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早晨的陽光奮力穿過厚重的雲層,照在瑞恩街北公寓的窗戶上。


    文森從床上起來,在每日吐納跟體能訓練後,從包裏拿出一些塗料,坐在梳妝台前開始了易容打扮。二十分鍾後,鏡子中,一個年若四十的平凡中年人在做最後的收尾。換上一套深色傳統震旦裝,帶上假發,背起一個裝有備用衣服的小包,文森在門後靜靜站著,運氣傾聽,確定門外無人經過後,快速的打開房門離去。


    “開工。”文森心裏默默自嘲,“果然,打工人的靈魂是不變的。”


    文森從瑞恩街轉向百麗街,很快,看到三個跟昨天壯漢穿著類似服飾的人站在路口。


    “那應該是合威堂的人。”文生想道。


    文森一邊向他們走近一邊仔細細觀察,發現這些人胸前都有個金色虎頭釘扣。


    “看來我要開始收集戰利品了。”文森心想,“速戰速決吧。”


    默默運氣,繼續向他們靠近,三人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死神接近,文森突然一個跨步,這個跨步是補天門刺客的必修課,瞬步,能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刺殺目標,文森長年修煉玄門吐納功,瞬步遠比一般刺客更為迅捷。


    三個合威堂成員還沒反應過來,文森右手已經掏出匕首刺向背對著文生的倒黴蛋,匕首正中目標腎髒,手掌用力向左前方一推,順便抽出匕首,倒黴蛋身體抵在他對麵的合威堂成員身上,文森一個右滑步,匕首滑破右邊合威堂成員的喉嚨,鮮血飛濺之中,文森迅速扭腰轉做左,右手匕首直接刺向僅剩合威堂成員的左動脈,抽出動脈上的匕首,鮮血噴湧而出,迅速向第一個倒黴蛋的動脈補上一刀,不過短短兩下功夫,三個合威堂成員全部死亡。


    文森取走三個人胸前的金虎釘扣,迅速消失在巷子之中。


    合威堂口坐落在震旦街東南街區,堂口不大,但也是個二進的院子,三麵兩層半的小樓合圍,中間一個小院子。此時,幾個合威堂成員在院子中間鍛煉,少尊跟幾個頭目正在大廳裏喝茶聊天,幾個合威堂的成員站在邊上服侍。


    這時,一個跑腿漢子緊緊忙忙走進院子,“尊爺,不好了不好了,三個合威兄弟在百麗街被刺了,似乎三個都不行了。”漢子跟少尊說道。


    “什麽?誰幹的?”少尊拍案而起。


    “不知道,對方速度很快,路人都沒反應過來,三個人都躺下了。”跑腿漢子說道。


    少尊從兜裏掏出幾個便士丟向跑腿漢子,“滾!”


    跑腿漢子彎腰撿起地上的錢,千恩萬謝的走了。


    “是誰敢光天化日在我們的地盤殺人?”少尊看著堂口的幾個頭目。


    堂口的二把手,二路元帥林遠問道:“剛剛奪下安良堂的地盤,莫非是他們的反擊?”


    紅棍劉春說: “遠哥,要是安良堂有這般人物,我們也拿不下杜克南街吧?”


    少尊說:“阿劉說的有道理,但是不是安良堂,又是誰呢?”


    林遠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示弱,不然我怕安良堂跟秉義堂會乘虛而入。”


    “對!”少尊說,“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軟弱,更不能讓震旦城居民覺得我們軟弱,沒人怕我們的話,誰都敢來我們頭上拉屎了!去,把兄弟召集起來,一定要把這人找出來!”


    少尊話音剛落,一個合威堂成員跑了進來,“龍頭,西南街區雞巷裏死了四個兄弟,胸口的金虎印被奪了!”


    “什麽?”少尊還沒反應過來,又一跑腿漢子跑入院子大喊到:“尊爺,杜克南街口有三個合威的兄弟被刺,生死不知!”少尊一驚,心想短短半小時,刺死刺傷十個兄弟,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揮退跑腿漢子跟下屬,少尊對著林遠與劉春說道:“搞不好是那個世界的人。”


    “超凡者?”林遠問道,“可是無冤無仇…”


    “誰知道,以防萬一,”少尊說道,“林遠,你去請嚴老來。還有,阿劉,去確定一下兄弟們的傷亡。”


    “是,龍頭。”眾人散去。


    文森在西南暗巷中換了衣服,將血衣裝進小包,丟在了東南街區的小巷裏。走出小巷,往南離開了震旦城,走進貿易區一家紳士禮服店。


    “先生你好,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店員發現進來的是一位異鄉人,但仍然禮貌的用標準的都鐸語問道。


    文森用都鐸語回答道,“我想買兩套都鐸服裝。”


    “你來對地方了,先生。”店員回答:“一套標準尺碼的粗花呢三件套加大衣,圓頂硬禮帽,領帶背帶皮鞋,附贈尺寸調整,共計四銀元。如果先生買兩套的話,七銀元五十便士就可以了。”


