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萬人迷小狐狸不當替身後 作者:欲休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津大的藝術樓就像津大的藝術生一樣,浪漫且自由,隨性而灑脫。學校從不製止學生們在藝術大樓的牆體上揮斥方遒,慢慢的,四麵白牆被風格鮮明的塗鴉,筆鋒各異的書法,五花八門的情詩、留言占據了大半個牆體..它早已不是沉默無言的建築,它承載著少年們烈烈燃燒的青春,一如生命長河邊驚飛的鷗鷺,展起破開平庸的翅,征討更遠的領土。池洛順著牆體摸到了那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牆角處的一排小字,池洛還是沒忍住紅了眼,那裏留著他在某個盛夏傍晚刻上的“小狐狸和先生,白首不分離..”他已經不記得當時自己刻下它時帶著怎樣的心情,他隻記得,那天的晚霞燒紅半邊天,長風裹挾著蟬鳴把盛夏停放在他的指頭,美好得仿佛輕輕一落筆,就真的可以到達永遠。池洛用力扣了扣牆上的字,雪白的石灰卡了他滿指甲,那一排小字依舊清晰而頑固的刻在牆上,也不曉得當時的自己究竟使了多少蠻力..連你也要嘲諷我..池洛泄了氣,狠狠拍了一下牆麵,不再管那一行字,他一步踏進了教學樓,去學校教導處提交填寫好的休學申請單。看著申請單上新蓋上的鮮紅戳印,池洛後知後覺的惆悵的起來。他不是一個果斷勇敢的人,他被動又不善於自我療傷,如果還呆在可以見到先生的地方,他沒法保證自己那顆心會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痛,會不會先生一給了他一點光他又管不住自己再次墜落進去。他隻能逃去一個沒有先生的地方,乖乖請時間幫他的忙。池洛已經決定好和才子一起走了,他去才子的出租屋找才子,敲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人開門。池洛原本想直接打電話給他,想到自己沒法說話的舌頭,隻好發了條短信給他,【才子我在你家門口,你人呢】信息發過去過了約十多分鍾,池洛的手機才響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接通就掛斷了,緊接著才子的信息便回了過來。【我在老園區,你過來找我吧。】老園區在津城最北的郊區,因為某規模巨大的化工廠爆炸加上新園區的建成,老園區就漸漸荒廢了。池洛想不通才子怎麽會跑那兒去。他一轉念,才子要救出他小叔找到的都是些灰色組織,選擇在那邊交易也正常,他將手表揣揣好直接打車去了老園區。司機將池洛送到園區門口便不肯進去了,爆炸後這裏隻剩下黑乎乎的破舊建築,和沒過了腰身的野草,用司機的話來說就是,荒涼到容易觸黴頭。老園區裏麵排排站著高低不平的廠房,一眼望過去看不到頭,正午的太陽照得池洛眯了眼。他掏出手機剛要發信息給才子,他的身後就傳來了紛雜的腳步聲,戲謔的口哨聲憑空而起,夾帶著守株待兔成功的興奮。“小美人,好久不見啊!”池洛立刻就聽出了誰的聲音。一轉頭隻見黑哥叼著根煙,橫亙在臉上的疤痕隨著他抽吸的動作細細抖動,讓他那張臉還算看得過去的臉上添了些猙獰,他的身後還跟著二十多個手下。池洛警惕地看著這個男人,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這裏,才子呢?看著池洛找尋的視線,黑哥呼哧笑了兩聲,他舉起手中的手機晃了晃,“小美人是在找它的主人?”棕色菱格手機殼,池洛一眼認出那是才子的手機。黑哥看著池洛瞬間慘淡的臉色還強打精神同他對視的倔強樣子隻覺得更好玩了,他朝廠區裏麵一指,“他就躲裏麵跟我們玩躲貓貓呢..”“你說這是何必呢,我借了他那麽多錢,不就是想讓他給你打個電話,約你喝口茶,聊聊人生和聊聊理想,他非要搞得這麽難看——”黑哥話音未落,池洛就像脫了韁繩的馬,毫無停頓地衝進了廠區裏。