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巧娟試探道:“家裏不是有三套房子麽,我就住通州那套,等我死了房子還不是小龍的。


    我身體是不好,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懂,點個外賣什麽的也還是可以。”


    喬棟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媽不會同意,老太太說要把這套房子租出去,我們搬到通州去住。


    要不然這樣,你回老家去,縣城消費比京市更低,起碼房租便宜,我跟媽商量一下多給你一點錢。


    省下的錢還能請個人照顧你。”


    黃巧娟聽了他的話心拔涼拔涼的。


    這就是她拿命替他生孩子,賺錢、操持家務的男人。


    黃巧娟木然的看了看喬棟,轉過視線。


    她倒是想為自己哭上一哭,


    可眼淚都哭幹了,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淚來。


    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人生太苦,不希望有來世。


    喬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對雙方都好,離婚後他肩上的負擔輕了,對黃巧娟也是個不錯的安排。


    “我同意離婚,你撤訴我們直接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就行。”


    “算了,都已經起訴了,就直接走法律流程吧。”


    黃巧娟嫁給喬棟的時候剛滿十八歲,不到法定年齡,後來誰都沒提去領證。


    畢竟那年代在農村好些人都沒領證,辦酒席才能讓大家知道自己和誰結婚了。


    他們結婚的時候已經開始流行旅行結婚,領了結婚證連客都不請,結果還被人笑話是非法同居。


    領證還要去縣民政局,黃巧娟也嫌麻煩。


    就連喬大丫都不知道,自己在法律上隻算私生女,隻有喬小丫和喬龍是婚生子女。


    還是買房把戶口轉到京市後她催著喬棟去領的證,不然離婚還得回老家去辦。


    就連喬大丫都不知道,自己在法律上隻算私生女,隻有喬小丫和喬龍是婚生子女。


    黃巧娟沒念多少書,更沒有法律意識。


    她和喬棟領結婚證時,家裏已經全款買了兩套房。


    婚姻法規定,一九九四年二月一日以前,男女雙方以夫妻名義同居,雙方達到法定婚齡、自願結婚、均無配偶且不屬於直係血親或三代以內旁係血親、未患有醫學上認為不應當結婚的疾病,未領結婚證的構成事實婚姻。


    黃巧娟是一九九四年年底才滿二十歲,年齡就不符合。


    她跟喬棟領結婚證前在法律上隻是同居關係。


    加上創業的錢是喬家賣房的錢,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在她和喬棟領證之前賺的錢,她頂多能要求喬家支付工資,想分那部分財產,很難。


    除非她公婆自願給她。


    石律師明確跟她把不利因素,以及大概能分到多少錢攤開了講。


    雖然黃巧娟為這個家做了很大的貢獻,遺憾的是,她還真分不了多少錢。


    之前兩套房跟她基本上沒有關係,貸款那套房她有份,存款她也有份。


    四個人分,其實也分不了多少。


    起碼,那些錢在京市買不起一套房子。


    黃巧娟才會想著跟喬棟打打感情牌。


    顯而易見,感情牌沒有任何用處,喬棟能為她爭取到多少錢?


    能有十萬就算他和婆婆心善。


    這男人甚至還想把她趕回老家。


    她捧在手心的寶貝兒子更不會管她。


    黃巧娟心灰意冷,隻想盡快離婚,拿到錢離開這個傷心地,再也不用看到公婆和喬棟嫌棄的嘴臉。


    喬棟把黃巧娟要跟他離婚的事告訴喬二嬸,喬二嬸高興的念了聲佛號。


    喪門星要滾了,她能不高興麽。


    喬棟轉口說要給黃巧娟錢,喬二嬸立馬跳起來罵:“要錢?要什麽錢,做生意的本錢是我和你爸賺的,她,還是黃家給過一分麽。


    她也不看看自己這些年花了老娘多少錢,四五十萬呐,在老家縣城都能買兩套房了,讓她出去打聽打聽,誰家老人婆舍得花這麽多錢給兒媳治病的。”