    “麻煩幫我量身吧,謝謝!”文森說道。


    “先生襯衫需要伊頓領還是立領?”店員一邊量身一邊問。


    “立領吧,”文森仔細挑選了一下,“黑色三件套,黑色大衣,黑色圓頂禮帽。”


    “先生身材很是標準勻稱,不需要調整。”


    “謝謝。”換上了新買的禮服,走出了禮服店,走進隔壁海斯本大酒店,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堂,走進了公用洗手間。不一會,身著禮服,頭戴圓頂硬禮帽的文生已經卸下易容,順著人群,慢慢往舊城區走去。


    “合威應該發現不了我,血衣放在他們的地盤故布疑陣,他們應該會重點搜查他們的地盤。不過以防萬一,瑞恩北的公寓下周是不能租了。下午先去舊城區找個房間。”文森邊思索邊走,轉眼來到了舊城區。


    話分兩頭,合威堂成員被刺的消息很快傳到杜仲的耳中。杜仲一思索,急急忙忙跑回安良堂堂口,打算把昨天之事跟大哥杜伯說道說道。


    “你是說,那年輕人說三天之內再來談,第二天就出了這個連環刺殺事件?”茶台前,左手臂包著繃帶的杜伯一邊衝茶,一邊問道,“所以你是懷疑這事是那個年輕人所為?”


    “哥,此時實在太巧,不能不往這邊想。”


    “對,不過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什麽。”杜伯點燃了煙鬥,“這年輕人不用半小時殺了十個合威的人,此等身手,不會隻圖錢吧?


    沒想到杜伯歪打正著,文森還真就是隻是想掙點外快。杜伯又吸了一口煙鬥,雲霧之中繼續說道:“此事最多三天見分曉,現在合威堂現在什麽反應?”


    “我們還有心情喝茶,但少尊就不一樣了,據說少尊氣得把他父親虎爺生前最喜歡的汝窯茶杯都砸了。有人跟我說,在東南街區合威堂堂口後巷找到一袋血衣,合威堂懷疑凶手就住在東南街區,現在少尊集結人手,大肆在東南街區搜索,鬧得雞飛狗跳,很是影響店家們的生意。”杜仲喝了口茶,繼續說:“我留意了一下,合威成員全體出動,我看一是找凶手,二也是做給我們跟秉義堂看的。”


    杜伯放下煙鬥,拿起茶杯哈哈笑道:“那我們就先喝茶看戲罷。”說罷,一飲而盡。


    合威堂口,議事堂。昏暗的房間雖然不大,但卻是合威堂的心髒所在,一切正式命令都從此地商議發出。一張八仙桌,龍頭少尊跟頭目們按座次分坐在紅木凳上,少尊問道:“林遠去請嚴老還沒回來?”


    “應該快了,”劉春回答道,“畢竟那嚴老每天都醉生夢死,這個時間,遠哥叫他起床都得費點功夫。”


    少尊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有什麽新線索嗎?”


    “找到血衣之後,我們重點搜索東南街區,所有出租屋都盤查過了,目前沒有什麽發現。懸賞也掛了出去,找到人五十金磅,有效的線索一磅,來渾水摸魚的不少,一個確切的都沒有。”劉春回答道,“我們現在開始在西南街區搜索,但是畢竟西南街區杜克街南是剛剛打下來,店家們配合度不太高,估計還要花點時間。”


    “媽的,劉春你去和記酒家找杜仲,讓他幫忙,就說幫忙找到那人我們兩個堂口停戰,和記酒樓的規費我們也不收。”少尊說道。


    “大哥,我們剛按住安良堂,現在收手…”


    “無妨,關鍵是看看杜仲知道這事什麽反應,如果他不聞不問,那搞不好這事就是安良堂在背後搗鬼。安良堂找到這個殺手才停戰,他們找不找得到,那是一碼事;就算找到了,幾時再開戰,又是另一碼事。這次主要還是試探一下安良堂的反應。”


    “是,大哥,我現在去辦。”劉春剛準備出發,議事堂門口打開,林遠領著一個滿身酒氣的老頭走了進來。


    “阿劉先去辦事,來,嚴老,請坐喝茶。”少尊擺手招呼老頭坐下。


    “尊少好,”老頭坐下喝了一杯熱茶,醒醒宿醉,拱了拱手,“老頭在這吃吃喝喝這麽久,尊少有啥吩咐但說無妨。”


    “上午的事情你聽說了吧?”少尊問道。


    “林遠告訴我了。”老頭回答。


    “嚴老,那你能解決這人嗎?”少尊為嚴老頭一邊為杯中添茶一邊問道。


    “尊少,老頭我高低也算是超凡者,讓老頭把人找出來,老頭有辦法,但是要讓我收拾這人,老頭沒見到人,老頭不能說有把握。一碼歸一碼,事情還是要先說清楚。”


    “如此,有勞嚴老出手,先把人找出來吧,找到之後,必有重謝。需要人手配合,嚴老吩咐林遠去辦。如果嚴老能自己解決此人,重謝之外,我再給額外給嚴老備一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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