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來時,很多菜品已經上桌了。


    呂楠熱情地招呼道:“斌子,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你們吃啊。”


    人到齊了,大家紛紛拿起筷子。


    楊斌挑了一隻甜蝦嚐了嚐,醬汁味道不錯,就是口感差了點,沒那麽 q 彈。


    不過這裏的服務挺周到的,他們把甜蝦尾巴上的殼都剝掉了,直接吃就行,省了不少事兒。


    楊斌吃東西比較文雅,呂楠就不一樣了。


    他麵前擺了將近二十隻海膽,用勺子把海膽裏的黃全扒拉到碗裏。


    二十隻海膽的黃加一起也就半碗,兩口就吃完了。


    “嗯,真帶勁。”


    念楚看著他嘴角沾了一圈黃黃的,一臉嫌棄地說:“楠哥,注意點形象,把嘴角擦擦。”


    “念楚妹子,吃自助就得像我這樣,不然可就虧大了。”


    “海膽真有那麽好吃?”


    “那必須的,簡直是人間美味。”


    念楚聽了他的話,將信將疑地拿了一個海膽嚐了嚐。


    剛吃第一口,她就皺起了眉頭:“好腥啊。”


    夢娜笑著說:“吃不慣就別吃了,這種生的東西還是少吃點,對腸胃不好,嚐嚐芝士焗青龍,味道不錯哦。”


    “好的。”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


    吃飯前,大家都信誓旦旦地說要吃回本,結果隻有呂楠沒掉鏈子。


    楊斌最有意思,沒吃多久就點了份蛋炒飯。


    別人都挑貴的海鮮吃,就他吃蛋炒飯,真是獨一份。


    酒足飯飽。


    好不容易進趟城,夢娜和念楚約著去逛街。


    楊斌和呂楠則趕回碼頭。


    回來這麽久,漁獲都已經賣完了,總不能一直在家閑著。


    到了碼頭。


    楊斌說:“阿楠,我去老冰那邊訂冰塊,你去買柴油。”


    “好嘞。”


    兩人分頭行動。


    楊斌把車留給了呂楠,自己步行走過去。


    到了老冰門市,老冰手裏捧著份盒飯,正吃得津津有味。


    看見楊斌過來,老冰邊吃邊問:“小楊,吃了沒?”


    “吃過了。”楊斌遞根煙給他。


    老冰順手別在耳朵上,打趣道:“剛清閑兩天,又準備出海啊?”


    “嗯,天天啃老本可不行啊。”


    “你小子別跟我這哭窮了,一趟海都掙好幾萬,碼頭的一些大船掙的也趕不上你掙的多。”


    “好漢不提當年勇,明早給我留幾塊冰,四點半送船上。”


    “知道了。”


    冰塊定好,楊斌又到隔壁買了兩箱巴沙魚,回頭讓老冰一塊送船上。


    需要的東西置辦齊,楊斌來到船邊把船收拾收拾。


    前兩天裝了管螺,船艙裏都是螺殼。


    經過幾天高溫悶曬,隱隱有一股臭腳丫的味道,那叫一個酸爽。


    楊斌擼起袖子,舀水清洗船體。


    不一會兒,呂楠騎車過來了,車廂裏裝著滿滿當當三桶柴油。


    “斌子,咱們是今晚出海,還是明早走?”


    “明早。”


    呂楠從車上跳下來,四處瞅了瞅,壓低聲音說:“斌子,我剛才在買柴油的時候聽見有人說昨天碼頭拉回來好幾條金槍魚。”


    “這有什麽稀奇的,碼頭那麽多船呢,打幾條金槍魚很正常。”


    “不是普通的金槍魚,是藍鰭金槍魚。”


    “藍鰭金槍魚!”


    楊斌手裏的活兒停了下來,滿臉驚訝。


    藍鰭金槍魚可是金槍魚中的極品,價格貴得離譜。


    上次打了一條大眼金槍魚都讓料理店的老板們搶破了頭,要是藍鰭金槍魚那場麵肯定更瘋狂。


    聽到“藍鰭”兩個字,楊斌心裏莫名地激動起來。


    不光是他,任何一個跑船出海的漁民聽見都會特別亢奮。


    很多小舢板起早貪黑跑一年,都不如打一條藍鰭金槍魚掙得多。


    楊斌趕緊追問:“阿楠,你知不知道他們是在哪捕到的?”


    “好像叫什麽蘭花島,具體坐標不太清楚。”


    “蘭花島?”


    楊斌在腦子裏回憶了一下,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如果沒記錯的話,蘭花島航程比較遠,好像快靠近公海了。


    真要是蘭花島的話,他就算想去也去不了。


    按照航程計算,小舢板不停歇地跑,至少也得跑上幾天幾夜,還沒到地方推進器就得燒冒煙。


    楊斌把船清洗幹淨後,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來到碼頭的便利店。


    便利店門口有好幾間活動板房,屋子裏坐滿了人,有的在打撲克,有的在搓麻將。


    一到下午,這裏就熱鬧非凡。


    他們有的是附近的漁民,還有的是在碼頭做生意的老板,下午沒事兒都會聚集在這裏消遣。


    碼頭的大部分消息,都是從這裏傳出去的,這裏可是消息的源頭。


    楊斌雙手背在身後,悠閑地在牌桌旁轉悠。


    牌桌旁看牌的人很多,沒人注意到他。


    走到最裏麵一桌時,楊斌聽見有人在談論金槍魚。


    “老馬,怪不得你今天手氣這麽好,是不是沾了你侄子的光了?昨天那幾條金槍魚肯定沒少賣錢吧。”


    “沾個屁光啊,我侄子就是在船上打工的,老板給每人發了五百塊錢紅包,聽說金槍魚賣了三十萬,不知道是真是假。”


    “三十萬?我的天呐!”


    “這些老板可真有福氣,我打了一輩子的魚,都沒碰到過一條。”


    楊斌站在一旁,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他們談論。


    不光這一桌,其他桌也時不時地談起金槍魚的消息。


    聽了一圈下來,楊斌得出兩個結論。


    一呢,金槍魚消息是真的。


    二呢,確實是來自蘭花島。


    得到想要的消息後,楊斌也沒多待。


    屋子裏煙霧繚繞的,二手煙超標得厲害。


    楊斌剛出門,呂楠不知道啥時候就坐到牌桌上,玩起了跑得快。


    看到他出來,呂楠說:“斌子,你要是著急就先回去,我玩兩把。”


    “牌癮還不小。”


    楊斌沒等他,騎車就回了。


    車上有柴油,太陽長時間暴曬容易出事。


    回到出租房,楊斌把柴油拎回屋,就這麽一小會兒,裝柴油的油桶就聚集了大量氣體,桶都膨脹得變了形。


    楊斌慢慢地把桶蓋扭開,“噗嗤”一聲,一股刺鼻的氣體噴射出來,濃濃的柴油味。


    柴油容易揮發,之前在碼頭親眼看到過柴油桶因為長時間暴曬,擰開桶蓋時,氣體直接把桶蓋炸飛了,可嚇人了。


    把三個桶的氣體都放了一遍,楊斌才放心。


    時間還早,楊斌打算去超市買點吃的喝的,明早帶上船。


    剛準備出門,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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