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鬼話?”孔淮殊磨了下後槽牙,強壓著怒意和突然油鹽不進的傻鳥講道理,“蛇鷲加入帝國五年,在這五年裏經曆過大大小小近百次戰役,他們從來沒打過一次敗仗,霍普星係戰役他們以少敵多,蛇鷲的指揮官一個人駕駛機甲攔截蟲族指揮艦十二個小時,他身後的阿波羅要塞上所有平民大部分得以安全撤離……”“隻這一次戰爭,八千萬條命,他救的。”他向著展煜的方向走了兩步,冷聲質問:“你個當時隻會吃喝玩樂的少爺,憑什麽評價他?”“確實了不起,所以呢?”展煜和他對視,嗓音沉緩的反問:“他已經是軍團指揮官了,繼續立戰功,再往上還想坐到什麽位置?九大軍團的指揮官中有六位是帝國貴族,他們會讓這麽一個荒星出來的傭兵騎到他們頭上?”孔淮殊握緊拳頭,冷冷反駁:“他配得上任何嘉獎,更何況蛇鷲背後有我們孔家。”“孔家。”展煜點頭,那張總是缺乏表情的英俊麵孔上,第一次浮現出玩味的笑意,帶著一股痞氣:“如果最後一戰,蛇鷲能從北門二星係凱旋而歸,孔家大概會為了關係穩定,和蛇鷲高層進行聯姻,大概派出去的還是你……”他頓了頓,喉結滑動,莫名生出一股煩躁來,說的話也不由自主帶了情緒,“誰會坐視那個荒星的兵痞子一步登天?所以,他們注定回、不、來。”他嗤笑:“明知道很大概率回不來,還是要打這一仗,難道不蠢嗎?”孔淮殊被氣笑了。下一秒,所有人都聽到“哐當”一聲巨響,驚得剛進來送酒水飲料的服務生手一抖,杯盞碗碟滑落,在乳黃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摔了個稀碎,一時間清脆的炸裂聲不絕於耳,為數不多的乘客看向聲音的來源,隻見一個背影挺拔頎長的alpha提著另一個高大alpha的領子,把人按在了巨大舷窗上,兩個人還湊得很近,聽不清在爭執什麽。但暴烈的alpha信息素如颶風過境般卷過整個客艙,龍舌蘭酒清冽的酒香在此刻壓得人喘不過氣,沒有人敢上前阻止他們。“你今天皮癢了,非要找茬是吧?”孔淮殊一手抓著展煜的領子,硬是把這比他高半個頭的沙雕拉的低下頭,湊到他耳邊冷聲說:“你以為那位指揮官不知道這一仗可能有去無回?但如果他們不去,北門二星係就可能落入蟲族之手,那生活在上麵的普通人該怎麽辦?活該給蟲族當孵化床嗎?”他抬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那張英俊的臉,嗤笑著說:“少用你那廢物思維,去揣測別人的想法。”他收回手,海藍色的瞳仁裏刮著場無形的暴風雪,正要往後撤一步的時候,展煜突然伸手,抓住了那隻還沒放下的手腕。他把人拉回來,低頭看孔淮殊,金棕色的眼瞳裏沒什麽情緒,被人又是推搡又是提領子,也不見他生氣。“孔少爺倒不是廢物思維。”他輕聲說:“不僅對軍政格局變化有自己的看法,好像還很了解那位指揮官。”孔淮殊抽了一下手腕,結果這人的鳥爪子像鐵打的,紋絲沒動,老話說言多必失,他今天確實被這狗鳥人給氣到了,說了許多不該說的,有點崩他的紈絝廢物人設。但人傻硬裝聰明這事說出去惹人笑話,沒聽說過聰明人藏拙有什麽可笑的,他冷笑一聲,收不回來的手幹脆不收了,就在展煜眼皮子底下伸出了中指。展煜:……那根手指修長漂亮,但骨節上還帶著細小的擦傷,那是孔淮殊為了給他出頭,打人的時候傷到的,在管理局接受問詢的時候,他幫孔淮殊把傷口裏的細小沙子用尖頭鑷子一點點扒拉出來,孔淮殊皺著眉一聲不吭,鼻尖卻冒了汗。他驟然回神,頭有些疼,一時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幹嘛非要和孔淮殊較真,什麽蛇鷲禿鷲貓頭鷹的指揮官,和他又有什麽關係?再看手裏捏著的手腕,冷白的皮肉已經被捏的泛了紅,他手勁兒一鬆,孔淮殊就掙脫了。