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方紡就用實力打臉沈嘉樂。淮江市市區道路擁堵,方紡硬生生憑借著自己優秀的車技和對道路的熟悉在這些擁堵中準確無誤找到能最快通行的路線。看見後視鏡中兩個雨衣人看不到臉也能看出呆滯的模樣,方紡解釋道:“我在出來前就查過路線了,為的就是節約二位的時間。”沈浮與沈嘉樂同時露出佩服神色:“厲害。”越野車上了省道後,道路情況寬敞不少,方紡直接踩著最高限速的線開,比預計時間還要提前二十分鍾來到了怪談落腳的鎮醫院前。此刻是晚上十點,小鎮上沒有什麽夜生活,也基本上看不見什麽行人了,車子一路疾馳,隻看見零星幾戶人家亮著燈。道路兩旁的路燈倒是還亮著,但偏偏就是廢棄醫院前的兩盞不知什麽原因壞了,黑黢黢的一片。三人下了車,並排站在這家名為“萬裏鎮衛生院”的廢棄醫院前。在越野車如同野獸般猙獰的圓形車燈照耀下,衛生院白底紅字,已經有不少字都出現了褪色的門牌被照得清清楚楚。在大門旁,是兩棵同樣寂寥的楓樹,楓樹葉大多已經蜷曲枯黃,堆在粗糙的水泥地麵上,踩上去會發出沙沙的聲響。萬裏鎮的夜很寂靜,月亮遼遠,就連蟲鳥叫聲也很稀疏,隻偶爾有大排量的摩托車轟鳴聲快速掠過。衛生院的大門是那種卷閘門,門上被人用油漆寫了各種gg,還貼著衛生院搬離的通知,那通知已經被風吹雨淋折磨得很脆了,隻剩下殘破的半張。卷閘門並未完全拉上,蹲下便能看見裏麵上了鎖的玻璃大門,借著遙遙傳來的燈光,能看見裏麵的情景。衛生院裏的各色設備已經被轉移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幾張缺胳膊少腿的椅子,還有地上散落著的棉簽與白紙。“進去看看?”沈浮提議。“啊,要砸玻璃嗎?”沈嘉樂有點遲疑。“不用。”沈浮說著,雙手摸上那足有兩指粗細的不鏽鋼大鎖,隨即用力一拔,那鎖應聲斷裂,被沈浮輕手輕腳放在地上。沈嘉樂:!這實力,不找他做接盤俠真的很可惜!方紡上次在龍神潭就聽打撈隊的人吹過沈浮這操作,便沒有沈嘉樂那麽驚奇,隻將自己帶來的軍用手電分別遞給兩人:“裏麵大概率被斷了電,先用手電應付著看看吧。”將玻璃門推開可以容納一人通過的縫隙,三人依次矮著身子鑽過卷閘門進入衛生院內。沈浮走在最前麵,鑽過卷閘門時他下意識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迎來的就是明亮璀璨的滿堂光線。習慣了黑暗的眼睛驟然見光,沈浮下意識起手擋了擋,而後才定下心來觀察衛生院內的情況。就在他眨眼的瞬間,原本黑黢黢,早已經被搬空了的衛生院竟在他踏進來的瞬間變成了燈火通明的模樣,就連原本不見了的陳設也都恢複如初。詢問台,掛號處,等候區一排排的鐵皮椅子……都整齊地排列著,一切看起來都是嶄新,鋥光瓦亮的。跟在沈浮身後的二人也發現了這變化,心中警惕的同時也開始打量室內陳設。“嘶,怎麽一下子就變樣了,這醫院不會鬧鬼吧。”沈嘉樂抱怨道,但語氣裏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方紡理智分析:“有怪談,不奇怪才不正常。”沈浮視線直勾勾看著掛號處,“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或許是因為他比其他二人先進來,他先聽到了那些動靜。萬裏鎮衛生所就象是一款緩慢加載的遊戲,在他們進入的瞬間開始一項項遞進,先是環境,再是聲響,而後就是……人!原本空無一人的寬敞大廳在沈浮聽到動靜後變得擁擠不堪,那些冰涼的鐵皮椅子忽然在某個瞬間後開始坐滿了人,她們肩貼著肩地坐著,而詢問台與掛號處也忽然有了帶著衛生帽的護士,穿著白大褂,胸前掛著黑色的名牌,語氣略微不耐煩:“都說了排隊排隊,別擠啊!