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飛揚在書房單獨約見了諸葛綠玄。


    柯明輝的死讓他對任何人皆抱著警戒之心,柯明輝身邊的人也都被他列為嫌疑犯。


    “我是柯飛揚,幸會!”


    柯飛揚微微咧開嘴角表示禮貌與風度,臉上明顯的有著喪父之痛,他審視著諸葛綠玄。


    他從阿升口中得知這女人是如何的未卜先知,如何的延長父親的生命,如何得到父親的信任。


    “幸會!”


    柯飛揚的眸光深邃,似乎能看穿一個人,比柯明輝的精眸還要銳利幾分,諸葛綠玄微微領首後立刻移開目光。


    很多人見到她這副容貌總是不屑一顧,或是怕傷了她的自尊,而不敢或不願直視她;但他卻大咧咧的不回避,柯飛揚的精明小心顯然又在柯明輝之上。


    “賽大姐,我父親死前交給你一把鑰匙?還要你幫助我?”


    “是的,二少,我現在把鑰匙交給你;至於老爺子的重托,你不一定要接受。”諸葛綠玄將鑰匙遞給柯飛揚。


    “賽大姐,我希望你能再搬進來,也希望你能幫我。”或許她和阿升將是惟一能讓他信任的人。


    潘氏兄妹和他雖然情同手足,但父親臨死前沒將鑰匙托給他們,讓他對他們不敢完全信任。


    “二少,老爺子是個宿命的人,他留我在身邊自有他的用途;二少是個留學回來的人,必有自己的主張,大可不必留我在身邊。”她的感應能力好像消失了般,感應不到柯飛揚留她的真正用意。


    這讓她沒有安全感,仿佛柯飛揚隨時可能拆穿她的偽裝。


    況且,她聽阿升說柯飛揚在外國讀書,擁有財經、企管兩個博士的學位;還說他無論做什麽事都眼光獨到、又準又狠,再加上他從小在黑社會中長大,這樣的人自然精明幹練。


    難怪隻有他能左右柯明輝的看法。


    “賽大姐,你還是搬進來吧。你是怎麽幫我父親的,就怎麽幫我,我要查出是誰射殺我父親的。”


    她該幫他嗎?還是隻顧自己臥底的工作?他若查出凶手後,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嗎?


    “賽大姐?”不見她回答,柯飛揚喚著她,想知道她是否願意再住進來。


    “好,我搬進來,你若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請盡量開口,這是我對老爺子的允諾。”


    隻要他不胡作非為,她會幫他,與任務無關,而是對柯明輝的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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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禮結束,律師宣布完柯明輝的遺囑後,柯飛揚拿出令牌,順利當上山海幫的幫主。


    底下的弟兄本來就服柯飛揚,他接任幫主非但沒引起騷動,幫內弟兄反而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山海幫的地盤雖被新幫派拿去不少,但山海幫的產業在柯飛揚的領導下卻是生意興隆。


    諸葛綠玄再度搬進了柯飛揚的住處,柯飛揚雖然也很善待她,讓她跟在他身邊,卻不如柯明輝事事先問過她的意見。


    柯飛揚的行事作風有時深沉老練,有時我行我素;但果真眼光獨具,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餐桌上——


    “朝棟,爸爸的事有眉目了嗎?”明的,他還是交由潘朝棟去查;暗的,他有他的做法。


    “飛揚,你我都知道,道上的弟兄一年總要死上十幾個,查不到的不勝枚舉,我們要有心理準備。”


    這倒是事實。“賽大姐,你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查出凶手?”如果她真如阿升說的那麽神通廣大,她一定有辦法。


    “二少,其實你不用查,他們很快就會找上你,請你要小心。”諸葛綠玄眸光掃過餐桌上的人,十分有把握的說道。


    柯明輝並無仇家,殺柯明輝的人肯定如組長所料,是山海幫內的人,且八成是為了幫主之位而來。


    餐桌上的人,柯飛揚、潘氏兄妹、阿升都聽得懂她話裏的意思,也默認她的話有道理。


    隻是他們難看臉色後的想法沒人知道,畢竟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除了柯飛揚,每個人都有嫌疑。


    “飛揚,要不要多派幾個弟兄保護你?”潘朝棟問道。


    “不用了,有阿升和賽大姐就可以了。”


    “飛揚,這次爸爸也是在他們兩個人的眼前被殺的,你怎能再倚賴他們?”萬一柯飛揚出了差錯,她盼望已久的幫主夫人不就落空。


    潘鬱芬的話讓諸葛綠玄和阿升愧疚的低下頭。


    “爸爸沒防備,我有防備。”


    “飛揚,”潘鬱芬起身走到他身邊,無視他人的目光,直接坐在柯飛揚的大腿上,“你就讓哥派幾個弟兄保護你,不然我不放心。”


    她嬌嗔的模樣絕對會教男人全身酥軟,但諸葛綠玄卻替她害羞;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們身上閃爍遊移,竟讓柯飛揚那饒富興味的眼神捕獲個正著。


    她迅速低下頭,粉染嫣頰。


    柯飛揚嘴角微揚,依舊將目光鎖住她。一個將近四十歲,雲英未嫁的女人,羞赧的模樣竟如少女般青澀!