孔少爺還以為這人要繼續發瘋,都做好一拳揍上去的準備了,卻見展煜薄唇輕抿,低頭說了句:“我錯了。”孔淮殊:……草!把他當傻子呢,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沙雕腦子確實不太好,肯定有點人格分裂的前兆。他哼了聲,轉身就走。身後的展煜臉上浮現出懊惱的神色,奈何實在是沒有哄人的經驗,小心翼翼的跟了兩步,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小殊……”“滾!”孔淮殊頭也沒回,“叔你爹,你叫爺爺也沒用,離我遠點。”展煜:……作者有話說:展煜:阿巴阿巴,完了,惹生氣了【默默找出搓衣板】感謝在2023-10-01 02:10:48~2023-10-01 22:32: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13章 孔淮殊生氣了,回酒店後直接回自己房間,整一個晚上都沒搭理展煜。展煜用終端又道了一次歉,但孔淮殊沒回,他捧著終端在落地窗前站著,一時有些茫然。該怎麽哄好炸毛的小孔雀呢。其實對於那位素未謀麵的指揮官,他本不該有那麽大的惡意,客觀來說,對方有s級精神力,是天生的機甲駕駛員,年紀輕輕又戰功赫赫,無論在哪個方麵,都是個值得敬佩的優秀的人。即便是最後一場戰役,他也沒有失敗,甚至為帝國爭取來了暫時的和平。這樣一位英雄人物,展煜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他會對這人產生那麽大的惡意,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緒。頭疼。他在酒店寬敞的飄窗上坐下,抬手捏了捏眉心。關於他總是頭疼的毛病,內索伊中心醫院的院長說是因為受損的腦組織還在恢複的過程中,所以會有些許不適。最開始的時候,他對這個答案並沒有懷疑。他回琉森的路上,客運躍遷艦與一顆脫軌的人造衛星相撞,他大腦嚴重受損,如果不是被展灼分秒必爭的轉移到了內索伊進行搶救,那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這麽嚴重的傷,有些許後遺症也很合理。如果不是上午展書達用精神力發動的那一場偷襲,他大概還是會對這個答案深信不疑。展煜抬手,摸了摸後頸,柔軟輕薄的特製金屬片之下是他的腺體,上午躁動過後又恢複了平靜。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展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除了想自己身上一些不尋常的事,還忍不住想孔淮殊。孔淮殊習慣熬夜,如果他沒把人惹生氣,這會兒應該會拉著他玩遊戲或者再小酌一番。這麽一想,更難以入眠了。展煜伸手拿起終端,找到認識“貓貓頭”的那個論壇,發了個求助貼。【嘴欠把朋友……】想了想又把“朋友”兩個字刪掉,改成未婚夫。【兔兔蹬鷹】發帖求助,主貼內容:嘴欠把未婚夫惹生氣了,怎麽哄?這個時間是廣大社畜唯一屬於自己的時間,當然舍不得早睡,很快就有人回帖出主意。【1l】:頭像這麽可愛,是個omega吧?那還不是撒個嬌就解決問題了。喊聲哥哥,撲過去親親貼貼,再釋放一點信息素,這還不拿下?!展煜想了想,覺得他要是這麽做,孔淮殊能把他的頭拿下。【8l】:淦!不要刻板印象好嗎?說不定是垂耳兔基因的alpha,兄弟如果你是alpha的話嘿嘿嘿,那就把人按著親一頓嘛,用信息素刺激你的未婚夫,把他親到腿軟!親到fq!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捂嘴笑.jpg]展煜:……他的信息素不會讓孔淮殊進入發情期,倒是可能進入“發瘋期”。