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在秋風的撫摸下,把大地裝扮得甚是養眼,樹葉起風弄舞,蝴蝶多情翩翩,俯視人間。


    天氣依然湛藍清澈,像被重新洗滌過一般,秋日的陽光沒有了夏日的炎熱,大雁們在空中呼朋引伴開起了party,為啟動一年一度的遷徙之旅做準備,或近或遠。


    一隻領頭的大雁在前麵帶路,時而變幻出不同的造型,或者人字形狀,或者一字隊形,雁群們緊跟其後,那叫聲洪亮,婉轉而不失悠揚。


    春梅抬頭凝望,她目不斜視地看著雲端之上輕盈的雁群在有序飛翔的姿態,瞬間在她眼前一晃而過,多麽溫馨的畫麵,不僅為秋季塗抹了一絲唯美的色彩,還譜寫了一支歌頌生命的愛的讚歌。


    奔波了半天,讓春梅的雙腳變得沉重,連蹬自行車的力氣也沒有了,每走一步,似乎都沉陷在泥沼之中。


    她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動著,隻覺得頭痛欲裂,在離自行車前胎不遠的距離,出現了一陣旋風,一個易拉罐叮咚作響在地麵翻滾,她習慣性的用左手進行刹車,卻發現為時已晚。


    一不留神,頓覺眼前一黑,輪胎發出呲的一聲巨響,車身劇烈地晃動著,春梅想要保持平衡卻又力不從心,這一瞬間的失控,讓她連人帶車栽倒在了地上。


    沒想到這小小的易拉罐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看似普通卻來勢洶洶,春梅有一種劇烈的撞擊感,她的眼中火冒金星,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緊接著,身體頓覺隱隱作痛,她低頭望了一下,褲子不僅被磨破了一個洞,膝蓋上也磨破了一層皮,那血液正在由內而外的不斷滲出。


    猝不勝防的灼痛感,仿佛是一把刀子在切割著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更像是無數個銀針刺入她的骨髓。


    春梅把自行車從地上慢慢扶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雙手緊握車把,黯然失色的眼神仿佛也被烏雲遮蓋。


    想起高考時的那次車禍,險些要了她的性命,幸虧是遇到了李大柱及時救助,而今又再次騎車摔倒,這正應了那句話,人在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會塞牙。


    水生在村門口轉了一趟,沒有見到春梅,隻好悵然若失的回來了,聽到院子裏的說話聲,這才發現家裏來了‘貴客’,他定睛一望,此人正是生日會上那個大鬧現場的秦芸慧,現在,正在自己家裏和王春陽在院裏嘀咕著,看到他的出現,兩人便心領神會停止了交談。


    難道是王春陽在外麵又惹事生非了?不過,這兩天他也沒有出去,看著也不像啊!秦芸慧這個時候來他家做什麽?想起在生日會上,她掀起狂風巨浪,就覺得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姑娘的性子,可是不好惹的。


    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心中感到納悶不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王春陽有意隱瞞自己?他的暴脾氣一發不可收拾。


    水生二話不說走到春陽的身邊,揪起他的衣領勃然大怒:“蠢貨,你在外麵幹了啥蠢事?讓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王春陽一臉懵逼的望著水生:“爸,你看你,我又不是你的債主,你咋一見我就開始掐架呀!咱倆又不是仇人?我......我啥事都沒幹呀!我這要快被你冤枉死了。”


    “還不承認?那你看見我咋鬼鬼祟祟,連話也不說了,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看你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不幹壞事你會死啊!”


    “爸,這次不是我,你搞錯了,而是......”春陽還沒說完,水生指責吆喝聲又接連不斷的響起。


    水生恨鐵不成鋼的望著春陽:“惹了事你自己去應付吧!今後別再讓我給你擦屁股,這麽大人了,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王春陽看到父親對自己的誤會積壓很深,他辯解道:“爸,你怎麽能以偏概全,妄下結論呢!總不能因為我曾經做過壞事,就帶著有色眼鏡看我吧!”


    “狗改不了吃屎,你吃的啥飯,拉的啥屎再沒我清楚不過了,不要再找借口,是不是讓我把你的嘴撕爛你才肯說真話,不然,這秦芸慧咋找到咱家來了?”水生氣的兩眼直冒火星,手指戳著王春陽的腦袋怒氣衝衝的說道。


    王春陽嬉皮笑臉的向水生求饒:“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媽,你快來呀!你看我爸又要對我動粗。”


    郭翠花吃罷飯把碗往桌上一丟,打開電視一直在看最近流行的電視連續劇——《狐妖》,她的左耳有點背,自從上次被霹靂星光炮震到之後,就成了這般模樣,為防止聽不清楚,她把電視的聲音開的很大,書生與狐妖相戀的故事情節深深的吸引著她,她沉浸其中。


    直到春陽再次向她發出求救信號,她才電流光疾來到了他的身邊,她雙手叉腰:“好你個王水生,我隻要一會兒不在,你就開始欺負春陽,你是不是要把他打死你才心靜?他還是不是你兒子?”


    “你就護犢子吧!瞧瞧他幹的啥事,還有臉說我欺負他?你好好問問吧!”水生眉頭緊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充滿了深深的憤怒。


    秦芸慧見勢不對,知道他們這是誤會春陽了,連忙賠著笑臉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冤枉春陽了,我來是為春梅的事情而來。”


    水生吃驚的望著秦芸慧說道:“春梅?我正為春梅的事發愁呢?她......她怎麽了?”


    “爸,現在你知道了吧!剛才平白無故把我冤枉,你瞧她做的是叫啥事,我要是她,早就一頭撞死了,免得成為別人的累贅,我就是怕你擔心,想著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免得再因為你這個寶貝閨女氣壞了身子,這可就不值了。”春陽幸災樂禍的說道。


    水生莫名其妙地望著王春陽:“我看你就是對你妹妹有成見,不是惡語中傷,就是血口噴人,你這樣做對你有啥好處?”


    “行啊!爸,既然我說啥都不是,做啥都是錯,那你就當我是空氣總行了吧!”


    “你......你......”水生是嘴唇哆嗦著,猶如一片上下擺動的柳葉。


    王春陽的目光朝向秦芸慧:“你既然為這事而來,那也不要藏著掖著,當著我爸我媽的麵就把事情給她們說清楚,免得讓人以為我在這裏造謠中傷,破壞家庭矛盾。”


    “既然如此,我那隻好給你們坦白相告了,我今天在縣城裏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拉拉扯扯,那人的年齡都和伯伯不差上下,你說春梅是不是有戀父情結?專揀老男人下手?”秦芸慧怒意衝天,她的目的就是要讓王家人全都知道王春梅在外幹的醜事,讓她名譽掃地。


    “真是不敢想象,就那還是象山一中出來的好苗子,成天不知道好好學習,就記著談戀愛了?怪不得連個大學都考不上,把我們家的錢都糟蹋了。”王春陽冷笑著。


    春梅把自行車剛要停好,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她抬眼望去,原來是秦芸慧,她怎麽會到這裏?


    上次在劉明遠家,見到了他的青梅竹馬有過娃娃親婚約的人也是她,是她害得自己被她侮辱,嘲諷和取笑。


    自己本來就不同意和劉明遠的婚事,到現場也無非是要表明對劉明遠的態度和立場罷了,卻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讓家人也跟著擔心起來,過往的傷疤一覽無遺的出現在眾人眼前,每每想起,她的心中就會莫名的疼痛。


    如今,她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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