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沈芳洲駕到,負責守門的百人長揮手示意手下移開攔路的路障,小跑過來彎身行禮。


    “不知千歲駕到,末將有失遠迎,請千歲先入營,陳將軍等人都在校場安排國子監春試,末將馬上派人通知他們。”


    “不用了。”沈芳洲隔著車子下令,“本王過去即可!”


    “是!”百人長答應一聲,退到一側,“千歲請!”


    車馬重新動起來,進入禁軍大營,那名百人長早已經向手下揮揮手,示意對方去通知裏麵的將軍,他則親自為沈芳洲等人帶路。


    等車馬來到大營後側校場的時候,禁軍統領陳玉龍已經得到消息,正帶著幾位將官從校場高台迎下來。


    能入國子監的學子,至少也是七品以上官員的子弟,其中更不乏皇親國戚、各地藩王在京未及冠的世子。


    按大楚律,子承父爵。


    每年國子監的春試,不僅僅是學院的考試,也是朝庭裏選撥官員的一個重要參考。


    因此不光是這些學子的家長們會過來察看情況,吏部負責此事的官員也都會到場,再加上請來監考的武將和一些京城的名士大儒,台上台上都是座無虛席。


    葉紫辰之所以選在今天行刑,也是想要避開這些官員的耳目。


    聽說九千歲駕到,台上台下的官員名士們紛紛離座起身。


    “右相,千歲今天怎麽也來了?”站在杜祖恩身側的官員好奇詢問。


    杜祖恩一笑,“千歲心懷天下,過來看看國子監的春試,有何不可?”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其實也是奇怪的。


    曆年春試,沈芳洲可是從來沒露過麵兒的。


    馬上就是春獵,這會兒這位爺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怎麽還有心情來看一個小小的春試?


    “末將見過千歲、夫人!”陳玉龍恭敬地彎下身,向二人一抱拳,“不知千歲駕到,是有何吩咐?”


    這位爺招呼沒打就直接來了,陳玉龍難免有點緊張。


    將杜若扶下馬車,沈芳洲環視四周:“春試都準備好了?“


    “回千歲,一應事宜都已經準備完畢。”


    “好。”沈芳洲邁步走向高台,“本王就是帶夫人過來看看,你們隻管按規程進行即可。”


    “是!”陳玉龍暗鬆口氣,“千歲、夫人……台上請!”


    眾官員都迎過來,向沈芳洲和杜若行禮,沈芳洲隻是點個頭,一手拉著杜若將她帶到台上,停在那位唯一坐著的白發老先生麵前。


    一向眼高於頂的沈芳洲,鄭重地向對方行了禮:“本王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國子監祭酒韓景儒韓先生。”


    坐在輪椅上的韓景儒笑著向杜若一拱手,“老朽見過夫人。”


    “見過韓先生。”杜若鄭重回禮。


    對這位老先生,杜若並不陌生。


    韓景儒曾是大楚名儒,後來入朝為相,輔佐大楚三代帝王。


    大楚的規則,未成年的藩王世子年滿十三歲就要入京。


    沈芳洲身為世子,當然也要遵循大楚律法,入京之後就拜入韓景儒門下求學。


    沈家出事時,許多人避之不及。


    隻有韓景儒跪在皇帝階下,磕頭磕到頭破血流,大雪夜整整跪了一夜以命相搏才保住沈芳洲這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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