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跟他這麽說?”


    何聞從商尋嘴裏得知往日的事後,被那個異常強硬果決的商尋給驚到了。


    “費洺爸媽在聽到那段留言後,把你撕掉的心怕是都有了。”


    商尋無所謂地笑笑。


    “他們本來就看不上我,愛怎麽生氣就怎麽生氣。”


    他們對爺爺那個態度,商尋巴不得他們能氣得更狠些。


    “佩服佩服!”


    何聞衝商尋比了個大拇指。


    “商尋,你以前很有脾氣啊。”


    怎麽後來,人越發溫和了呢?


    回憶中的商尋,戰鬥力爆表,一言不合就開懟,甭管是誰,隻要來招惹他跟他爺爺,那都得承受商尋的怒火。


    從費洺的那些狐朋狗友,到來找他麻煩的人,再到費洺自己、費洺父母……


    找事的真不少,但商尋還真沒怕過誰。


    別說,還真挺勇的!


    如今的商尋,更沉得住氣、不顯山不露水的。


    “誰沒有年少意氣跟輕狂的時候。”


    商尋也不是一開始就能做到持重老練的。


    “何況,跟有些人你越好脾氣,對方就越蹬鼻子上臉。”


    該戰的時候戰,該忍的時候忍。


    商尋擁有的本就比別人少得多,若那般任人欺淩、不知還擊,那也不知被人踩踏成什麽樣。


    他跟爺爺,處境也就更艱難。


    唯有自強,才能自救。


    “你給費洺留的那些話,是因為知道會讓他改變心意、專心治療、才故意那樣說的嗎?”


    “這隻是一方麵。”


    “那另一方麵?”


    “當然是我的心裏話。”


    “額。”


    也就是說,商尋心裏本就是這麽想的。


    費洺要死要活的商尋都不會在意,以後真跟這人沒有關係了。


    雖說費洺做的事情著實讓人生氣,可如果他站在商尋的立場上,他能這麽幹脆嗎?


    商尋的這份果斷,還有拿得起放得下,正是何聞所欠缺的。


    似乎知道何聞在想什麽,商尋笑看著他說——


    “我從小的經曆告訴我,一個人的本性是很難改變的。


    冷漠無情、沒有同理心的人,今日能為了你去傷害別人,他日就能為了別人去害你。


    何況一開始,就是別有目的的接近。不要給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傷害你的機會,我沒有時間去跟他們消磨,唯有讓這些人遠離我的生命。”


    何聞怔怔看著商尋。


    在費洺的事情上,商尋看似理性決絕,很快就走出來了。


    比起他,費洺又是絕食又是要斷腿的,搞得淒淒慘慘,一副情深的模樣,彰顯得商尋倒有點冷酷了。


    事實上,這件事對商尋的影響非常大。


    他幾乎摧毀了商尋對他人的信任。


    往後多年,商尋再也不敢交一個朋友,更不敢與誰親近。


    他用了好長時間,才一點點療愈心中的傷痕,重新建立自己的信任體係。


    就連何聞,時常覺得自己走不進商尋的內心。


    這都是那些被背叛、被傷害的過往所留下的創痕。


    隻不過,商尋這人太愛逞強了。


    他總是表現得很理性很堅強,將所有的苦跟掙紮都強行壓在心底,不叫人知道,也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脆弱。


    “何聞,你的出現一點點改變了我。”商尋忽而又說。


    “我,我嗎?”


    何聞驚喜。


    “嗯。雖然你不出現,我也總會好的。但你讓我黑白的人生裏,多了不一樣的顏色,想到你還怪美好的。”


    “……”


    何聞張了張嘴,卻鼻頭一酸,莫名有點哽咽。


    他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撞過來,將商尋緊緊抱住。


    這句話,是對何聞追逐商尋那些年,最大的褒獎跟安慰。


    何聞心想,他過去為這人做的每一件糗事,都是值得的。


    商尋也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相反,早在商尋接受自己之前,他的眼裏早就有他的存在。


    費洺走了那麽多年,而今回來了,還跟他們接二連三產生了交集,這似乎是個不好的信號。


    知道了他跟商尋過去的事情,也明白這是個多偏執多危險的家夥,何聞接下來的日子裏黏商尋黏得更緊。


    彩排的時候,一定要商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連去廁所,都要陪著一起。


    “我是什麽嬌滴滴、需要人保護的弱女子嗎?何聞,你太緊張了。”


    早知道,就不把那些告訴何聞了。


    這一天他精神高度緊張,時刻警惕,就跟防賊似的,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立即過來牽住商尋的手。


    還特地請了兩個身手好的保鏢,不遠不近地跟著商尋,以防不測。


    “你不懂,那樣的大變態是很執著的,不得到手就不會罷休。”


    “說得你好像很懂變態的想法似的,難道你也……”


    商尋笑吟吟打量著他。


    他可沒忘記,第一次他提分手時,何聞有多瘋。


    那樣,比起費洺也好不了多少了。


    唯一好點的,就是何聞多少有點同理心,做不出隨意去傷害無辜人的事情。


    “咳!”


    何聞咳嗽一聲,顯然腦子裏也浮現出了一些不太光彩的回憶。


    不自在地道:“我怎麽可能會了解那種變態的想法,我隻是相關的影視劇看得比較多。”


    “噢,是最近這些時日相關的小說看得比較多吧。”


    那些白月光替身文學,標配就是有一個偏執的總裁。


    前期為了白月光各種虐女主。


    女主死了或走了,又痛苦得像要死了一樣,上演著深情的戲碼。


    何聞還特地跟他吐槽過。


    “這些男主怎麽回事!人在身邊的時候,為了虐而虐,天天欺負她。等人走了,各種心痛吐血、要死要活的,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這個道理我都知道!切!”


    商尋見何聞又一次被狗血小說給氣到破口大罵,也沒說他,去廚房給他泡了杯綠茶,降降火。


    “還有啊!這些個男的又蠢又瞎,白月光回來後,各種害女主。她說什麽男主都信,女主說什麽男主都不信,動不動就讓女主道歉,道個屁的歉。還有各種低級拙劣的陷害戲碼,真的夠了!”


    何聞開始相信商尋說的,這類東西看多了人不但會變笨,還很容易生氣。


    一開始,何聞還想把白月光代入到商尋身上。


    後來被白月光給氣死。


    什麽玩意兒!也配跟我家商尋共用“白月光”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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