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右手重重一揮,大喝一聲:“放箭!”


    “嗖嗖嗖……”三十多支箭矢射入人群!


    “噗嗤!啊!哦!呃!”箭頭入肉聲,慘叫聲,悶哼聲,呻吟聲,不斷傳出。


    周圍的士兵,敢怒不敢言,有的雙目赤紅,有的淚水直流,有的轉過頭去,不忍直視。


    站在李元吉身後的那些人,有的麵露苦色,有的麵帶興奮,有的躍躍欲試,有的緊閉雙目,更多的是於心不忍。


    這個時候沒人敢上前勸阻,雖然都知道前因後果,但引起嘩變的帽子,誰都戴不起,好在明天李元吉就走了,現在可不敢去觸這個黴頭,忍忍就過去了。


    馬震幾人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都在努力克製著,王遠歪嘴譏笑,雙目泛著寒光,盯著李元吉,心道,看你幾時完!


    “再放!”


    李元吉繼續喊道。


    “嗖嗖嗖……”


    又一輪箭矢飛向人群,混戰的士兵紛紛躲避,但距離太近,基本躲不開,好在李元吉的護衛並未用全力,箭矢並沒向著他們的要害射擊。


    而箭矢大多避開李元吉的人,射向另一方,雙方雖然衣衫樣式基本一樣,但隻要仔細看一下,還是有分別的。


    唐初的府兵衣服和平民百姓沒什麽兩樣,都是自備的衣服,此時也隻有拱衛京師的幾個主要軍隊才有國家提供的裝備,後來經過貞觀之治,國庫充盈,其他地方軍隊才有了製式衣服鎧甲和武器。


    場中混戰的雙方雖然衣服都是麻布,但李元吉的那些人的衣服比較細膩順滑,布料上好,現在天氣寒冷,他們的褲子是複褲,靴子也是獸皮的,而另一方褲子是單褲,為了保暖多穿了幾條,顯得比較臃腫,靴子也五花八門,各種都有。


    可見在李元吉的手下,確實能撈不少油水,但那些油水是否幹淨,很多人都知道。


    兩輪箭矢過後,李元吉的人雖然有幾人也被射到,但很快就占到了上風,另外一方隻有十幾人還能揮刀,但也大多都受傷了,頓時也用出了全力,不斷的有人倒地。


    很快混戰就結束了,站著的也就二十多人,還在不斷地喘息,地上躺著的人有的在翻滾,有的在慘叫,有的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李元吉一甩衣袖,跳下台來,開口說道:“立即療傷,傷愈後,那些人全部編入跳蕩軍!”


    說完,麵無表情的走了,王晊帶著護衛立即跟上,薛萬徹揮揮手,右武衛的士兵也離開了,圍觀的士兵有的散去,有的在幾個軍醫的指揮下,幫忙抬傷兵。


    王遠和馬震幾人回到營房,眾人都不說話。


    許大栓和兩個重傷的沒有出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見眾人咬牙切齒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小栓,發生了何事?”


    許小栓簡單地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眾人紛紛歎息,無奈的直搖頭,沒有辦法,隻能隱忍下去。


    夜裏眾人在唉聲歎氣裏睡去,都在為自己的將來而擔憂,隻有王遠沒什麽可擔心的,大不了將小鎮中的大殺器拿出來。


    經過這幾天的休養,身體素質早已經達到了正常人的水平,而且身體恢複功能非常快速,不知道是穿越的福利,還是那天被雷電將身體改造了的緣故,想來以這具身體,拿出殺器來,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天剛蒙蒙亮,軍營中便響起了鍾聲,打破清晨的寂靜,也喚醒了所有人的生機。


    王遠趁機到小鎮中解手洗漱,實在不敢用軍中的廁籌。


    馬震幾人取了飯食,眾人圍坐在一起吃著,許小栓歎了口氣說道:“唉!聽說昨夜死了十幾個兄弟,前幾天和我們一起的那幾個兄弟都死了。”


    馬震搖搖頭,有些心痛地說道:“都是些勇猛的漢子,想不到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王遠擺擺手,小聲說道:“諸位慎言!”


    “唉!”眾人歎息一聲,不再言語,低頭吃飯。


    吃過朝食,太陽也升了起來,氣溫也漸漸回升,比前幾天溫暖了一些。


    “咚咚咚……”一陣鼓聲響起。


    王遠幾人連忙穿好各自的甲胄,將收拾好的包裹背上,帶上武器,走出營房查看,知道馬上就要走了。


    外麵一片忙碌,薛萬徹帶人走了過來,笑道:“賢弟,為兄還是帶著傷兵營殿後,咱們兄弟又可以同行了。”


    王遠笑道:“那太好了。”


    “叫上幾人隨我去趕馬車,再挑幾匹馬。”


    “善!”


    王遠叫上馬震幾個傷勢快好的人,跟著薛萬徹一同向馬場走去。


    有著薛萬徹帶領,眾人很順利領到兩輛平板馬車,再加上每人兩匹戰馬,當然這些戰馬不可能給他們,最後還是要上交的。


    這時李元吉已經帶著護衛和右武衛的士兵先行出了軍營,隨後是押著俘虜的士兵,和趕著牲畜的士兵。


    王遠幾人回去將許大栓幾個重傷的人扶上馬車,便和薛萬徹匯合,一同向外走去,眾人甚至看到了昨天火拚的那些士兵,也就是李元吉的那些人,也在這傷兵營中。


    軍營門口站著玉門關的總兵參軍等一些軍官,紛紛與薛萬徹拱手行禮,互相道別。


    本來應該有個歡送儀式什麽的,但李元吉歸心似箭,全給省略了,在他看來,帶走了大部分的戰利品就行了,該留下的都被他克扣了不少。


    再加上留下了不少自己的人,架空了守將的權利,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李元吉帶著兩千多人的隊伍,再加上俘虜和牲畜,綿延四五裏,緩慢的行進。


    王遠轉頭看了眼玉門關,心中唏噓不已,此處不知埋葬了多少的漢家好兒郎,也留下了多少優美的詩句,不知道以後自己還能不能再來。


    一路上走走停停,半月之後,行軍隊伍到了陳倉縣,就是暗渡陳倉的那個陳倉縣,現代的寶雞市。


    縣衙和軍中的一眾官員在城門外將李元吉迎入城中。


    留下一名縣尉帶著幾個衙役和兩名參軍帶著一些府兵,幫忙在城外劃地安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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