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花不知道王水生的心思,看到他對春陽不願意施以援手,她著急地說道:“水生,不要再說氣話了行嗎?再這麽冷靜下去,黃花菜都要變涼了。”


    王水生看到郭翠花繼續為王春陽求情,他凝重地表情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先後給春陽三次錢,都是因為趙俊傑,這錢,他要回來了嗎?一次被騙,他暈;二次被騙,他傻;三次被騙,那隻能說他智商太低了。”


    郭翠花為春陽辯解道:“水生,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任性犯過錯誤?春陽的內心已經夠自責的了,別人追著打他,你也要揪著這事不放,你可知道,為了貸款的事,春陽好幾天都沒有怎麽吃飯了,就連睡個覺,也是在夢裏麵胡言亂語,我真怕時間長了,他的精神再會受到錯亂,他要是瘋了,傻了,你說以後咱們老兩口的日子還能指望著誰?”


    水生想到春陽不爭氣的樣子,把嘴撇向一邊:“就算是瘋了,傻了,也是他活該,不吃過虧,以後咋長記性?你要是真的為他好,以後,他的事你最好別管!”


    郭翠花看著水生對春陽果真是鐵石心腸,她充滿哀怨的眼神望了水生一眼。


    “老水牛,如果你再不出手,對春陽不管不問,隻怕是時間來不及了。”郭翠花悵然若失地說道。


    郭翠花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大門口大聲嚷嚷的聲音,大黃聽到門口的動靜,仰著腦袋聲聲犬吠著。


    王春陽聽到門口的動靜,有了先前的教訓,他擔心要債的又來登門,他目光黯然,本能地蜷縮成一團,連忙用單子把自己緊緊包裹成一團。


    大黃的叫聲,讓郭翠花的內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前腳剛邁出口,水生也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王水生走到門口,大黃的聲音就迅疾停了下來,不安的眼神望著陌生的人,它唧噥了一聲,膽怯地連忙躲在了主人的身後。


    郭翠花不看不打緊,一看才發現,四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肩上扛著一口黑色的棺材,直接朝著院子裏橫衝直撞走來。


    四人把棺材放到院子裏,看到停穩之後,又扯起了一條十米來長的黑紗,上麵是打印好的白色醒目字體。


    “狗鼻子山村王春陽欠債不還......”


    後麵的內容更是不堪入目,王水生看到這話,不禁怒火攻心。


    王水生的目光在尋找著王春陽,卻唯獨不見他的身影,他真想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拎出來。


    郭翠花被眼前的架勢驚呆了,剛送花圈,緊接著又送棺材,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幫人是和王春陽較上勁了,為了要債,可是,無所不用,想遍了不同的辦法。


    郭翠花哆哆嗦嗦地說道:“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們給我滾出去!”


    那四人並沒有因為郭翠花的斥責聲而感到畏懼,為了討債,他們什麽樣人沒有見過,聽到郭翠花驅趕的聲音,不僅沒有退縮,反而讓他們更加為所欲為。


    那理直氣壯的聲音傳來:“我們幹的就是這個,你是王春陽的什麽人啊?不要多管閑事,識相點就趕緊讓開,我們要找的人是王春陽,啥時候把錢還上了,這事情就一筆勾銷,這要是還不上錢,我們今天已經在這裏為他備好了棺材,讓他心滿意足的走向地獄。”


    一個中年歇頂的男人手裏叼著一支煙,在兩個人的攙扶下,慢條斯理地坐在了院子裏。


    他吞雲駕霧地吐了一個悠然的煙圈,兩人便恭恭敬敬地遞上來了一個凳子,此人正是浪跡江湖的胡翼刀,他在院子裏沒有看到王春陽,那小眼睛不時地瞟著王水生夫婦。


    “你們是王春陽的父母,不想把事鬧大,那就趕快把王春陽交出來!不然,今天就是他的死期。”胡翼刀翹著二郎腿,完全不把水生和郭翠花放在眼裏。


    水生看到這幫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他勃然大怒:“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這錢又不是不還了,非要把人趕盡殺絕嗎?你們都跟我出去。”


    胡翼刀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拿出王春陽和自己簽的這份貸款合同,用著蹩腳的普通話讀道。


    “x年x月x日,王春陽因為做生意一事,自願向xxxx貸款公司借款八萬元整,在貸款期間,願意以家中房子作為抵押,以此立據,雙方簽字為證,簽字人:xxx......”


    郭翠花聽著胡翼刀的話,心裏大吃一驚,雖然自己不認得字,但是,春陽給自己提過合同的事,還要以房子作為抵押,她沒有同意,現在,竟然來真的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跟水生去說,這人就像預謀好了一樣,再次來到了家裏。


    水生氣憤的就要吐血,看著這幫人囂張的氣焰,他橫眉冷掃地說道:“現在是法治社會,還能由著你們這幫人在這裏胡作非為嗎?趕緊拿著你們的棺材趕快離開這裏,我還沒死,你們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搶房子嗎?”


    胡翼刀穩定氣息,就當水生的話是脫褲子放屁。


    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嗬嗬一笑說道:“我說大叔,你別這麽激動,合同是你兒子與我簽的,你兒子欠我的錢,這還是看著趙俊傑的交情,我才算給王春陽一個麵子,你們不僅不知道感恩,還在我麵前強詞奪理。”


    郭翠花看到白紙黑字,合同就在那裏,這讓她的內心頓時沒有了主意,她用胳膊推了推水生,小聲地說道:“我剛才就想給你說合同的事,春陽都已經給我說了,你卻愣是在那裏發脾氣,現在,老板都找上門了,你說,這該咋辦?”


    水生望著胡翼刀這卑鄙醜惡的嘴臉,怒目而視地說道:“隻要我在這裏一天,房子豈能讓他們拿走?他做夢!”


    胡翼刀看著水生夫婦,不是很好對付,他放下一句狠話:“給你們臉,別他媽的不要臉,知道我是什麽人嗎?黑道白道上都有我認識的人,好好給你們說話,別給我裝洋蒜,不識抬舉,我告訴你們,今天,要是不把貸款的事還清了,我們今天就不走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你們給句痛快話!到底咋辦?”


    胡翼刀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商量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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