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聞跟商尋,一段在何聞親友眼裏可能長久不了的感情,就這樣走到了第五個年頭。


    這兩人不但沒分手,反而更加合拍跟恩愛了。


    從一開始,表麵上客氣、實則沒把商尋當何聞的另一半……


    到後來凡是何聞的好友,知道商尋存在的,都會恭恭敬敬叫一聲商哥。


    再不會有那種不識趣不懂事的來找商尋麻煩。


    為了不打擾商尋的工作跟生活,兩人決定對外暫時隱瞞結婚一事。


    何聞這邊,對知情人也都傳達了這個意向。


    縱然有一些風聲傳了出去,說何聞有了個結婚幾年的男對象,信的人也不多。


    畢竟外界從來沒有拍到過相關的照片。


    但在名流圈層,尤其跟何家關係比較近的,還是知道這件事的。


    也僅僅是知道,很少親眼見過何聞的那個對象。


    何聞跟商尋結婚的第三個年頭,兩人的感情穩定了很多,麵對分歧也漸漸有了一套比較成熟的解決方式。


    這一年,商尋的事業上升了一個更高的高度。


    上一次全球峰會,精通數國語言、涉獵廣博、不打無準備之仗的商尋,表現十分亮眼,得到了大領導的表揚。


    越來越多重要的場合,都交給了他。


    而他也從來沒有辜負上麵的期望和信任,總是能超出預期的完成任務。


    年紀輕輕,就能挑起大梁,表現出的沉穩跟大將之風,更是讓上麵欣賞。


    每每看到商尋在事業上所獲得的成功,何術就會想到兩年前商尋在病房裏對他說的那話。


    他說給他兩年時間,那時候他會更有底氣,也更遊刃有餘。


    這個人做到了。


    似乎他說出的話,就沒有做不到的。


    何聞帶著商尋過年回家看望族中長輩時,明顯能看到何家人對商尋態度的變化。


    何家是個挺功利的家族。


    即便身為何家人,何術都不能反駁這一點。


    何擎這個現任掌權人,在別人眼裏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畢竟他這一生,用別人的話來說對賺錢之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


    何家興起也沒多少年,但這些年拓展太快,家族裏麵旁支末節的親戚實在是太多。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凡是跟何擎沾點邊的,抓住了機會也都混得人模人樣的。


    還有在外麵各種打著何家招牌吆五喝六的。


    不過,這些人在外麵作威作福,在真正的何家人麵前那是極盡諂媚。


    何家人給他們臉,就有他們一口肉吃。


    惹何家人不高興了,那就從何家除名。


    除名這種事情,對於這些人來說等於要了命了。


    畢竟這幫人在外麵活動,打的都是何家的名號。要是被除名了,也沒有人再給他們麵子。


    何術平時就不喜歡那幫子親戚,煩人得緊,眼裏寫的都是市儈跟算計。


    何聞就更不喜歡了。


    但他更多的是無所謂。


    每次這種場合,他都懶於應付。


    待在自己房間裏,需要時到外麵轉一圈,跟幾位長輩點個頭問個好也就行了。


    商尋也來過兩次。


    是何擎要求的。


    說是既然跟何聞結婚了,那過年還是該回家看看。


    商尋鄉下還有一個爺爺,所以不要求他每年都去何家,但也不能完全不走動。


    商尋是何聞對象的事情,並沒有對外泄露。


    何家人,也隻有核心的幾家知曉。


    商尋第一次去何家過年,剛從外地回來,風塵仆仆,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他讓何聞先去,這邊爭取在晚飯前趕過去。


    要是實在趕不上,過去給長輩們拜個年就行。


    現場的何家人,有些一年到頭都見不了何擎一次,都卯著勁想露露臉。


    所以最好的行頭都拿出來了,一個個那叫一個財大氣粗、珠光寶氣。


    商尋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那實在是格格不入。


    還沒進何家大門,就被何家八竿子打不著的所謂親戚攔下來了。


    “欸欸欸!怎麽什麽人都往這裏來,知道這是哪裏嗎?”


    一個中年女人大聲嚷嚷著。


    說話的同時,還刻意露出了手上的超大鑽戒以及手腕上戴著的名貴翡翠手鐲。


    旁邊的中年男人雖然沒有開口,也是一副嫌棄的嘴臉。


    好像看都不欲多看商尋這個窮酸小子一眼。


    他們認定了商尋是想混入這個地方,仗著有張好看的臉來釣凱子的。


    這年頭,撈~男~撈~女太多了。


    他們的千金走過來,挑起了商尋的下巴,笑得不懷好意。


    “長得挺好看的,但你既然到這地方來,也不多花點本錢給自己置辦點過得去的行頭?”


