶手行凶之後翻牆離開,而牆外是一堆廢棄的木箱,泥腳印也清晰的遺留了下來,他大概也猜不到大理寺現在能將那些腳印和痕跡全部弄走吧。


    死者脖頸上有明顯的勒痕,但還不至於致命,真正致命的是胸口的那一處刀傷,死亡的時間不超過一天。


    而桌子上散落著許多做五石散的原材料,而秦紈就是因為這個犯了族規,敗壞門風被太學退學,甚至被自己的哥哥逐出家門,於望族而言被逐出家等同於流放,他服用五石散成癮,行為荒悖,秦家和太學都丟不起那個人,幹脆直接將人逐了出去。


    五石散隻是個籠統之稱,其實就是那些方式煉丹不成搞出來的害人玩意,有那些性質燥熱的藥石配製而成,服用之後可以精神振奮,甚至通玄了道,得窺神仙境地。


    “??”知道了,那不就跟後來差點因為鴉鴉被滅了國,還有害的警號永久封存的玩意功效這樣嘛,果然害人不淺,這些術士,果然和師爺說的一樣,不學無術之輩,喬喬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還成仙呢,早點做鬼還差不多。”


    李餅橫了她一眼,“什麽窺見神仙,也不過是中毒後的幻覺。”


    喬喬攤了攤手,指揮自己的傻徒弟把箱子上麵的腳印給倒模下來,


    “不錯不錯,第一次就能成功,不愧是我徒弟。”


    她師父當年教她的時候也是誇來誇去,所以喬喬自然也不吝嗇,


    “隨後我教你怎麽比對腳印,每一個人的下足力道都不一樣,鞋印,身高,走路姿勢都能判斷出來,這些非常重要,一定要仔細記下。”


    “好的師父。”


    喬喬是把足跡專家那一套給搞了出來,能教的她都教了,就是畫像這塊有些無能為力,她現在連人都認不清,反正陳拾也沒畫畫的天賦,貪多嚼不爛,就這麽著吧,技能已經很多了,夠他用一輩子了,順便給別人也留條活路。


    李餅這邊建議先從冰開始查,五石散藥效猛烈,必須加以散功,不然的話便會內火攻心,極為難受,而且經常服食的人皮膚會極為敏感,不能穿新衣,隻能穿舊衣,包括秦紈,他寬衣解帶也是因為如此,一般要散藥的話會選擇睡涼榻,服涼性食物和冰酒。


    而且冰不易儲存,應該隨取隨用,所以踩箱子進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送冰的人。


    王七也發現箱底格外的濕潤,推測應該是經過一夜冰化了。


    線索已經呈現在眾人麵前,兵分幾路開始查案,鑒於阿裏巴巴愛慕上官檎,作為好兄弟們當然要給他個機會追求美人。


    李餅帶著師徒倆,其他的任由上官檎差遣,但有一件事情陳拾始終沒想通,等人走後才問了出來,


    “餅爺,上官少卿不是今天休沐了嘛。”


    李餅:“上官少卿今天突然結束休假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倒是聽說父親上官尚書對她在大理寺任職很是不滿。”


    陳拾很不理解:“咋會呀,女官多稀罕呀,師父不就是嘛,俺見喬大人也沒說啥呀。”


    “我們是這麽想,但不一定所有人都這麽想。”李餅歎了口氣,他能說他媳婦是被走後門塞進來的嘛,還是不說了,容易變成單身貓,不過看陳拾不懂,便解釋道,


    “上官少卿是適逢聖人招辟,又經過重重考核才進入大理寺的,其實比我們尋常男子為官更為不易,他也是真心想當好這個少卿,算了,咱們還是趕緊去秦府吧。”


    上官檎那邊從賣冰那裏得到了一條線索,有個傘匠也是長期服用五石散,他們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從角落裏穿出一道人影直奔大門口,然後因為阿裏巴巴的‘英雄救美’讓人逃了,氣的上官少卿隻想打人。


    不過阿裏巴巴做的也對,倆人都不會武功,如果真的是凶手上去完全就是送菜,犯人可以再抓,但是自身的安全最重要,反正喬喬是這麽想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是人是鬼總會浮出水麵,太著急了也沒啥用,何必呢?


    到了秦府,那個秦紓四兩撥千斤的將三人給趕走了,最後還是從老管家那裏得到了一些線索,死者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哥哥想要弟弟成才,但弟弟不愛讀書隻愛音律,為了讓弟弟上進,所以哥哥便管的狠了一些,物極必反,管的越狠,弟弟越是害怕,越是怯懦,學業上沒什麽長進,卻落下了個說話結結巴巴的毛病……


    送別老管家之後李餅發現自家未婚妻從看到為國子祭酒之後就一直冷著一張臉,他詢問道,


    “可是發現了什麽?”


    喬喬眼中有些悲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那位秦大人才是這一係列悲劇的罪魁禍首,秦紈是自殺的,是被自己最親的人給逼死的,誘騙他服下五石散的竟然是他的親哥哥,就是為了不讓他在別人麵前丟他這個國子祭酒哥哥的麵子,秦紈生性怯懦,又被趕出了家門,必然是沒有多餘的錢才去買五石散,所以他就在家自己做,所謂實驗出真理,他做出了一種神秘的藥,然後他的哥哥就和那些人囚禁了他,不惜用他最愛的女子逼迫他,可惜到最後還是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保留了最後的尊嚴。”


    “???師父,恁咋知道嘞?”他們剛才不是一直在一起嘛,難道師父會讀心術??


    “瞎想什麽呢!”這傻小子腦洞還挺大,她屈起手指敲了敲陳拾的額頭,


    “我可是你師父,觀察力杠杠的,那位秦大人聽到秦紈的名字的時候是心虛,是逃避,是不耐煩,誰家哥哥會是這個樣子的,哪怕礙於家族臉麵將弟弟給逐出了家門,但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暗地裏接濟又有何難,可他就不,之前我就聽說神都興起了一種神藥,之前偷偷喬裝易容去鬼市中查詢了一番,這個味道非常的特殊,秦紓身上就有,可見是長期沾染,已經滲透到了皮膚中,秦紈的身上也有,還參雜一股墨香,剛才那個房間裏都是這個味道,而且將這種神藥來源保護的特別好,肯定是一個組織,所以我才推測秦紓夥同一些人囚禁了自己的弟弟。”


    這個理由十分的完美,李餅不多做評價,但陳拾很快就發現了盲點,


    “那師傅恁咋知道他囚禁了死者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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