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片胭脂紅的胎記,像一道烙痕一樣深深印在了春梅的右臂上,從肩膀直到胳膊肘的位置印的那麽清晰,看上去像綻放的梅花,又像一簇燃燒的火焰。


    秦史黃專注的目光落在了春梅的胎記上,難道她就是劉國強的女兒——嫻嫻?


    嫻嫻的胳膊上也有一大片和王春梅一樣的梅花印記,他沒有忘記,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他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仔細想想春梅去電視台應聘主持人的事情,他被她超凡脫俗的外貌所吸引,她能歌善舞,多才多藝,尤其是身上獨特的氣質深深的吸引著他。


    他還提出讓她以在電視台工作的名義為由,和她做交易,那就是——讓她同意做自己的情人,這樣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他就可以徹底的擁有她。


    看到王春梅的每一次,就會讓秦史黃想到年輕時的自己,他重新找到了青春的足跡,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聆聽著她的每一次心跳,有一種天旋地轉摸不著北的感覺。


    明明知道他們之間有著強烈的懸殊,年齡相差太大,可她的出現,就像在他平靜的心靈湖畔激起了一層漣漪。


    不由自主的想要與她靠近,連那雙手也控製不住在她衣服上摸索起來,他這是怎麽了?


    從來沒有這麽怦然心動過,他似乎感受到了生命中的春天在向他揮手,他甚至能感覺到春梅麵對自己時臉上的慌亂與緊張。


    明明自己也有家庭與兒女,可是,當一個如此絕色貌美的姑娘單獨出現在身邊,他怎麽可能會不心動?這是別的女人不能給予的。


    隻是,這一幕還是被叫他回家吃飯的女兒看到了,看到秦雲慧怒不可遏的表情,他隻好把主觀的原因推到了春梅的身上。


    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以前和別的女人逢場作戲,他也不過隻是想玩玩而已,覺得生活沒有意義,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感受著偷情帶給給他的愉悅和刺激,那些貪得無厭的女人,無非是貪戀自己手中的權利和錢財罷了,哄她們開心了,不還是一個個像馬子一樣在胯下被征服的服服帖帖。


    麵對著眼前的王春梅,雖然他被她吸引,但是他並不會因此而放棄家庭,畢竟婚姻就是婚姻。


    隻要能夠對秀荷瞞天過海,外麵的女人他同樣可以搞定,更何況,通過王春梅應聘主持人時的表現,對她的印象還是滿深刻的。


    他一邊安慰著女兒不要在辦公室裏大聲聲張,怕會引來單位人的議論紛紛,一邊又單獨和春梅進行解釋自己的逼不得已,隻要她肯原諒自己,哪怕請她吃飯也在所不惜。


    可她還是一次次的拒絕了自己,好不容易在鷹嘴嶺小學門口遇到了春梅,在自己妙語吐珠的邀請下,他說了半天好話,春梅才答應自己來咖啡屋。


    沒想到卻在這裏遇到了秦芸慧和王春陽,一見麵又是對春梅沒完沒了的侮辱與責罵。


    若不是芸慧不達目的不罷休,非要逼著春梅脫衣證明自己清白,他指不定現在還被他們蒙在鼓裏。


    他真該死,對她動手動腳,又以提出工作名義讓春梅做自己的情人?還讓他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與恥辱,如果真的是嫻嫻,她會從心裏原諒自己的行為嗎?


    或者是他太疑神疑鬼,太緊張而認錯人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世上重名重姓的人大有人在,那身上有胎記的現象也很正常。


    秦史黃那顆焦躁不安的心在跳動不已,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湧現,他陷入了回憶,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個秋天的夜晚。


    冷風拂麵,忽明忽暗的月光灑落在幹癟的枝葉上,靜謐的天空彌漫著淡淡的憂傷,似乎為大地鑲嵌出一種無邊的思緒和離愁。


    那時的自己還很單純,秦史黃剛吃罷飯在書桌前看書,就聽到了劉國強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來到他家的情景,二話不說先給他跪下。


    秦史黃驚鄂的目光注視著劉國強:“你這是幹啥?快起來!”


    劉國強乞求的眼神充滿了無助,他抹去眼中朦朧的淚水:“你先答應我,我再起來。”


    “行,我答應你還不行嗎?快起來呀!你抱著孩子不方便,有啥話坐下來說,一見麵就先下跪我可真是承擔不起。”秦史黃上前接過了劉國強手裏的孩子。


    劉國強的眼裏有一種不舍的情愫:“我想請你把這孩子找個人家,你也知道,這麽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我在農業局剛站住腳。”


    秦史黃看著這個水靈靈的女娃被毛毯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麵,眼睛黑溜溜的望著自己,他打開毛毯看了看,是個女娃,孩子右胳膊上有大片梅花形狀的胎記。


    “這麽可愛的孩子,還這麽小?你怎麽舍得?”秦史黃望著這個可憐巴巴的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史黃,我是一言難盡啊!你也知道,計劃生育的政策現在是越來越嚴,我們已經有明遠這個孩子了,誰知,雪盈意外懷孕,我是不準備要的,怕為此耽誤了工作,她卻偏要要這個孩子。”


    “孩子既然來了,那就生下吧!這是緣分,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母女連心啊!”


    劉國強如泣如訴:“沒辦法,有人向單位舉報我超生違反了計劃生育,看到雪盈肚子越來越大,我們隻能跑到老家親戚那裏偷生,誰知村裏人知道消息之後,不依不饒,不僅拉走了親戚家裏的家具抵作罰款,還要強拉硬拽非要逼著讓雪盈去打胎,你說,這孩子眼看都足月了,再有個什麽閃失,這可是兩條命啊!你說我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秦史黃同情的看了劉國強一眼:“這事發生在誰身上,都令人心焦,你也是,怎麽不做好防範措施,這避孕措施還是沒做到位。”


    劉國強臉色漲紅,摸了一下鼻子:“那時年輕氣盛,正是熱血方剛的年齡,戴那小雨傘我嫌拘束,不如坦誠相見,身體猛的時候,我被某人稱作拚命三郎,哪次不是讓她爽的嗷嗷叫。”


    “這個時候,還在吹牛,你是厲害了,隻是可苦了雪盈,這就是衝動付出的代價。”秦史黃嗬嗬一笑,看不出這劉國強這活還做的挺精,這也需要繡花功夫。”秦史黃看著二弟,眼睛的餘光瞥向劉國強那膨脹的帳篷。


    劉國強尷尬的擠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不是是啥?這明遠剛生來不到一歲,還在哺乳期,我覺得最危險的時期也是最安全的時候,放鬆了警惕,還是在雪盈大姨媽沒來探望的第二個月,去醫院檢查後,發現了再次懷孕的事實。”


    “你也太不負責任了,隻圖一時愜意,做事咋不考慮後果呢!你到底是咋想的?”秦史黃不禁埋怨起來。


    “當時我就想,孩子既然有了,那就是緣分,要是這胎生了boy,哪怕罰點款我也認了,隻要不是girl就行,為了性別這事,我和雪盈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她一氣之下,就摔門而去,不想引起早產。”


    “你咋這麽封建,何況你也有了明遠,兒女成全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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