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滿的嘟了嘟嘴,想著一會一定要盯著哥哥好好喝水。


    顧卿芝摘下藍莓一粒粒放入嘴裏,嗯,確實好吃,味道甘甜鮮美。


    沒過多久,耳尖的她便聽到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是哥哥來了。


    她瞬間一激靈,立馬從大石頭上跳了下來,拿著藍莓跑到了路上。


    不知道是藍莓本身的緣故還是經過了泉水的衝洗,她總覺得這野藍莓很是好吃,入口甘甜,汁液充沛,如果拿到集市上,保管能賣個好價錢。


    顧衍挑著一擔野柿子下山時遠遠便看到這一幕,小丫頭乖乖的坐在樹下的大石頭上,雙頰一鼓一鼓的,像個貪吃的小倉鼠般,可愛極了。


    看到他了,卻瞬間跑了出來。


    顧卿芝看到顧衍放下籮筐便趕緊跑了回來,放下藍莓,又拿著竹筒上前讓他喝水,眼見他喝完了竹筒裏的綠豆水,她滿意極了,又拿起藍莓分了一半給他。


    “哥哥吃,這藍莓很好吃。”


    顧衍坳不過她,隻好吃了一半,又將另一半塞回給她,確實又甜又好吃,往年的藍莓還有點酸的,今天摘的這個藍莓卻是隻有甜味,顧衍也是覺得奇怪,不過他並沒有多想。


    吃了幾粒藍莓他又趕緊上山,再挑一趟就可以了,要不然怕趕不上趙府的交貨時間。


    守著幾擔子山貨,顧卿芝有些無聊。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看動靜是往她這邊來的。


    哥哥選這個地方放山貨,便是覺得這邊僻靜人少。


    這冷不丁出現些人,顧卿芝眼神閃了閃,要是被大家看見地上的這些山貨,毛栗子還沒什麽,鄉裏人都摘,倒沒什麽。


    但山葡萄和野柿子摘這麽多,大家肯定都會關注,這麽一來倒是不好隱瞞。


    她看了看四周,跑到附近撿了不少幹樹枝什麽的蓋在果子上麵。


    然後跑到大樹前頭的大石頭上坐著。


    這棵樹很大,隻要這些人不特意跑到樹後麵,就不會注意到大樹後麵的幾筐野果子的。


    這時,有人走近了些,顧卿芝裝著若無其事的喝水,額上都冒出了些汗。


    她隻好強迫自己鎮定些。


    “芝娘子,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呢?”是同鄉裏的李嬸,和她一起的還有三四個鄉裏的大嬸。


    顧卿芝乖巧的笑了笑,“李嬸,我在這等顧衍哥呢,他一會就從山上下來了。”


    “哦哦。”李嬸眼神閃了閃。


    這丫頭說的是顧家大房的那個災星?


    他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以前看他們都不怎麽親近的,想說點什麽,可這又是人家的家務事,算了,還是不多嘴了。


    “芝娘子沒事就早點回家吧,這都快到午時了,也別一個人在外麵亂晃了。”


    “好的,李嬸。”


    其她大嬸們聽說顧家那個災星快來了,看著她們聊天也不怎麽靠近,還紛紛嘟嘟囔囔著說要趕緊回家。


    顧卿芝看著她們的態度有些生氣,我顧衍哥才不是災星,不過,轉念一想,和鄉裏這些人又有什麽好說的呢,索性也不開口了。


    不過,他們以後還要上山摘山貨的,像這樣大量的遲早還是會被發現的。


    到時該怎麽才好呢?


    顧卿芝有些煩惱這個問題。


    想著,沒多久她就聽到哥哥的腳步聲了。


    顧衍放下這擔野柿子,顧卿芝趕緊遞上一條幹淨的手帕,“哥哥,快擦擦汗。”


    “嗯。”顧衍接過手帕,手帕很幹淨,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卿卿,你在這看一會,我回去喊顧沉叔過來。”


    顧卿芝乖巧點頭,“哥哥放心吧。”


    兄妹倆又裝了滿滿一車貨去。


    黃猄直接用一個大大的袋子裝了起來,顧衍小心的留了些口子,可別路上悶死了。


    野兔野雞放一筐,菜花蛇放一個筐,全部籮筐上麵都用茅草蓋著。


    顧沉看著這車山貨,明顯比前天那車還多,心想這兩個娃兒真不錯,能摘了這麽多山貨,關鍵是還能賣出去。


    不過他轉念一想,衍哥兒平時就很勤快,自從沒去學堂後,基本有時間都泡在山上摘山貨了。


    他也知道鄉裏好些孩子都會摘了山貨在山裏藏著,存到一定數量再帶去隔壁的張貨郎那裏賣,換點零錢。


    他還以為這一車都是果子哩,殊不知茅草下蓋著的都是值錢的野味。


    緊趕慢趕,牛車趕在午時前到了趙府後門,顧沉停穩牛車後便下車走到了另一邊。


    這次顧衍一上去叫門,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趙大為徑直從門內出來,看著這滿滿一車山貨笑得見牙不見眼。


    前天送來的果子又新鮮又好吃,老夫人和大姑奶奶都讚不絕口,今天他得跟顧兄弟說多留些。


    趙大為笑眯眯的,“顧兄弟,等你老久了,今天都有什麽貨呀。”


    顧衍招呼他邊走邊壓低了聲音說話,“趙管事,果子還是前天那些,不過這幾天運氣好在山上遇到了些野味,您看府上還需要麽?”


    “哦,”趙管事來了興趣,想起前天那幾隻肥碩的野雞野兔,老夫人和大姑奶奶院裏各送了兩隻,小少爺昨天還來問呢,說吃得不過癮,嚷嚷著想吃烤兔子。


    “都有些什麽?”他強自壓了壓嘴角的笑意。


    “四隻野兔,兩隻野雞,一條菜花蛇,一桶魚,還有,”顧衍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還有一隻黃猄。”


    趙大為原本笑眯眯捋著胡須的手一抖,差點把胡須給拔下來幾根,他瞬間激動了起來,什麽?!竟然還捉到了黃猄!


    趙管事心思動了,黃猄就連在上京也不多見,大爺又好野味,若是能留到大爺來那時候……


    他迫不及待地問,“顧兄弟,這黃猄可是活的?”


    這活的和死物價錢可不一樣,要是死物沒辦法留那麽久,自然不那麽值錢。


    顧衍招呼他走到牛車邊,扯了袋子輕輕揭開一角,被捆著四肢和嘴巴的黃猄醒了,不停掙紮著,幸虧顧沉叔這會兒不在這,他擦了把汗,不然就被發現了。


    “都是活的。”他淡聲說,繼續一一掀開另外兩個筐子上的茅草給趙管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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