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天空繁星點點,月光灑在海麵上,銀光閃閃,亮如白晝。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天是十五號,楊斌覺得已經夠圓了。


    兩人盤腿坐在船艙蓋板上,麵前放著一口鍋,鍋裏“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不知為何,呂楠突然笑出了聲:“哈哈,斌子,別人都是圍爐煮酒,咱們這圍爐煮海星,還是海上版的,這要是有網,開個直播,肯定爆火。”


    楊斌:“直播講啥,賣海鮮啊。”


    “你還別說,直播賣海鮮真可以搞一搞,你看那些大網紅,一場都賣幾千,甚至幾萬單。”


    “你買過嗎?”


    呂楠搖搖頭:“沒買過,太便宜不敢買。”


    “這不就是了,吹得天花亂墜,一會兒把這個價格打下來,一會兒把那個價格打下來,有本事把油價或房價打下來啊。”


    楊斌把火一關,接著說:“反正一句話,想占便宜就得吃虧,隻有買錯沒有賣錯。”


    說完,他把鍋蓋揭開,鍋裏煮了一鍋海星。


    楊斌用筷子戳了戳,還是硬邦邦的。


    “應該熟了吧,趁熱吃。”


    呂楠半信半疑:“真熟了?”


    “嚐嚐不就知道了。”


    楊斌用筷子戳開海星的一隻角,一股淡淡的香氣鑽進了鼻子。


    海星他也是第一次吃,以前都是看別人吃。


    海星的角一扒拉,就露出裏麵淡黃色、像籽一樣的東西。


    楊斌用筷子挑了一點放進嘴裏嚐了嚐。


    呂楠迫不及待的追問:“斌子,好不好吃?啥味兒啊?”


    “嗯……怎麽說呢,有點像蟹黃的味道,不過好像又有點微苦,不難吃。”


    “不難吃就行。”


    呂楠也從鍋裏拿了一隻,有模有樣地剝開嚐了嚐。


    “斌子,味道還行啊,我這個不苦。”


    “是嘛。”


    “真的不苦,不信你嚐嚐。”


    連續吃了兩個,楊斌總結出一個經驗:黃色的海星最好吃。


    一鍋海星大概有二十多個,足夠倆人吃。


    剛開始吃海星,味道還算不錯,可吃了五六個後就有點膩了。


    楊斌吃到第八個時,實在吃不下了。


    反觀呂楠,挺能吃的,十個海星下肚跟沒事兒人一樣。


    海星不頂餓,楊斌掏出一袋子涼饅頭,這也是之前從超市買的。


    不得不說,超市的饅頭大餅真是物美價廉,二十個饅頭才八塊多,平均下來一個還不到五毛錢。


    同樣是麵做的現烤麵包,最便宜的也要幾塊錢甚至十幾塊。


    楊斌啃了倆涼饅頭,喝了點水,才勉強填飽肚子。


    呂楠把一鍋海星都吃完了,竟然還有點意猶未盡,嗦了嗦手指,說:“斌子,還有沒有小個頭的海星啊,我還想吃點。”


    “有是有,不過你確定還要吃嗎?這東西吃多了會腹脹,甚至腹瀉。”


    “沒事兒,我腸胃好,不怕。”


    “行,那你自己拿吧。”


    呂楠真的動手了,又挑了十來個海星放進鍋裏煮。


    能吃是福,楊斌靠在一旁打盹兒,恢複體力。


    今晚月色不錯,休息好了就繼續下水。


    來了半天,隻抓到幾條不值錢的爛肉梭,連油費都沒掙回來。


    船上,一個在睡覺,一個津津有味地吃著海星。


    不知過了多久,呂楠又成功地吃完了一鍋海星,才心滿意足。


    “太好吃了。”


    嘴上痛快了,可沒過幾分鍾,他就隱隱感覺肚子不舒服。


    一開始他也沒在意,以為是吃多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腹脹感越來越強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能在船上不停地走來走去。


    正在熟睡的楊斌被他吵醒,說:“阿楠,大晚上不睡覺,在船上晃悠什麽呢?”


    呂楠捂著肚子,表情痛苦:“我腹脹,好難受啊。”


    “現在知道難受了,早跟你說你不聽。”


    “唉……我哪知道會這樣啊。”


    楊斌將一旁的背包拎了過來,掏出一盒健胃消食片遞給他。


    “諾,把這個吃了。”


    看見有藥,呂楠忙不迭接過去,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斌子,太感謝了。”


    “以後記住了,出海別貪嘴。”


    “嗯,這回長記性了。”


    呂楠像是吃糖豆一般,一連吃了八顆健胃消食片,才老老實實坐下休息。


    楊斌瞅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了。


    感覺沒怎麽睡,眼一閉一睜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休息過後感覺精力充沛,渾身都是勁兒。


    楊斌開始換裝備,準備下水。


    呂楠:“斌子,這麽晚了還下水啊?”


    “不下不行啊,怎麽著也得把油費給掙回來。”


    “我現在這狀態怕是下不了了,還得緩一會兒。”


    “你慢慢養著吧。”


    楊斌背上氣瓶,輕盈的躍入水中。


    晚上的能見度雖然低,但楊斌對這片海域了如指掌,輕車熟路地到了海床上。


    海床上比表層更加幽暗,但靠近珊瑚礁的位置能見度還行。


    楊斌靜下心神,用神秘第六感感探。


    腦海中的畫麵剛顯現,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光點也隨之亮了起來。


    楊斌以為自己眼花了,不對!眼睛壓根看不見。


    再次感探,密密麻麻的光點確實存在,時隱時現。


    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這麽多的光點,肯定是魚群無疑了。


    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楊斌選了一個光點放大查看。


    隨著圖形顯現,竟然是一根手指長短的東西,既不像魚,也不像蟹,更不像蝦。


    楊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仿佛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冰水。


    雖然有些失望不是魚群,但楊斌還是擺動腳蹼遊了過去,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這種圖形還真是前所未見,挺新奇的。


    光點離珊瑚礁不遠,沒過多久,楊斌就到了。


    到了光點的位置,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眼前是一片形狀各異的珊瑚,微微發著亮光,時不時還有幾條魚遊過。


    除了珊瑚,就隻剩下植被了。


    楊斌把附近都仔細查看了一遍,根本沒有發現畫麵上顯示的光點。


    更別說成百上千了,連一個都沒有。


    真是奇怪,他的神秘第六感從來沒出過錯啊。


    楊斌又在珊瑚邊仔細檢查了一番,還真讓他發現了端倪。


    凹凸不平的珊瑚表麵,布滿了一條條長短不一的黑管,表麵有斑斑鏽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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