一個個來!”她麵前,忽然便出現了十數個排隊的病人,他們一個個腳步緩慢地挪動著往前,動作僵硬,看上去就象是某種上了發條的劣質機器。“你,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吧?”沈浮問身後。“看,看到了。”方紡咽了咽口水,小聲答。“門口那三個,都進來了還不快點把手電滅了,這都晃著其他人眼睛了。”詢問台的護士說道,“關了燈就去那邊排隊,別傻站著了。”“奇怪,外麵下雨了嗎,怎麽兩個穿著雨衣,我也沒聽到動靜啊。”那護士嘀嘀咕咕地念著,轉身回到了詢問台後。沈浮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沈嘉樂道:“這燈關不關?”他沒有應對怪談的經驗,這會兒決定聽從其他兩人的建議。方紡其實也沒遇上過這種自帶背景和配角的怪談,一時間將視線投向沈浮。卻見那邊沈浮已經利落關了燈,走到隊尾排隊,見二人沒有跟上,他道:“快過來啊。”方紡:“……”這就是大佬的底氣嗎,無論發生什麽都如此淡定。分別按滅手電筒燈光,見並未發生什麽事情,方紡鬆了口氣,走到沈浮身後:“大佬,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咱們該怎麽辦啊?”沈浮的辦法一向簡單粗暴:“就按照他們說的來一遍,看看這個過程中的哪一環是主宰衛生院的怪談,然後把它抓住。”聽著沈浮1+1=2的回答,方紡:“……”沈嘉樂舉手:“我有個問題,咱們三個人講道理隻要有一個人扮演病人就可以了吧,所以誰來扮演?”沈浮本想說他來,但反應過來自己一身雨衣,顯然沒法被查看病情,默默收了聲。“我來吧。”方紡看看二人雨衣,認命上前一步,“我負責裝病,您二位就負責觀察這些護士和醫生,找出那隻怪談。”前麵的人掛上了號,依次前往等候區找座位,很快便排到了三人組。“你們三個是誰要看病?”護士垂著腦袋,從三人組的角度看,隻能看見她盤著的頭發和白色的護士帽。“我,是我。”方紡上前一步。“什麽問題啊?”那護士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扭頭朝方紡看來,準備判斷她的病情,看要將她安排到哪個科室去。方紡驟然對上她一張紙糊成的高原紅臉,整個人猛地往後一退:“她她她……是紙人!”先前這些護士與病人發出的聲音都很貼近現實,且衣著也和普通人無異,方紡便理所當然認為這裏的人都是真人的投影,這會兒正對上紙人護士的目光,她猝不及防嚇了一跳。紙人黑漆漆如同點墨,也確實是兩個墨點的圓形眼珠朝方紡看來,殷紅的紙質嘴唇開合:“幹嘛呢,問你什麽情況呢,你不著急後麵還有的是人排隊啊,別耽誤人家時間。”而在他們身後,那些排隊的紙人也發出了催促聲,其中還包含著一些重重的咳嗽聲和吃痛的呻.吟。恍惚間,方紡有種自己真的耽誤了他們看病的感覺:“不好意思啊,剛才扭到手了,我,我最近手腕有點痛,可能是得了腱鞘炎……”倒也不全算是編的,方紡最近寫資料寫的手腕確實不太舒服。“小姑娘,你百度看病了吧,”護士聽方紡說出自己的病名就習以為常道,“你這什麽毛病醫生會給你判斷,少在網上瞎看,掛號費十五,怎麽付?”方紡僵住,下意識看向身後的沈浮與沈嘉樂。這醫院是怪談開的,那這醫藥費是要用什麽付……總不能是命吧?猶豫片刻,她從包裏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這,這個可以嗎?”“不是假幣當然可以,”護士接過錢過了一遍驗鈔機,而後給方紡找了錢。方紡特地仔細看了看,發現對方找給她的還真都是真錢。就,這怪談人還怪老實嘞。沈浮也掃了那些錢一眼,但並未說些什麽,隻是與其餘二人走到等候區等叫號。