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一個頭兩個大,怒道:“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你死了就能謝罪了?你是想死了來逃避罪責吧?想死哪有那麽容易,你得活著來贖罪,你得給老子拚命幹活,讓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了,你再去死!”


    老李頭聞言,更是感覺無地自容,哭的更加淒慘了。


    “哇!啊……”


    老李頭這哭聲,聽了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王遠那個氣,一腳將老李頭踹了個四仰八叉。


    “臥尼瑪!嚎啥!給老子滾回去!”


    “兄弟們,回去!”


    說完就踩著小河上凸起的石頭向回走,老李頭登時不哭了,爬起來,撿起拐棍,跟了上去。


    諂笑道:“是是是,小郎君息怒。小郎君這邊走,這裏水淺。”


    尼瑪!


    眾人回到村莊,村民們已建完了馬廄牛棚,正和士兵們往南邊趕牲畜。


    看到王遠十幾人回來了,紛紛圍上前,頓時一片驚呼聲。


    “哇!好多的魚!”


    “快看!這是什麽魚?黢黑的,好大,好長!”


    “真粗啊!還滑溜溜,黏糊糊的!”


    有人看到許大栓懷裏抱著個東西,問道:“許大郎,你抱著塊黑石頭做什麽?難道是何寶貝不成?”


    許大栓憨笑道:“這是河蚌,小郎君說,裏麵有珍珠。”


    “這麽大的河蚌,真的有珍珠嗎?許大郎,快打開瞧瞧。”


    “我打不開呢,等下讓小郎君打開。”


    王遠看向老李頭,問道:“女人們去哪裏了?”


    老李頭說道:“她們回去縫那些麻袋了。”


    “好吧,這些魚就交給她們了,告訴她們,內髒要去除幹淨了,多給那些奶孩子的女人喝魚湯,這可是催奶的好東西。”


    “多謝小郎君!”


    “馬大哥,別舍不得那魚竿了,都給李鬆。你隨我去南邊看看。”


    “好吧。”


    王遠背著手,昂首闊步的向村南走去,身後跟著一群人。


    自己不到一天就在村民和士兵們中間立下威信,想想還是蠻有成就感的,這感覺倍兒爽!


    到了村南,已經有許多牛馬已經拴進去了,村民們還在四周往裏麵牽。


    可惜的是馬廄牛棚的棚頂沒有東西覆蓋,這若是再下雪了可沒什麽阻擋的。


    走近牛棚看了一會兒,馬匹有可能隨時被李元吉要走,而這些牛,估計他沒有機會了,這些都會成為自己的了。


    原先的那兩頭老牛看起來沒什麽精神,雖然老李頭照顧的很好,但估計壽命快到頭,即使來年開春也幹不了什麽活,還不如哪天宰了吃肉。


    這時,李大壯和幾個青年正扛著柴火從山上下來。


    來到近前,李大壯放下柴火,笑道:“小郎君。”


    王遠點點頭:“大壯叔,幹的不錯,稍後把馬車上的草料都卸下來,明日隨我趕車去縣城。”


    “好嘞!”


    馬震看到李大壯手中的砍刀,皺眉說道:“把刀還給我!”


    李大壯無奈,不舍地將刀還給馬震,口中嘀咕道:“真是好刀啊。”


    馬震心疼的撫摸著刀身:“刀口都鈍了!”


    李大壯尷尬地撓撓頭。


    王遠笑道:“再磨磨就好了。大壯叔,回頭我給你弄把斧子,那個砍柴才順手呢。”


    “謝謝小郎君。”


    王遠揮揮手:“去吧,去忙你的吧。”


    李大壯走後,王遠點了根煙,望著四周的大山,陷入了沉思。


    草料不夠倒是好解決,河邊,山上到處都是,隻是都幹枯了,壓在雪下,要割下來費些工夫而已。


    但這就需工具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沉吟了半晌,王遠忽然問道:“馬大哥,你可知這是何山?”


    馬震說道:“知道,長安南邊的山,當然是叫南山。”


    王遠點點頭,感覺他說的很對,接著問道:“我們這裏歸屬何縣?”


    馬震答道:“應該是藍田縣,來時山下遇到的那座縣城便是藍田縣。”


    昨天夜裏路過藍田縣,天色太黑,王遠並未看清,但馬震以前是遊俠兒,倒是熟悉。


    王遠頓時恍然大悟,自己前世地理學的還算可以,知道終南山東起藍田,西至周至,頓時心中有數了。


    牛馬全部入棚,李大壯帶人正在卸著馬車,狗蛋和小孩子們歡快地在那裏喂馬。


    這時期的馬比人都金貴,如果長期隻喂草,恐怕最後就全部淪落成拉車的了。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基礎建設,回去問問老李頭,看看村裏有沒有什麽技術人才。


    轉身剛要走,就看到許大栓站在自己身後,而且後麵還跟著十幾個人,自己也沒想到,怎麽有這麽多跟班的。


    “我說許大哥,你懷裏怎麽抱著個蛋?”


    許大栓那個鬱悶,這是河蚌,你不是說裏麵有珍珠的嗎?


    “小郎君,這不是河蚌嗎?你說回來打開看看有沒有珍珠的。”


    王遠一拍腦袋,說道:“哦,剛才想事情,一時給忘了。走,我們回去打開看看。”


    一群人跟著王遠浩浩蕩蕩地向村裏走去。


    王遠說道:“許大哥,這河蚌你應該泡進清水裏,放置兩天,它就會吐盡泥沙,再將河蚌的肉烹煮,十分鮮美,你老是抱著,它可不會張口。”


    “啊?”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等下我把它打開,不管有沒有珍珠,你將蚌肉洗淨,我做個湯,咱們嚐嚐。”


    許大栓幾個人可都知道王遠的手藝,雖然還沒有嚐過,但是都聽過,齊王時不時地就將王遠叫去做飯。


    夕陽西下,村裏空地上已經生起了火,魚已經殺好,大一點的鯰魚已被士兵們用橫刀砍成了魚塊。


    婦女們已經架上行軍鍋和陶罐瓦,燒上水了。


    王遠看見了,喊道:“老頭兒,老頭兒!來,來。”


    老李頭跑了過來,諂媚地問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去和她們說一聲,這些魚冷水下鍋,水開後,稍等片刻再行烹煮,要把鯽魚和鯰魚分開了,記住了嗎?”


    沒有蔥薑蒜和料酒,隻能淖水去腥和去除鯰魚身上的黏液。


    “記住了,記住了。”


    “回來,把那些河蝦都給我拿來。”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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