“大哥,他進去了!”站在黑哥身後的小弟這就準備追過去,被黑哥攔了下來。他看著池洛的背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反正這個可人兒對他來說已經是囊中之物,他現在有的是閑情逸致和他玩一玩“捉迷藏”的遊戲。“不用追了,既然一個兩個都這麽喜歡玩‘你追我趕’的遊戲,那就陪他們玩玩好了。”“可是另一個的手機還在身上,會不會——”黑哥無所謂地拍了一下小弟的頭,“這破地能收到信號的概率比他媽中大樂透還難,你怕什麽!”..池洛的耳邊呼嘯著猛烈的風聲,陽光快把人照化了,他心眼裏的冷卻順著毛孔到處鑽。同為男人,池洛十分清楚黑哥包括他身後的那些男人們逡巡在他身上的視線裏含著怎麽樣的意味..剝奪的,侵略的,難以按捺的..第56章 被壞人抓到,季明軒種下業障求生的本能告訴池洛,他得跑..他像隻沒頭蒼蠅竄在廠房之間的甬道裏,沒過腰身的高草在他身上拍打出黑灰,灰燼之上的長風很像哭泣,池洛不敢停下確認身後的人有沒有追過來。前方應該是臨近爆炸源的地方了,時隔許久味道依然刺鼻,池洛有些喘不過氣,可是一用嘴巴呼吸舌頭就疼,胸膛裏的氧氣快被抽幹了..就在池洛快要被無望的情緒吞噬殆盡時,從身後伸出了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他被拽到了用三合板搭建成小隔間裏。代才子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再無半分過去清瘦斯文的模樣,他朝著池洛低吼著:“你為什麽會在這兒!你跑到這兒來做什麽?”池洛驚魂未定,看到眼前的才子,他張了張嘴,將嘴裏的氣流聲壓了下去。才子身上的白襯衫像是被什麽銳利的器具撕成了條狀,紅痕和汙漬將他白皙的皮膚映照得斑斑駁駁,儼然遭受過一場非人的折磨。池洛哆嗦著手,在手機上按按停停,想問才子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他不是已經告訴才子他一定會籌到錢,為什麽還要和黑哥那樣的人借..代才子更先一步看出了池洛嘴巴上的端倪,“洛洛你為什麽不直接和我說話,你嘴巴怎麽了?”他扳過池洛的腦袋捏開他的嘴巴,看到了像蜈蚣觸角一般密密麻麻穿梭在柔軟舌肉間的黑線。代才子急躁地扯了一把頭發,喉嚨裏泛起了一股血腥氣,“又是季明軒弄得?這次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我嗎?”池洛連忙搖了搖頭,他將手機舉到才子的麵前,【才子,報警吧,那些人就在外麵守著,我們出不去的。】他怎麽樣不重要,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地方,這裏四麵高牆,唯一的出口就是剛剛跑進來的大門,對於堵在門口的黑哥來說,他倆現在就是甕中之鱉,黑哥想要抓住他們易如反掌。除了報警,別無他法。看著手機界麵的小字,才子的臉迅速灰敗起來,細小卻又淋漓的傷口讓他的臉看上去就像剝了鱗的魚。池洛以為才子是在擔心欠黑哥的錢,他連忙接上【我有錢了,我可以加倍還給他的。】池洛的臉上恢複了一絲天真,【報了警還完錢,我們一起離開這裏。】...離開,可是當一個人身不由己的時候,就連離開都是一種奢望。“洛洛..沒用的..”代才子頹喪地倚到牆角,良久才說出一句,“這裏沒有信號。”聽才子這麽一說,池洛才發現,屏幕左上角的“5g”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x”。“而且他們根本不是為了錢,他們想要的是...”才子看著池洛幹淨又美麗的臉,一個簡單的“你”字,始終無法說出口。他身上的這些傷痕,全都是黑哥為了逼他把池洛騙過來留下的。