    喬二嬸是越想越生氣,醫生說黃巧娟的壽命不長了,好好養著大概還有個一年左右。


    喬棟求她給黃巧娟治病,她還是想著黃巧娟還算得她的心,也給二房生了個孫子。


    誰知道這一治,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活的好好的不說,竟然要跟她兒子離婚。


    離婚就離吧,當誰稀罕她這個病秧子似的,敢分她的錢,做夢去吧。


    “媽,巧娟這些年也不容易,離了婚沒有錢你讓她怎麽活?”喬棟勸道。


    “她不容易你媽就容易了?她都快五年沒幹過一點活,這五年花錢如流水。


    你媽活這麽大歲數,花的錢還沒有她一半多,你怎麽不心疼心疼我。


    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喬二嬸梗著脖子衝黃巧娟的房間吼。


    喬二叔讚同道:“你媽說的對,別嘴一開一合就想著要錢,我看她離婚就是想要錢。”


    黃巧娟雙手抓著床單,眼睛盯著天花板。


    更讓她難以置信的還在後麵。


    打遊戲打的昏天暗地的喬龍出來上衛生間,聽到三人的話,扯著嗓子粗聲粗氣的吼:“錢都是我的,誰都別想分走一分。”


    就是他媽也不行。


    喬二嬸連忙哄道:“小祖宗你別急啊,是你的是你的,奶都留給你,誰要都不給。”


    黃巧娟絕望的閉上眼睛,她都生了個什麽玩意兒。


    她撐著一口氣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喬龍。


    她對不起父母,幾個女兒,但絕對對得起喬龍。喬龍卻怕她把錢卷走。


    實在是諷刺。


    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誰讓她把女兒當草,兒子當寶。


    喬棟好說歹說喬二嬸才沒把黃巧娟趕出去,搶走的手機也還給她。


    已經在走訴訟程序,萬一律師找不到人找到家裏來更麻煩。


    當天喬二嬸把黃巧娟的藥斷了,一天三頓飯還是喬棟幫她爭取的。


    本就食量不大,吃的素淡沒什麽營養,三天下來起床都很困難。


    黃巧娟後悔沒聽喬大丫的勸,她應該去外麵住的。


    在女兒心中她已經活成了一個笑話,顏麵無存,如今根本拉不下臉打電話跟喬大丫求助。


    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已經請石律師幫她立好了遺囑,就算她死了,那筆錢還是得給遺產受益人。


    隻是麻煩些而已。


    黃巧娟一天天熬著,每天喬大丫打電話給她,她報喜不報憂,仍然不願意見喬大丫。


    喬大丫去過兩次,連門都沒得進就被喬二嬸罵走,喬龍還拿了棍子要打她。


    開庭前一周,喬偉和韓小雅去看黃巧娟,瘦的皮包骨,眼窩、臉頰深陷,很嚇人。


    “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抓的越緊反倒會像沙子一樣從指縫溜走。老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做人還是留點餘地的好。”


    喬偉看不過眼,他二叔二嬸的做法堪比封建社會的公公婆婆 。


    不把兒媳當人。


    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黃巧娟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能讓人好好的走麽。


    喬二嬸冷哼:“我沒餓著凍著她,就是神仙降臨我也占理。”


    她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及有血緣關係的孫女都狠心,黃巧娟對她來說就是外人。


    都要離婚了,能讓她在自己家裏住著,還管她飯,在喬二嬸看來自己已經是大善人。


    原來她對喬偉還有點好感,喬大丫把他們二房當仇人,喬偉又從沒幫過她家喬棟和喬龍什麽,她就很討厭喬偉。


    喬偉有錢又怎麽樣,他們二房又不能沾到半點好處。


    憑什麽她還要對喬偉和韓小雅笑臉相迎,讓他們進門都是看在親戚的份上。


    喬二叔稍微有點愧疚,但一想到黃巧娟要分他家的錢,心又硬了起來。


    他被喬二嬸枕頭風吹了多年,對喬偉早就心生怨恨,這下聽喬偉幫黃巧娟說話,更不高興。


    陰陽怪氣道:“你房子多又有錢,你看不過眼可以把她帶去你家,好藥養著,說不定還能活個三五年。”


    喬棟沉默不語。


    房間裏,韓小雅問黃巧娟:“嫂子你真要一直跟他們待在一起?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可以幫你。”


    黃巧娟固執的搖頭,氣若遊絲道:“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哪裏都不去,他們要把我扔出去我也認了。


    就是對不起的小姑,律師費還是小姑幫我出的。


    本來我還打算離了婚拿到錢就還給她,我是等不到拿到錢的那天了。”


