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團寵嬌氣美人是滿級大佬 作者:來揪咬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柳生手掌抬起,落到紅玉鐲上,輕輕一摘如同滑利的剝殼雞蛋。此番動作讓身旁看到的終原明白了。要麽他是紅玉鐲的主人,要麽他和紅玉鐲有著莫大的關係,他是這個戲本的主角嗎?未曾得到的答案如同柳生戴上手腕的紅玉鐲,一同埋葬在他身上。柳生雙臂微離開身側,腳步輕踏,裙擺從他身下開始旋轉。下半身裙竟是繡了一棵樹,腰線為繁枝茂葉。腳邊為根,樹幹的旁邊全部都是肆意生長的雜亂無規律的葉子與樹根。它們簇擁著將一顆顆果實隱藏,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是擔心貪嘴的小動物誤認成真果實,一口氣吞進嘴裏,才特意用深紅色絲線點綴得比底色深,搭配顏色又不會顯得突兀。精湛花冠將頭發很好打理,從最角端垂落下來的簾珠相撞甚歡,力道輕且柔。是與席洲截而不同的風格,席洲力道大唯愛珠子發出碰撞的聲音,好聽又盛大,仿佛就是為自己而生。“好看嗎?”眾人眼中的柳生停下來,第一時間先整理了衣服和花冠,想以最好的儀表去迎接接下來的事情。粉墨登場自然是好看,但是……一個大男人穿嫁衣是不是詭異了些?四個人中隻有席洲說話,他真心實意誇獎,“好看,隻不過沒有洲洲好看。”柳生笑得燦爛,溫柔地注視著他,或者說自己是以平常心對待,見誰都是一副笑臉盈盈。“今天是我結婚,便讓我這一次吧。帶我去找你們的夥伴吧。”柳生過於平靜,恰恰正是因為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如木炭丟到快要熄滅的火中,火瞬間侵蝕火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讓眾人心中都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就是出去的關鍵!…………玩家們都在期待這一場冥婚,或許這場冥婚結束後可以回到遊戲場裏。也有可能是新的輪回,不確定的因素讓他們等到了晚上。大堂內最前方是高堂,老爺和夫人今天穿的依舊是素衣,桌子上擺放盛裝著各類喜果的盤子。麵前地麵有一個圓墊子,後麵所離不遠,視角最好的是席洲他們,緊接著身後是賓客。之前所認識的小棉母親和不知名女子,仗著別人看不到,直接站在了vip視角。戲裏所有認識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裏。“冥婚是什麽?”席洲眼巴巴地詢問,早就想知道,可是一直都沒有來得及問。“冥婚就是活人和死人結婚。”“那結婚是什麽?”終原“唰”扭頭看向他,皺眉,“你不知道是什麽?”“我必須要知道嗎?”席洲見他這麽大反應,以為是人類很重要的事情,纏著他讓他告訴自己。沒等到他的答案,反而等到了喧鬧聲,新娘子出來了,像個布娃娃一般,被安放在屬於他的位置。歌謠剛剛開始,原本安穩的新娘當著高堂、賓客的麵,撞開身在前方的賓客,朝著虛無的空氣抓了一把,驟然握緊胳膊縮回來。“這是怎麽回事?”“快把他押回來!”茫然的賓客和怕耽誤吉時發怒,猛烈拍打桌子的夫人,都抵不過外鄉人看得明白。他們清楚地看到柳生拉得不是空氣,而是鬼,或許人,也可能是半鬼半人。小棉母親一頭霧水,剛想掙脫開時,看到了那拉著自己熟悉的手腕,一時愣神,被他強有力的力道拽得彎下腰。香剛燃三分之一,吉時還未過——這一次,擲地有聲似乎要衝破雲霄的聲音,傳入每個人耳朵裏。用盡生平力氣,開了半生所求所願,那不得窺見肮髒的黑暗歲月,更是打破了每一場冥婚必唱的歌謠。這道聲音不是衝破黑暗枷鎖的信仰,而是一起沉淪黑暗的光。“一拜天地!”“滴答——”淚,是淚。在起身那刻,小棉母親仍處於怔愣的狀態,抬頭抹了一把眼角,扭頭看向身邊蓋著蓋頭,比自己高出一個上半身距離的男子,手上傳來溫熱的溫度像是烙鐵,要將自己融化。她抽不出來手,這樣子的下場便是被身邊人拉著轉了個方向,在柳生跪下後,還強烈要求自己跪下。不,不可能!小棉母親仇視麵前的老爺和夫人,縱使身下力道不斷傳來,身板仍挺得很直。蓋頭下響起的聲音是那麽悲哀,又那麽激動,嗓子破了也要喊出來。“柳府大公子柳生與他心悅之人柳青緣,拜見兩位二老。二拜高堂!”“柳青……緣?”小棉母親表情不像是在回憶,仿佛是回憶的碎片紮進了骨頭縫裏,生生卡著,讓她迫不及待想要剔除。用盡力氣甩開柳生的手,後者不察摔倒,整個人手臂麻痹,支撐不住倒在冰冷的地麵。在看戲者的視線裏,隻有新娘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倒下,沒有人去觸碰。“鬼……是鬼!”“鬼?”賓客開始慌亂逃竄。坐在高位上的夫人指責坐在地上的新娘,“柳生和柳青緣早已經去世!哪由得你在這裝神弄鬼!”柳生抬手,摘下蓋頭。