他當初就應該意識到黑哥不會有那麽好心,主動聯係上他要借錢給他,甚至連利息都是道上最低的二分利,都怪他病急亂投醫..他這副破身體要是髒了就髒了,走到這一步,他早已不怕玉碎瓦破了。可若是,換成池洛呢?那些肮髒的手段要是用到池洛身上呢?難道藏在心他口的另一捧白雪,也要因為他而和入黑泥,碾為塵土嗎?代才子想得心口愈發脹痛,該死的,他又耳鳴了...尖銳的聲響在他的腦子裏橫衝直撞,他用力摳著身上的傷口,用自殘來克製那股足以粉碎他意誌力的疼。直到滋滋響起的電流聲逐漸壓過代才子腦子裏的耳鳴,外界的幹擾讓他從那股錐心刺骨的痛裏回過神。這才剛反應過來是老園區喇叭裏發出的聲音後,裏麵跟著就傳來了興奮的男聲,“嘖嘖,老大,這破喇叭居然還能用!”“厲害了厲害了..”“走走,下去下去..”“下去抓小兔子咯,抓到一個上一個!”“淨他媽瞎說!當然得老大享受過了才輪得到我們..”..大喇叭就掛在池洛他們的頭頂上,囂張又充滿了欲望的聲音猶如貼在兩人的耳邊,危險地舔舐著他們的耳蝸。代才子想不想拉著池洛就跑出了隔間,他倆現在呆的三合板壓根經不住那些人一腳,他們必須換地方。他們倆沒命地奔跑著,不敢停留,因為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有黑哥的手下從某個角落串出來堵住他們的去路,隻能一邊跑一邊倉皇地張望,企圖找到可以容身的地方。他們跑進了一個兩層小矮樓,這裏或許是曾經的員工宿舍,地上到處都是炸碎的窗戶碎片,上下兩鋪的鐵床熏得一片漆黑。代才子脫口而出:“洛洛進屋去,用床抵著窗和門!”“小美人,要我幫忙嗎?”漫不經心的男聲淩空響起,隻見黑哥好整以暇地站在走廊的另一頭,他抓了把窗柩,黑灰從他的指尖紛揚而下,“這裏這麽髒,髒了小美人的手可怎麽好?”代才子的瞳孔驟然縮緊,來不及想太多,拉住池洛的手就準備往回跑。一轉身,就見黑哥的幾個手下站在樓梯口,一臉戲謔地看著他們。頃刻間,兩人就成了困獸。才子和池洛被前後逼近的人逼得緊貼牆腳,代才子強裝出鎮定,“黑哥,錢我現在就還你,能不能放過我們。”“呦,現在知道慫了!先前朝我吐口水不是凶得狠嗎?我都跟你說了,這買賣不成仁義在,實在還不了錢就讓你的美人朋友來我這兒做做客,我這種人最懂得憐香惜玉,包準讓小美人舒爽...現在你看看,把小美人嚇得話都說不出了。”【還得起,我們有錢!】池洛艱難的做著口型,這就準備從包裏掏出手表。黑哥顯然沒了這份耐心,他衝著對麵手下就說,“給我把小美人帶到我的麵前來,今天就給兄弟們享享眼福,給大家直播今日份雙人y。e。戰..”黑哥的小弟們立刻哄笑成一團,他們舔著yin蕩的舌頭,眼裏冒出了下/lou 的精光..“你們誰敢動他!”代才子拔高音量,他睜著紅火的眼睛擋在池洛的前頭,“他是季家大少爺季明軒的心上人,你們要是動了他,季少一定會讓你們要是吃不了兜著走!”代才子本不屑拿季明軒的名號壓他們,但現在為了自保他也完全顧不了那麽多了。“笑話!”黑哥嗤笑一聲,“你要是說他是黎寒的心上人倒還有點可信度,津城這一片有誰不知道那季家大少爺今天和黎家的二公子訂婚!他算哪門子的心上人。”“訂婚”兩個字讓代才子心下一抖,感覺到背後小狐狸的寒顫,他立刻明白過來,為什麽池洛突然要放棄一切跟他走。代才子深知現在不是糾結兒女情長的時機,他梗著脖子,讓他的話顯得分量重些,“訂婚了又怎麽樣,季少真心的愛的就是他,他跟了季少整整兩年,你們隻要一查就查出來了,你們見過季少的身邊有過其他人嗎?”見黑哥麵露遲疑,代才子又連忙加上砝碼:“你的錢他已經幫我和季少說了,我今天就連本帶利還給你..”池洛立刻將手表塞到了才子的手裏,他朝才子點了點頭。看到手裏的表盒,代才子心領神會,“這是季少給他的,季少說就這點錢,隨便拿一個抵債就足夠了!”代才子將“隨便”兩個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