    她現在就是憋著一口氣苦苦熬著,離不離婚的也不重要了,對錢財也沒那麽執著。


    她請律師幫忙立的遺囑,屬於她那部分錢全都給喬龍,這幾天喬龍對她惡語相向,不打遊戲的時候就辱罵她。


    完全不把她當媽看,她的心冷了,心境也變了。


    喬龍最後能不能拿到那筆錢,她已經不在意。


    多活一天都是為了給公婆和喬棟添堵。


    “錢是小事,你這樣大丫知道了心裏也不好受。”


    韓小雅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就算沒多少日子可活,就不能選擇過的舒服舒心些麽。


    有人幫助的情況下,為什麽還非要為難自己。


    “大丫是好孩子,我對不起她,弟妹,謝謝你和喬偉把她教育的這麽好。別把我現在的情況告訴她,她知道了隻是增加煩惱。”


    黃巧娟想托韓小雅以後替她照看一下喬大丫,想想自己的失職再想想喬偉夫妻對喬大丫付出的心血。


    她哪有臉再說什麽。


    韓小雅又勸了黃巧娟幾句,還是沒能讓她改變主意,隻能放棄。


    喬偉被喬二叔喬二嬸的話堵得懶得再浪費口舌,站起身準備走,這時喬龍把鍵盤拍的啪啪作響。


    “叫叫叫,煩不煩,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還讓不讓人安靜一會兒。”


    韓小雅的脾氣從來就沒有喬偉好,聽這話脾氣倏地上來了,快步走過去,抓起喬龍的頭發直接把他從座椅上拎起來,拖到客廳。


    啪啪兩耳光摔在喬龍癡肥的臉上。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快得喬二叔喬二嬸和喬棟都沒反應過來,喬龍已經倒在地上捂著臉哀嚎。


    “啊,你敢打我......”喬龍一張嘴,掉出兩顆帶血的門牙。


    惱羞成怒的爬起來要打韓小雅,韓小雅伸手抓住他的手,輕輕鬆鬆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在喬二嬸麵前。


    “嘴巴放幹淨點,下次再讓我聽到不想聽的話,割了你的舌頭。”韓小雅的眼神冷到極點。


    她老公,她都舍不得罵一句。


    沒把喬龍的舌頭扯出來都是她脾氣好。


    喬龍人都摔傻了,躺在地上嚎都嚎不出來,也不敢嚎。


    渾身疼,從未有過的疼。


    這不是韓小雅第一次打他,上一次被韓小雅打還是幾年前,那時候他年紀小力氣小,現在比韓小雅高出大半個頭,人高馬大。


    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將韓小雅打趴,還能把當年的仇給報了。


    結果,被打趴下的還是他。


    這女人翻臉不認人,他懷疑自己吵到韓小雅的耳朵,韓小雅會二話不說把從陽台扔下去。


    喬二嬸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顧不上咒罵韓小雅,直接撲到喬龍身邊:“小龍你有沒有事啊,告訴奶哪裏疼?”


    喬棟也心疼,但他也怕被韓小雅無差別攻擊,隻能擔憂的看著痛苦的臉都扭曲的喬龍。


    “小龍,爸帶你去看醫生。”


    喬二叔氣得渾身發抖,手指哆嗦的指著喬偉和韓小雅:“我家小龍有什麽事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給我滾,我沒有你們這樣的親戚。”


    喬偉眼神輕蔑的掃過幾人:“正巧,我也覺得跟你們二房做親戚是一種恥辱,從今天起,我們家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韓小雅臉上劃過一抹狠色:“讓我吃不了兜著走的人還沒有出現,有本事盡管來。


    我警告你們,敢找大丫的麻煩,我韓小雅讓你們知道什麽才是吃不了兜著走。


    老公,我們走。”


    韓小雅一直給二房的印象就是端莊優雅,很好說話。


    那次喬龍挨打她也隻是輕輕打了一下。


    雖然喬龍喊疼了幾天,但沒有一點痕跡,去醫院檢查也沒檢出什麽來。


    因此他們也沒有覺得韓小雅是個不能隨便招惹的人。


    這個樣子的韓小雅是徹底把四人嚇到了,防盜門嘭的一聲巨響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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