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外的巷子,阿茹娜利落地鑽進簡陋的馬車。


    車子駛出小巷,車夫就挑起簾子將一樣東西遞到她手裏:“這是我們今天才剛剛收到的。”


    那是一顆結發用的寶石珠子,月知國男女皆愛編發,以珠子裝飾。


    那珠子是牧仁的,阿茹娜認得。


    阿茹娜的手指輕輕地撫過珠身:“他怎麽樣?”


    “還在昏迷,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假扮成車夫的秦觀語氣嘲諷,“如果他醒了,反而會死得更快,因為那個想要他死的人是不會讓他張嘴的。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們了吧?”


    阿茹娜握緊那顆寶石珠子:“這幫混蛋,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片刻,她又擔心地挑起簾子。


    “可是現在,虎符在他們手裏,如果他們調動禁軍,你們如何應付?”


    “這是我們的事。”


    秦觀懶洋洋地靠在車身上,晃晃馬鞭。


    如果是其他軍隊,虎符調動或者有用。


    但是那不是其他軍隊,那是京城禁軍。


    沈芳洲掌握這支軍隊十年,一手將這支軍隊培養起來,這十萬禁軍於他,早已經是忠誠不二。


    不要說是虎符,就是皇上親口下令,讓他們對沈芳洲刀戈相向,他們也不會動那人一根頭發。


    表麵上,禁軍是京城的禁軍,是皇上的禁軍,是大楚的禁軍。


    其實這禁軍早已經不姓楚,而姓沈。


    十三年前,皇帝殺死沈烈和妻子,殺了沈家上下三百多口。


    但是,二十萬沈家軍,他不可能都殺掉,也不舍得都殺掉。


    這二十萬沈家軍被拆分打散,分布到各營各部,其中有一部分歸入禁軍。


    所有人都以為,樹倒猢猻撒,沈烈死了沈家軍也就完了。


    但是,他們都錯了。


    那不僅僅是一支軍隊,那還是一起殺過敵浴過血為保護家鄉而戰的兄弟。


    沈芳洲是沈家唯一的骨血。


    那是他們的將軍,他們的兄弟,那個會為他們不畏生死的沈烈的兒子。


    他們也會願意為他戰、為他死!


    馬車重新駛回城邊角的那座小小別院內,秦觀停下馬車,抬頭看看遠方的天空。


    遠處的巷子裏,傳來四更天的第一聲鑼響。


    新一天的黎明,即將到來。


    將阿茹娜交給手下,他理理衣襟,披上薄氅,翻身上馬。


    秦觀打馬到西城門,早有守夜的城門吏為他開了門放行。


    楚京城西北十裏外,已經有一隊人馬在等他。


    “秦左使!”為首的將軍打馬迎過來,向他客氣地行禮,“禁軍先鋒官沈沉石等侯多時。”


    “辛苦將軍和各位兄弟。”秦觀拱手向對方一笑,“啟程吧!”


    “啟程!”


    一聲令下。


    黑壓壓的騎軍整裝而動,一萬餘騎,鐵蹄皆裹上厚實的布匹,甚至沒有多餘的馬嘶聲,出奇的安靜。


    十年磨一劍。


    如今的這支禁軍,早已經是一支不輸於當年沈家軍的鐵騎。


    沈芳洲磨礪十年的這柄利劍,終於……


    出鞘了!


    與此同時。


    千歲府。


    替枕上安睡的小女人拉好薄被,沈芳洲輕手輕腳地走到隔壁書房,套好官袍,邁步走進黎明前的黑暗中。


    墨袍上,金色蟒紋粼粼有光。


    “如何?”


    “回千歲。”沈九上前一步,劍柄上絲穗飄揚,“萬事俱備。”


    沈芳洲抬眸。


    暖風東來,拂動一院春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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