紅色布料一一拂過額頭、眉眼、臉頰、鼻子,殘留的顏色全部留在了唇上。被蓋頭遮住的眼眸緩緩掀起。眼睛像是壞掉的水管,不是奔湧而出,噴得人一身水的壞;也不是涓涓細流惹清風擾得壞。是嘀嗒落到盆裏,慢慢被蓄滿、溢出來的柔和;是全身心擱淺不下的感情。最終透過皮膚,每一處細小的毛孔裏溢出來,每一處都在表達自己的決心。什麽話都還沒有開口,便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替其難過,強大的渲染感從柳生身上過渡給每個人。小棉母親看到這張臉,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你不是柳生!你們到底要做什麽!!難道做得還不夠嗎?”聲音激昂像是被鬆手的弓箭,刺破烈風以強勢破竹的姿態釘在箭靶上,堅定不移的話沒有扭曲和申訴的機會。開弓沒有回頭箭,認定了豈會改變。柳生知道自己的身體起不來,一雙眸子直直望著小棉母親,此次前來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不會顧及任何。現在如此樣子,沒有改變想法,隻有抒寫悲傷的筆還未停歇。“我想補一次柳生和柳青緣的拜堂。”柳生語氣溫柔卻堅定,抬起手朝著不知名姑娘伸出,“傻瓜,連你我親手繡的嫁衣都看不出來了。”他流著淚,語氣卻是很開心,此時此刻才是個人,而不是猶如一棵枯樹,不管是被砍伐還是自然落土埋葬,都是隨遇而安的姿態。是麵前人給他注入了生機,卻又要親手毀掉,“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把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拉下去!竟然敢假扮新娘,亂棍打死。”柳生見仆人上來沒有慌亂,不想跪就坐著,手掌托著臀部後麵一點位置,抬手擦掉眼淚,平靜地望著太太。雨和火山的激烈交鋒,就看接下來是澆滅還是吞噬。“被困的日子我在想,你們是否遭到天譴。可又在想,天譴?你們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你們不過是害死了一位母親,拆散了一對戀人、活埋人。你們隻不過是在遵循世俗,從規矩、信鬼神、信謠言、粉碎骨頭、封眼嘴,這些有錯嗎?”“還是我們就應該經曆,被打、求告無門、連死亡都無法自己,最後求助一些巫術,活活白受這麽些年罪。”這不是複仇也不是規矩,是輪回,是報應不爽,是人為!柳生被縫住的眼嘴慢慢恢複成原本的模樣,這是自己替嫁的那個男人所使用的幻術,讓他不用遭受這份罪。“你個瘋男人你在說些什麽東西!”夫人望著在發愣的仆人發脾氣,“怎麽你們看戲沒看夠!還不快將他打死!”仆從剛上前,柳生看到周圍場景發生了變化,抬頭入耳是替嫁的男人說的話。“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若是不調查清楚,你和柳生就是白受罪。”柳生聽到這明顯的語病,麵前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已經到這個程度,也不遮掩,“你從哪兒知道我身份的。”“你衣服裏層藏的靈魂轉換術和每一個動作,你是柳青緣的話,這一切便會合理。”席洲昨天去幹的事情,秋紀陶一清二楚,唯有在跳下去那個坑時,突然發生了屏蔽。在柳青緣下午說要出去一趟,他跟上去,發現她到了一個空地上,土地上麵還殘留著燒焦的痕跡。柳青緣掃開泥土,找到暗道鑽進去。暗道下麵是個沾滿灰塵的房間,已然成為了老鼠、爬蟲們的天下,蜘蛛網沒位置都可以使用疊加和垂落的方法。盡管房間變成了這副樣子,依稀可見以前的溫馨布置。柳青緣從櫃子裏麵拿出長方形棕木盒子,打開,裏麵擺放著便是身上所著的嫁衣。她待了很久,解開自己的衣服,撕開衣服露出裏層,將裏麵暗藏的一張紙拿出來。秋紀陶看了一眼,上麵用毛筆字所寫的大標題是——靈魂轉換法。柳青緣一目一頓,一口一字,細細讀著了好幾遍,心緒早已亂飛,在未完筆的斷句上落下淚珠。柳青緣摸著胸口,沒有秘密被揭穿的羞憤和害怕,自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負麵情緒,不好宣泄於口。本就是自身經曆過的,若是抹去,自己都不承認的話,倘若經曆能言語,得委屈成什麽樣子。恨、遺憾,更多的是被愛所包容。輕輕一笑,將埋藏於胸口的紙張拿出來,“既然知道了,瞞著你們也無用,我不是柳生,我是柳青緣。”頓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笑得更加燦爛,細細麻麻的愛意讓這些玩家都能感受到。“是有聲來有生來,一聲啼哭得金玉,是為青緣柳的柳青緣。”接下來那句便是——生得樣貌民說仙,隱於閨中難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