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聞算不上學渣。


    讀書方麵他不是完全沒努過力,但這方麵腦子確實不是太靈光。


    從中班走到偏下遊,隻覺學習越來越難。


    而像商尋這種輕輕鬆鬆就能將所有課程都拿捏的頂尖優等生,他內心裏是很佩服的。


    那種遊刃有餘的瀟灑,也是他做夢都求不來的。


    “他在語言上麵的天賦最逆天,精通六國語言,還會很多地方方言。”


    “他是口譯員麽,他們所謂的精通,跟我們平時所說的精通可不是一回事。”


    實際生活中,能用某種語言進行交流對話,差不多就可以說是精通了。


    但對於一名翻譯來說,商尋所謂的精通那就是能夠在極短時間內精準譯出說話者的內容。


    包含著各種各樣的學術名詞和各國國情、涵蓋的領域也是方方麵麵。


    既能進行交替傳譯,也能同聲傳譯。


    何聞還要再說,被商尋笑著阻止了。


    “差不多了,再說就把我那點老底全漏了。”


    何聞略微有些不滿足。


    最厲害的都還沒說出來呢。


    不過有些事情,確實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他今天之所以說這些,也是看著商尋坦然道出了自己的家境,不想別人小瞧他。


    告訴別人他很優秀。


    他可能沒有一個好的家世,但他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樣可以過上好的生活。


    莫雲亦、方辭夏還有安星辰這些人聽著有些意猶未盡。


    不想就這麽結束這個話題。


    “何聞哥,那你那次見到商尋哥了嗎?”方辭夏問。


    “見到了,他在幫一群孩子免費補習功課。”


    時隔一年再見,何聞不是文科才子商尋,他沒法用一個精準無比的詞去形容彼時的心情。


    若把那天的事情寫一篇日記,即便是最普通的大白話,他怕也是無從落筆。


    因為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那時是何種模樣,心裏流過的紛繁念頭也都雜亂成一團,沒法剝離開來去一一描述。


    他唯記得,商尋穿著件白短袖,站在一棵粗壯的梧桐樹下,手裏拿著本書,聽到動靜後回眸看向他時的樣子——


    那一個目光,讓逃了一年想重新看清自己的心的何聞潰不成軍。


    “見麵後,你們倆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麽啊?”方辭夏好想知道這個。


    “商尋哥該不會都不想理你吧?”這是莫雲亦。


    畢竟上次他們兩個都算是不歡而散了。


    “沒有。”商尋擺擺手,表示不歡而散不至於。


    隻是一些不同觀點的碰撞。


    “我也記不清自己說了些什麽了,還是什麽都沒說?”商尋不太確定地問何聞。


    後者也懵懵的。


    顯然他也不記得了。


    “我把他喊了出去,兩人站在村路口。”


    想到這兒,何聞對商尋抬了抬下巴。


    “我問了你一個問題,你還記得嗎?”


    商尋失笑。


    這事他有印象。


    “你問我:‘同樣是幫,為什麽我的幫助就被你歪曲?’”


    商尋可以無償幫助這些孩子們,不求回報。


    而何聞一年前想幫商尋,卻被他原封不動都給擋回來了。


    還說了一些讓何聞這一年翻過來想過去內心都無法平息的話。


    何聞覷著商尋,嘴角帶笑。


    那笑容看上去還有點蕩漾~~


    “你回答我:‘因為你的眼裏寫滿了覬覦。’”


    “啊啊啊————”


    周圍其他人都捂著嘴尖叫。


    何聞仍目光灼灼望著商尋。


    他說的沒錯,從三年前看到商尋的第一眼起,他就在覬覦他。


    他也沒有認真掩飾。


    在得知商尋有困難時,就那麽有恃無恐地出現在他麵前。


    還期待著兩人能發生點什麽。


    結果滿心的熱情,被他接連幾盆冷水全給澆了回來。


    也就是在商尋這裏。


    驕傲的何聞嚐遍了喜歡一個人卻久等不到回應的苦澀滋味。


    也讓心情急躁、對什麽都沒有耐心的他,開始用幾年時間去思念、去解讀一個人。


    後來何聞常常在想,他最初對商尋也沒那麽的非他不可。


    甚至他對漂亮妹子更有感覺。


    他隻是想擁有這輪清涼月光罷了。


    三年前見到這人時,隻覺得他好看,那時候還沒有打開什麽神奇的機關。


    看不到時,時常會想念。


    何聞還挺奇怪。


    自己跟他一句話都沒說,老想起他幹嘛?


    做夢時還總是夢到他,遠遠站著在那裏招人、讓他心癢癢,卻觸碰不到。


    這種焦躁的、確切可以說是饑渴的感覺讓何聞很煩躁。


    他想,可能是從未與那人接觸,對他了解太少,不自覺就給他賦予了最美好最奇妙的想象。


    一旦人到手了,可能很快就索然無味。


    也許商尋跟他身邊這些個睡覺摳肚臍眼、沒事還愛捧起自己的臭腳聞聞、答不出來題就煩惱地啃指甲的蠢貨死黨們沒什麽區別。


    但他又很抗拒。


    他怎麽會對跟他一樣的老爺們有想法呢?


    讓那些死黨們知道,肯定會嘲笑他。


    這也怪何聞自己嘴賤。


    之前學校有對男男小情侶,天天膩歪,公共場合一點分寸都沒有。有次何聞上廁所,還聽到他們在隔間裏傳來奇怪的聲音。


    何聞氣得大罵惡心。


    覺得自己耳朵被褻瀆了。


    以至於對這個群體都很反感。


    這件事他的死黨們也都知道。


    如今他自己也喜歡了老爺們,他丟不起這人。


    就這麽別別扭扭掙紮了兩年,某天清晨,在又做了同樣的夢後,何聞憤怒地嚎了一聲。


    “x!你牛!不是總愛招我麽!我倒看看你有什麽好的!”


    他知道商尋家在哪裏。


    畢竟他在那個地方待了兩個月,錄了一檔將會跟隨他一輩子的黑曆史節目。


    他早飯都沒吃,就讓司機送他去了那個地方。


    路上他還在跟自己說,這隻是少年人求而不得的不甘心罷了。


    等到將遠在天邊的月亮抓在自己手中,就會像他曾經玩過的遊戲一樣,等遊戲通關了,就會毫不眷戀地奔向下一個目標。


    可何聞忘記了。


    他實操經驗為0。


    天天將漂亮妹子掛在嘴上,妹子給他寫情書、表白卻從未搭理過。


    死黨們看他每天都閑得冒泡,勸他談個對象。


    他每次都拽得不行。


    “哼!我何聞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嗎?更別說初戀了,為了以後能有個好的回憶,我也得給自己找個天仙。”


    天仙沒有。


    月亮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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