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翠花看著大蓋帽進到屋裏,那犀利的眼神,不怒自威,讓郭翠花緊張的一句話也不敢說出來。


    警察看出王春陽不歡迎自己的態度,一看就知道王春陽也是一個多疑謹慎之人。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年齡大的民警微微一笑,打消了他心中的顧慮說道:“同誌,我們是來找你談心的,你不用那麽緊張?”


    “談心?和你們有什麽談的?人心換人心,何必要談心?”王春陽上下打量了眼前的民警,不屑的語氣說道。


    王春陽曾經陪著月亮說了整整一宿的心裏話,他一想到水生的眼裏全是寵溺春梅的模樣,他嫉妒的心就要發狂。


    他也曾經陪著太陽,太陽也陪著她,和秦芸慧訴說衷腸。


    他甚至死皮賴臉去秦芸慧的父親麵前,當麵向她求婚,可最終不還是落了個被人嘲笑,譏諷的結果。


    王春陽想到這一路的辛酸,因為遇人不淑,交錯了朋友,他和千麵之王混在了一起。


    一步走錯,步步是錯。


    他不僅損失了金錢和尊嚴,還在不經意之中陷進了趙俊傑精心設下的局。


    為了早日實現財富自由,王春陽信以為真,逐步走向被趙俊傑誘騙的深淵。


    不僅沒有賺到大錢,反而還把身家性命也快要賠了進去。


    難道就這樣在碌碌無為中,失敗地度過他的一生?


    他想要在村裏承包河灘建立露營基地的事,也因條件不符合而不了了之。


    想到生意上的失敗,事業上的不順,就連交個朋友也要被人耍的團團轉。


    王春陽意識到,他和村裏的那些混的人模狗樣的同齡人相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難道他的命運注定的就是命運多舛?似乎從一出生下來,就沒有順風順水過。


    他想到了算命先生的話,富貴險中求,這樣的富貴,從何而來?


    就算是險,他也認了。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看著手上錯綜交雜的紋路,他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玄機,到現在,還是沒有弄個明白。


    王春陽心煩意亂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上幾口啤酒,想要用酒精去麻痹過往的失敗,給自己帶來的無盡傷痛。


    這傷痛,隻要想起,就成了王春陽心中無法磨滅的痕跡。


    這痕跡,像夢魘一樣,緊緊地纏繞著王春陽,婚姻不透,事業不成,讓他無法掙脫。


    王春陽朝著警察,打了一個酒嗝,他醉意微醺地說道:“和雲談,和雨談,和你們有什麽可談的?你們趕緊離開我家。”


    一股夾雜著麥芽香與酒香的氣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郭翠花看著王春陽麵頰微紅,她趕緊拿過王春陽身邊的酒瓶,說道:“喝喝喝,你就知道喝,當著警察的麵,說話還不經過大腦,我看你這是喝多了。”


    王春陽漫不經心地看著郭翠花,完全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高興就好,你管得著嗎?何況,這是啤酒,又不是白酒,我就是喝上一件啤酒,也不算多,難道你不知道我有百杯不醉的稱號?”


    郭翠花看著王春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她不苟言笑的說道。


    “就你這小樣?還百杯不醉?我都替你害臊,你闖下的禍還少嗎?警察都找上門來了,你自己給人家解釋吧!別推我身上,訛我就行。”


    王春陽看著平時這個一向嗬護著自己的母親——郭翠花,她晴朗無雲的天空,一霎間變得陰晴不定,在外人麵前,說翻臉就翻臉,他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沒好氣地說道:“媽,我不過是喝個酒而已,這還闖下禍了?我最近幹啥你不都知道嗎?讓我解釋啥?你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警察看到這倆人在不停地耍著嘴皮子,隻好切入了正題,開始詢問郭翠花。


    “大娘,我們的時間有限,既然來了,現在咱們就言歸正傳,我問你答,學校門口用擀麵杖敲鍋的事,可是你幹的?”其中的一名警察幹脆拿出了記錄本,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


    郭翠花看了王春陽一眼,見他沒有說話,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警察手中的筆,在得到郭翠花第一時間反饋的時候,在記錄本上飛快地書寫,好像在進行著一場證據確鑿的拉力賽表演。


    每一字都在盡情的呐喊,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爆發力,警察將調查的情況快速準確地做成了筆錄。


    “你用擀麵杖敲鍋不說,還對學校老師進行謾罵?你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擾亂公共秩序罪嗎?這是在學校,不是在你們村裏,看誰不順眼,想罵就罵,你就不知道注意影響嗎?”


    另一名警察客觀地陳述著事實,嚴厲指出了郭翠花這樣做是不對的行為,給當事人造成了極大程度上的危害。


    “我哪會想到這麽多啊!警察同誌,我就是個成天圍著鍋台轉的農村婦女,我是一時糊塗啊!”郭翠花看著警察刨根問底的態度,她不敢多說一句。


    “這還不說,買通學校做飯人員在食物裏下藥,你可知道這是犯法的,你活到這把年齡,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很危險的?前段時間,在一所廠礦,已經出現了食堂工作人員因為腹瀉,導致工人集體腹瀉的事件發生,學校服務的對象可是學生,你怎麽會下這麽狠的心呢?”


    警察不放過蛛絲馬跡,直言不諱的望著郭翠花,正襟危坐地說道。


    郭翠花看到警察動了真格,她才意識到這偏激的行為,不僅沒有見到春梅,得到她想要的錢,還惹上的馬蜂窩。


    她渾身打著哆嗦,顫抖的聲音,讓舌頭都緊張地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警察......警察......同誌,我......我沒有......買通食堂工作......人員,那要也不是我給的?”


    其中的一名警察見到郭翠花想要隱瞞事情的真相,大發雷霆地說:還敢強詞奪理?說,到底怎麽回事?”


    郭翠花哪見過這架勢,若再不說實情,豈不是自討苦吃?


    她臉色煞白,撲通一聲連忙跪了下來。


    “警察同誌,我隻知道這藥是減肥藥,買通食堂工作人員的事,並不是我幹的啊!還望你們看在我年齡大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吧!我給你們磕頭,你們行行好,我老婆子以後再也不敢了!”


    郭翠花望著警察臉上寫滿了嚴肅,頭像搗蒜一樣磕的震天響。


    她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想要解氣而已,還把警察的態度徹底激怒,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娘,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每一人都應該心存敬畏,手握戒尺,不應該由著自己的性子隨心所欲,你說這藥是減肥藥,我看,事情可沒有那麽簡單!”


    其中的一個警察看著郭翠花低頭認錯,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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