    說著,她又湊到商尋耳邊,小聲對她說。


    “與其去伺候老男人老女人,不如跟了我怎麽樣?我不會虧待你的。”


    她還挺熟練的往商尋的口袋裏塞了張自己的名片。


    “……”


    商尋是無語的。


    他來到這個地方,一句話可都沒說啊,怎麽就成了別人眼裏的撈~男了?


    不過他也懶得跟這些人多作糾纏。


    “是何董邀請我過來的。”


    他說了這一句,點了點頭,便打算進去。


    就被那中年女人一把扯了回來。


    “你說誰?何董邀請的?”


    這時候,門外又來了幾個人。


    聽到這話,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敢說是何董邀請的,吹牛都不打草稿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玩意兒,何董是你配提的嗎?”


    “我看他連何董的麵都沒見過。”


    “隨他去,看看門衛會不會放他進去就是了。”


    雖說是家宴,但要進入也是需要請柬的。


    “你的請柬呢?”立即就有人讓商尋出示請柬。


    “我沒有請柬。”


    商尋站在那裏,如實道。


    “連請柬都沒有,還敢在這裏吹。你們都是死的嗎?還不快把這人轟走。”


    “就是!什麽檔次的人,連何家人的家宴都敢跑來。”


    商尋扶了扶眼鏡。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場景隻會出現在何聞先前刷的無腦短劇中,沒想到現實真的有!


    看來還是他見識少了。


    他見過勢利的人,但如此明目張膽、毫不掩飾的拜高踩地,還出現在一群自詡上流高貴的人之中,還真是諷刺。


    這時候,何家的女管家快走幾步,來到商尋的跟前。


    恭敬地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商先生,您來了,裏麵請,何董跟何少正在等著您——”


    旁邊嘰嘰喳喳對商尋又是奚落又是嘲諷的那群人,忽然就沒聲了。


    “抱歉,有點事情耽擱了,來遲了。”


    商尋的神色自始至終沒有多大變化。


    被奚落的時候沒有憤怒,此刻局麵反轉也沒見他得意。


    真真是寵辱不驚。


    “沒事的,商先生,請跟我來。”


    “欸他——”


    那位千金小姐還要再說點什麽,被女管家攔住了。


    用客氣又帶著點警告的口吻,“呂小姐——”


    “他根本就沒有請柬啊,這也能進去?”


    “商先生是我們何董指名要見的人,何況商先生來這裏,從來都不需要請柬。”


    有些事情沒得到允許,也不能說得太明白。


    女管家帶著商尋進去了,呂小姐他們一臉的狐疑。


    來何宅不需要請柬的,那跟何家得是相當密切的關係了。


    他們這些人,沒有得到允許,平時都是不能來這裏的。


    “讓你去接人,怎麽去了那麽久?”


    何聞本想親自去接商尋的,可想想外麵都是人,他一出現肯定好多人都上來跟他攀關係、尬聊。


    何聞最怕那種場合了。


    管家將門外發生的事情,如實匯報給了何聞。


    何聞蹙眉。


    “什麽玩意兒?到底是誰不配來這兒啊?剛才參與的人,都給我丟出去,不想看到他們!”


    何聞一句話,呂小姐一家人剛進來沒多久,就突然被保安丟出了大門。


    “你們憑什麽把我們趕出來?我們都是有請柬的——”


    他們等了好久,就是為了等這次機會。


    哪裏知道,剛進來就被丟出去了。


    不隻是如此,今晚笑話鬧大了,其他人也都看見了。


    何家對他們如此態度,一群見風使舵的會怎麽對待他們?


    一位保安,對著大鬧的呂小姐說了一句話。


    “為什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是快些走吧。不然惹裏麵的生氣了,得倒更大的黴。”


    不該得罪的人?


    他們還誰都沒見到呢。


    想得罪人都沒機會啊。


    而且何家今晚來的人,他們都有數。


    知道哪些人是萬萬不能招惹的,自然不會那麽蠢。


    難道?!


    是那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


    商尋:我也就是出差剛回來,風塵仆仆了點,怎麽就說是破破爛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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