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良久,顧衍才緩緩開口說道,“若確如趙管事所說,我倒是很想接下這筆買賣。但趙管事是知道的,這些果子都是我們去深山老林采摘的,可謂是老天爺賞飯吃,而且果蔬皆有時節性,我也隻能保證在這段時節能弄到,等過段時間,倒不好說。”


    趙大為一聽有戲,便連連點頭,“小郎君說的是,那這筆買賣我們可以談,還不知小郎君貴姓?”


    顧衍剛想回答,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原來小二來上菜了。


    顧卿芝剛才聽得津津有味,要是哥哥接下這筆單子,就有了個長期穩定的活計,就是不知道這趙府能吃下多少?


    她回想了下,這趙府的人口好像也蠻多的,應該,大概,可能需要的量不少吧?


    不過畢竟水果都是供應給主子吃的,主子高興才會賞些給下人們吃,能要多少還真不好說,看來若想大量出售還是得找靠譜的供應商,畢竟哥哥還是要念書的,哪有時間天天自己來集市賣呢?


    見菜上齊了,趙大為便招呼兩人先吃著,吃完再談。


    縣城最大的酒樓做的菜就是不一樣,據說還有幾樣是招牌菜,顧卿芝嚐了嚐,感覺還挺好吃的,不過更吸引人的還是那幾樣糕點。


    她用了小半碗飯便吃不下了,眼巴巴的望著顧衍。


    顧衍好氣又好笑,隻得拿過她的碗三兩下將剩餘的米飯扒到自己碗裏,柔聲說了句,“吃吧。”


    就見顧卿芝歡快的低呼一聲,“哥哥真好!”


    她先夾起麵前的糕點放到顧衍碗中,乖巧道,“哥哥也吃。”這才夾起自己麵前的一塊糕點喜滋滋的吃了起來。


    趙大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這兩人的衣著相差甚遠,他沒想到兩人竟然真是兄妹,而且關係很好,看來,這還是個寵妹妹的哥哥。


    這下,趙大為對這個合作更有把握了。


    憑直覺,他感覺眼前這個小夥子是個靠譜的人。


    他貨好他就收,到時銀貨兩訖,對雙方都不影響。


    好就互惠互利,不好那就直接結束合作。


    他還是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


    一番商談後,兩人談好了合作的一些事宜。


    走出酒樓天色已不早了,兄妹二人向趙管事告辭。


    顧衍帶著顧卿芝在幾個胡同之間轉了幾圈,讓顧卿芝在一旁等候,他上前敲響了一戶人家的大門。


    沒多久,就見一個穿著褐色短衫的男人走出來,就見顧衍和對方說了幾句話,末了從口袋裏掏出一些銀錢遞給他。


    男人收了錢直接關上了大門。


    顧衍這才拉著顧卿芝匆匆往城門外麵趕去,那裏有去往盛唐裏的牛車。


    顧卿芝疑惑地問,“哥哥,剛剛那人你認識嘛?”


    顧衍牽著顧卿芝的手瞬間緊了緊,頃刻後又恢複原樣,卻答非所問,“剛剛我找人花20文錢買了趙管事的消息。”


    嗯?


    顧卿芝一會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哥哥剛剛是買消息去了。


    “那,哥哥,趙管事那邊?”


    看到妹妹如此興致勃勃,關心的重點是否偏了?顧衍卻鬆了一口氣。


    “他確實是趙府負責采買的管事。”


    趙管事要負責采買,經常在縣裏行走,認識他的人很多。


    因為這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也才花了20文錢。


    顧衍從那人那裏還得知了趙管事為人踏實肯鑽研,人品也不錯,深得趙府主子賞識,沒有什麽背景,從一個外門小廝爬到了趙府管事的位置,可見此人極是聰慧。


    這些就夠了,合作方人品過關,看來這合作可以持續下去。


    聽聞趙管事的事情,顧卿芝也算鬆了口氣,轉而關心起另一個問題,“哥哥,剛剛那人是做什麽的,哥哥跟他熟嘛?”


    顧衍歎了口氣,還是繞不過這個問題。


    他詳細地向顧卿芝解釋了這個地方。


    原來這是個專門販賣消息的場所,叫做“古通門”,裏麵的消息你可以花錢買到,整個大齊有無數這樣的連鎖組織。


    顧卿芝大感出奇,哥哥真厲害啊,連這樣的地方都知道。


    實際上,這卻是顧衍第一次花錢買消息,他之前也隻是聽同窗提過這樣的事情,沒想到今天為了個趙府管事就用上了。


    得到顧卿芝這樣的稱讚,顧衍的俊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兩人到了東門外麵,準備坐牛車回鄉裏。


    坐牛車一人要一文錢,平時顧衍可舍不得的,寧願自己走回去,如今身邊跟著個小嬌嬌,況且今天又賺了不少,他索性大方了一回,帶著顧卿芝坐上了牛車。


    牛車上已坐了不少人,不過盛唐裏的就他們兩個,顧衍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遇到盛唐裏的人,要不自己這帶著人上山轉眼就跑到縣城來,要是被二嬸知道了可不得了。


    那條路知道的人不多,但也是有人知道的,就是太危險走的人少,他自己倒是走過幾次,今天腦子一抽帶妹妹走了那條路,現在回想起來也是膽戰心驚的。


    這個事可要捂緊點,不然被二嬸知道他得脫一層皮,一會可得跟卿卿交待好。


    牛車慢悠悠的走著,顧卿芝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她身子一歪直接靠在了顧衍的肩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顧衍轉頭才發現她睡著了。


    看著顧卿芝的睡顏,他無奈的笑了,將她抱到懷裏順便幫她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心道累了一天了,難為她堅持到現在,反正到盛唐裏還要一個時辰,便也閉上眼睛養神,一邊在心裏琢磨著。


    剛才跟趙管事商談的結果是明天山葡萄和成熟的野柿子先各要50斤,目前的價錢就先按1斤6文算,要是有其他的果子或者野味那些他也按市麵上的價錢收,不過這是剛開始,估計過幾天說不定不要那麽多也難說。


    顧衍想到早上顧卿芝撿到的那兩隻兔子,如今還在他設置好的陷阱裏待著呢,幸好他弄的那個陷阱隱秘,應該很難被發現。


    不過,明天還是早點去山上捉回來比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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