    “你放心,有他們兩個就夠了。”柯飛揚推潘鬱芬起身,自己也跟著起身離開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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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更半夜,諸葛綠玄跟隨柯飛揚和潘朝棟走進賭場做例行巡視,潘鬱芬則硬跟了來。


    阿升開著車,潘朝棟坐在前座,柯飛揚坐在後座中問,左右坐著諸葛綠玄和潘鬱芬。


    自從柯飛揚回來後,潘鬱芬總黏著他不放,諸葛綠玄還好幾次看到她半夜進入柯飛揚的房間。


    她高姚娥娜的身材配著一張俏麗的臉,加上服裝大膽暴露,讓她更加的冶豔,跟柯飛揚兩人站在一起倒是很相配。


    就像此時,她又大膽的倚在柯飛揚身上,柯飛揚雖緊擁著她,卻又似是無路可退的緊挨著諸葛綠玄。


    柯飛揚靠她靠得太近,他那懾人的氣息人諸葛綠玄相當不自在,但她卻一動也不敢動,更是不便抗議。


    車裏充斥著潘鬱芬慣用的香水味,諸葛綠玄有點無法忍受的將窗戶開了些,讓她的鼻子得以呼吸。


    柯飛揚也將頭轉向諸葛綠玄的方向,他也受不了潘鬱芬身上的香水味。


    他沒想到幾年不見她,她竟變得如此大膽風騷、言語乏味,當初跟她初戀時的感覺全沒了!


    他在美國忙著學業與事業,沒時間交女朋友,在孤獨時他偶爾也會想起跟潘鬱芬的初戀。


    他之所以到美國留學,也證明了他無心接管山海幫,因而跟潘鬱芬大吵了一架,潘鬱芬認為他沒誌氣,她豈知,他的誌氣並不在山海幫。


    車窗外的風灌進車裏,由於是夜晚,沒了濃重的廢氣味,反倒有著一股淡淡幽香。


    那不是花的香味,應是女人身上自然散發的體香。


    絕不是潘鬱芬的體香,他知道她沒有,所以她才需要抹香水。


    那麽,難道會是賽大姐?


    柯飛揚懷疑自己的想法,他微低著頭注視著諸葛綠玄;由於她將臉麵向窗戶,所以他隻看得到她的側麵。


    從這個角度,他看不到那顆黑痣及左臉上的胎記。


    他發現她並不醜,還愈看愈順眼,順眼到他認為她該是個美女。


    “飛揚,你怎麽這樣看賽大姐?”潘鬱芬發現柯飛揚的手雖在她身上,視線卻是在諸葛綠玄身上。


    幾年不見,柯飛揚更有一種成熟的男人味。她原以為自己會因長久分離而淡了對他的感覺,畢竟她隻是想當幫主夫人,才會繼續纏著他;沒想到她對他的感覺不但全回來了,還越來越濃。


    諸葛綠玄聞言,立刻回眸看著柯飛揚,麵對眾人對於她容貌的嘲笑或好奇,她並不以為意;然柯飛揚的目光既非好奇亦非嘲笑,而是一種質疑。


    “飛揚,不要看了,賽大姐臉都紅了。”潘鬱芬提醒柯飛揚,看似好意,卻有變相嘲笑之嫌。


    若非諸葛綠玄長得奇醜無比,她肯定會吃醋,她以為柯飛揚隻是對諸葛綠玄的外表感到好奇。


    她臉紅了嗎?諸葛綠玄不經意的低下眼臉,摸了一下臉。


    這個小動作落入柯飛揚的眼中。這個外貌看來近四十歲、長相又奇特的女人,頻頻做出他意想不到的動作,就像此時這個羞澀卻撩人的動作。


    “賽大姐,你年紀應該不小了,可曾結過婚?”柯飛揚問道。


    “二少真愛開玩笑,我這副長相男人見了都退避三舍,孩子見了更是惡夢連連,有誰敢娶我?”諸葛綠玄故意放大音量說著。


    她的話引采車裏其他人一陣狂笑,柯飛揚隻是唇角微揚,在黑暗中,他的深眸閃著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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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揚,最近我們的幾個賭場都有生麵孔進來,而且全贏了錢,還贏了不少,吳董事長和華夏建設的少東則輸了很多。”走進賭場後,潘朝棟說道。


    “他們出老千嗎?”山海幫的賭場絕不允許有人詐賭,所以來這裏的雖是各式各樣的人,但都是熟客,若有人到此詐賭,除了會壞了山海幫的名聲,更會得罪了客人。


    “沒抓到。”也就是不能確定有沒有人出老千。


    “今晚還有來嗎?”