等候區滿滿當當地坐著穿著各異的紙人,已經沒有位置空給三人,而三人本來也沒想著要和這些麵目古怪的紙人坐在一起,便遠遠地站在它們身後。時間過了不知多久,沈嘉樂無數次想掏出手機打局遊戲消磨時間,但都生生忍住了。“45號方紡,到二號診室,45號方紡,到二號診室。”廣播播報持續了兩遍,方紡連忙動身,朝診室走去。她心下有點忐忑:“大佬,大師,我感覺怪談肯定就是醫生,一家醫院裏最重要的就是醫生了……一會你們就趁著它給我看手抓它!”方紡的推測並非沒有道理,沈嘉樂道:“放心。”沈浮走路時恰好與一個帶著紅色毛線帽的紙人擦肩而過,他下意識回頭,盯著紙人頭上的紅色毛線帽看了一會,忽的說:“可能不是醫生。”“確實有怪談反其道而行之的可能性。”沈嘉樂說。他看過不少為了反轉而反轉的恐怖片,對此也算有些經驗。“四十五號方紡,方紡到了沒有啊,沒有就過號了!”二號診室內的醫生對外喊道,語氣有些不耐。方紡心頭一驚,當即加快腳步,連聲喊著:“到了到了,我馬上進來!”浮浮(張飛聲線):哥哥!第43章 粘人三人幾乎同時走進診室之中,也同時看向坐在桌前的醫生。這醫生也是個紙人,慘白的臉上頂著兩坨高原紅,和護士比起來,他光禿禿的頭頂十分寫實,這會兒紙人嘴角下撇,看看進來的三人:“是哪個要看病,坐下說說什麽個病情。”方紡鼓起勇氣與紙人醫生隔著一張一米左右寬的桌子而坐:“醫,醫生,我手疼,這兩天連著打字,手腕不太舒服。”“我看看。”醫生的語氣略微緩和,一雙墨點眼睛直直朝著方紡看來。方紡被它看得毛毛的,但還是強忍著不適將手腕遞過去,下一刻,她眼看著那紙人醫生伸出硬紙板卷成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捏捏按按:“這兒疼是吧?”方紡被它手指一按,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心道這老登借看病害我:“……對對,就是這疼,您輕點。”她下意識看向沈浮與沈嘉樂,但兩個雨衣人就象是被施了定身術般無動於衷,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方紡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抽了,沈浮才道:“先讓它給你看看,別急。”方紡滿臉困惑,但聽著大佬開口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原地,沒起來用口袋裏的打火機直接給紙人醫生來一下。“你這小問題,就是手腕最近使用過度,輕度的腱鞘炎啊,好好休息下吃點布洛芬就行,有條件就再熱敷一下。”醫生收回自己的手,筆走龍蛇在病曆本上寫字。它的手指一看就做工粗糙,不該如此靈活,但它寫下來的字卻飄逸靈動,靈動到沈浮接過病曆本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幾個字。“行了,下一個。”醫生長歎出一口氣,對著話筒講道。方紡沒想到這看診這麽快就結束了,而且全程除了手被按了下覺得有點疼,基本上沒發生什麽其他事,仿佛這真的就隻是一場普通的看診。“這,這就走?”方紡不太確定地扭頭看沈浮。醫生聽她所問,很是無語:“都給你看完了你不走還想幹什麽,搞醫鬧啊?”“走吧,他不是。“沈浮說。沈嘉樂沒看出什麽,但當即見縫插針趕上去搭話:“雨衣兄弟,你這是怎麽看出來的,我這業務還不太熟練,有點弄不明白啊。”“我說你們幾個有沒有點素質,我這病人還多呢,你們要聊天就出去聊!”醫生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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