還要往下看,突然,熟悉的貓貓頭像冒了出來,剛有的一點睡意一瞬間無影無蹤,展煜枕在腦後的胳膊一僵,下意識坐了起來。不會這麽巧吧,匿名論壇怎麽會每次都遇到孔淮殊,可能是同一個頭像?然而,貓貓頭發言後竟然顯示了昵稱。【11l暴富貓貓頭】:你知道這個論壇發帖後首先推薦給好友嗎?[微笑.jpg]展煜:……他不知道。【12l暴富貓貓頭】:爺不用你哄,哪涼快哪呆著去。【13l暴富貓貓頭】:[圖片]圖片是一個中指,對著一隻禿了毛瑟瑟發抖的白頭雕。【15l】:哇偶,現場唉!樓主,我們也是你們y的一環嗎?……第二天早上,孔淮殊沒睡醒似的耷拉著眼皮去餐廳吃飯,他今天沒穿的花裏胡哨,因為要去塞多尼亞另一半球露營,他穿了件純白的短袖,下身是條工裝褲。即便如此,他一進餐廳,還是有不少人在悄悄的看他,孔淮殊從小就習慣了這種打量,打了個嗬欠,找了個角落的空位置坐下。這家餐廳的早點很有名,據說是做的很地道的古華族早茶,不然他也不會起個大早跑下來吃飯,桌上的菜單彈出虛擬屏,孔淮殊正要拖過來,眼前光線一暗。抬眼看,果然是展煜。“不拚桌。”孔淮殊手指一點桌子上白金客戶的小牌子,“我有這個權利。”展煜也是同款裝束,腦後的長發被他用小皮筋紮成了一束,似乎沒休息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像是沒聽到孔淮殊的拒絕,拉開椅子徑直坐下。孔淮殊:“喂……”“這個給你。”展煜伸手,從身後拿出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竟然是個,毽子?!那上麵的羽毛尖端是漂亮的黑色和深金棕色漸變,下麵則是雪白的細羽,不小的一隻毽子,紮的很漂亮,墊片是本地特有的收藏品波塞冬貨幣,銀藍色的金屬,上麵花紋精細,晨光下折射出一圈光弧,落在桌子上。孔淮殊:……他看看毽子,又看看展煜。“幹什麽?”他疑惑的問:“你哪來的毽子?”展煜的聲音是熬夜後的微啞,他低聲說:“我昨晚做的。”孔淮殊更疑惑:“你做這個幹什麽?”“讓你消氣。”展煜拿出終端,調出一張圖片,那張中指對著禿毛鷹。孔淮殊:……他突然有了一種荒謬的想法,看一看桌子上漂亮的金棕色羽毛,再看看展煜那頭漂亮的金棕色頭發,音調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這不會是你的羽毛吧?!傻鳥!”孔淮殊說完又覺得不對,現在的獸人輕易無法轉換成獸型,他哪裏能薅到自己的羽毛。誰知道展煜神色懨懨的抬眸,無精打采的說:“嗯,昨晚上我進入易感期了,可以拔毛。”孔淮殊:……他再次看毽子,又看向坐在對麵蔫吧吧的一大隻alpha,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惡霸是怎麽回事?“我……”他哽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舌頭,壓低聲音說:“咳,你也不用這樣,昨天的事,我也有不對。”展煜撩起眼睫,金棕色的瞳仁默默看著孔淮殊。“嘿,給你臉了……”孔淮殊看了眼他眼下的青黑,又咳了一聲,“我不對,你腦子不好,我不該跟你計較。”雖然這句道歉聽著更像罵人。本來就是幾句拌嘴,人和人之間的三觀差異怎麽可能完全統一,再說他要還是生氣,沙雕把自己拔禿了怎麽辦。“你是不是在用苦肉計?”孔淮殊很懷疑的看著桌子對麵高大的alpha,“我發現你有點心機啊。”展煜並不否認,隻是說:“你不生氣就好。”“不生氣了……”孔淮殊好笑的掂了掂那精巧漂亮的毽子,“你放心,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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