    “最旁邊那一桌,吳董事長今夜想翻本。”


    “我們過去看看。”


    柯飛揚帶領著請葛綠玄和潘朝棟兄妹走了過去。


    一邊走,潘朝棟一邊對柯飛揚說道:“飛揚,賽大姐神通廣大,不如讓她看看他們有沒有出老千。”哼!老子昏了頭,兒子也昏了頭,老帶著一個算命的女人在身邊礙手礙腳.卻不見有什麽用處。


    諸葛綠玄當然知道他故章找碴,想看她的笑話,要壞了柯飛揚對她的觀感。


    “出老千這種事,賽大姐不可能幫得上忙。”柯飛揚明言道。


    來到桌旁,一桌四人正玩著二十一點,玩得聚精會神,完全不知身邊來了人。


    “吳董事長,手氣順嗎?”


    吳董事長聞言,抬眼看著柯飛揚一行人,搖搖頭說道:“大少、二少,我輸到快傾家蕩產了。”他放下手中的牌,牌麵隻有三點。


    山海幫的賭插還沒教人傾家蕩產過。柯飛揚看向其他三個陌生麵孔的中年人說道:“這幾位弟兄手氣很順?”


    那三人沒說什麽,隻是笑一笑,繼續認真的玩牌。


    連著幾次,吳董事長的脾都不超過五點,他的臉都綠了,手也軟了。


    “朝棟,幫吳董事長換換手氣,輸了算我的。”柯飛揚要看看問題出在哪裏,他一定要找出來!潘朝棟和吳董事長換了位子,結果手氣還是一樣的背。


    諸葛綠玄也覺得那三個人的手氣順得離譜,於是她開始注意三人摸牌的動作,果然是過於技巧的換牌。


    她們姐妹沒替人看相後,便利用閑暇時切磋超異能,賭博成了她們切磋功夫的其中一樣,賭輸的就得做家事。


    她們使用超異能時能隱約透視牌子,隻要對牌夠熟悉,再移物驅物換掉自己和對方的牌,便可此電視上那些賭神、睹聖厲害。


    而眼前三人並沒有超異能,但他們要換哪支牌的肯定度,就好像他們有透視服一樣令人咋舌。


    偏偏在沒接觸人體的情況下,她根本無法感應他們的想法,如果玩的人是她,她便可借由他們摸過的牌效感應。


    於是,諸葛綠玄自告奮勇道:“二少,今天要出門之前,我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說我今日‘時逢子醜財興旺,一擲金錢得萬丈’。現在正是醜時,不妨讓我試試。”


    她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讓山海幫的弟兄們對她刮目相看。


    “好吧!朝棟,讓賽大姐試試。”


    潘朝棟很快的起身,他一玩過便知道這三人肯定出老千,隻是一時還抓不到把柄,他就不相信她憑算命就能贏過老千。


    諸葛綠玄隨即坐下,摸著牌集中心力……


    她陸陸續續感應到一些事情。


    原來牌子果真被動了手腳!


    這幾個人是同夥,他們落後有個集團;這些人經過訓練後,被分派到各個賭場,專找賭場裏的富商下手。


    他們找到提供賭場撲克牌的廠商,買了跟賭場一摸一樣的牌子,在牌子上塗了藥水,到賭場後再乘機將撲克牌掉包,利用技巧換得想要的牌,如此便可無往不利。


    而賭場驗牌時,牌子自然是沒問題。


    既然如此,就讓她這個賭後陪他們玩玩,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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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葛綠玄一下場,便使用超異能,毫不客氣、絕不讓步的把把都贏。


    而吳董事長輸的,她更是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不僅幫山海幫做足了麵子,也借此鞏固自己在山海幫裏的地位。


    旁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那三人也已滿身大汗;諸葛綠玄愈玩愈起勁,本性都跑了出來。


    “我隻有五點。”她很沮喪的說,接著就聽她朗聲笑道:“通殺!”因為對麵三家隻有四點和三點。


    這怎麽可能?那三人麵麵相覷,他們明明已換好了牌,怎麽每次牌子一翻開全變了樣?


    眾人隻訝異她的手氣順得離譜,隻有柯飛揚注意到她淘氣純真、時而優雅、時而玲瓏的一麵。


    她有一股迷人的風采,吸引了他的視線不能移開。


    想到她自然流露出不矯揉做作的羞澀,他開始懷疑起她真正的年齡。


    那三人不信邪,主動要求換別的玩法,諸葛綠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一路奉陪到底,也一路贏到底。


    三人見苗頭不對,想趁著隻輸掉贏來的,還沒輸到本的情況下離去。


    諸葛綠玄轉身對村飛揚垂首低語:“二少,不能讓他們走,牌子有問題,他們的眼鏡也有問題。”


    “朝棟,請這三位先生到辦公室喝杯茶。”柯飛揚立刻吩咐。


    潘朝棟也知柯飛揚另有暗示,讓弟兄硬將三人請到辦公室。


    “二少,謝謝你!我有榮幸請這位小姐喝杯咖啡嗎?我應該謝謝她。”吳董事長向諸葛綠玄提出邀請,眼中沒有輕蔑她容貌的跡象。


    剛開始,他是受她的牌技吸引,後來則是受她的風采吸引,更因為她幫他贏回輸掉的錢而感激不已。


    “不用了!”諸葛綠玄馬上回絕。


    “應該要的。”


    “真的不用了!”


    兩人僵持不下,吳董事長索性伸手拉住她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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