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束光的照耀下,綣業看到夾子女孩和竹竿女孩被打得鼻青臉腫,她們纏鬥在一團,手裏撕扯著彼此的頭發,表情猙獰,嘴裏罵罵咧咧:


    “你個小[嗶——]!居然敢趁機報複我……”


    “[嗶——]!你身上怎麽有“彩虹盡頭”的香味?我那瓶香水果然是你偷的吧……”


    專注於對毆的她們沒有注意到看似乖巧的小狗邁著正步從腳邊溜走。


    綣業反過來去看麻臉女孩,此時她的身體失去那個幽靈的支撐,如同一攤臭臭泥一般倒在地上,雙眼緊閉,身形倒是因為過胖而看不出來骨骼有沒有扭曲。


    三個帶著惡意謀劃的共犯如今都披頭散發,衣衫不整。


    而幽靈消失了,是扒手貓做的吧……


    摸著利歐路毛茸茸的腦袋,看著這場鬧劇,唐辭久久沒有上去阻止,她輕聲對綣業和“扒手貓”說道:“謝謝你了。”


    其實自己沒做什麽,綣業搖搖頭,又補了一句:“我也看不慣她們。”


    簡單的觀點讓唐辭笑了笑。


    經過這次難為的一夜,想必她們以後碰見自己一定會繞道走吧。


    她們以後沒可能成為朋友了,但是她並不遺憾,因為她已經找到真正值得交付的朋友了。


    接下來沒有其他事情,綣業先一步離開學校,剩下的事情交給唐辭來處理。


    ……


    靈界。


    坐在“暴鯉龍”頭上的阿夜不停地唉聲歎氣:“唉,真是可惜啊,下次再遇到這麽多願意玩遊戲的人得等到什麽時候?……”


    你確定她們真的願意陪你玩嗎?


    綣業涼涼的聲音打斷了它的惋惜:“你要是願意的話,我也可以收服一些寶可夢讓它們陪你玩,它們肯定會配合你這個老大的。”


    阿夜終於閉上了嘴,但它仍不消停。


    拿出楔石將破壞了它機會的罪魁禍首“布萊克”放出來。


    布萊克剛一重見天日,便被龐大的索羅亞克[黑夜魔影]掐住脖子,雖然他是幽靈,可以不用呼吸。


    “歡迎來到靈界~我該怎麽感謝你的表演呢?”到了靈界後毫無顧忌,阿夜語氣危險地問道。


    被扼製住咽喉的布萊克仍然能正常說話,但他眼睛一閉,頭歪向一邊,寧死不屈。


    綣業仔細打量這個幽靈,發現他生前應該是和唐辭差不多大的年紀,發色是貝羅奇地區極其罕見的黑發。


    “你知道達克萊伊嗎?”綣業終於問出了剛剛沒說出口的問題。


    布萊克:“!!!”


    他終於睜開了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睛,目光緊緊盯著綣業,神情異常激動,問道:“你怎麽知道這個名字?!”


    難道說她真的是自己家族的人?


    “我夢到的。”綣業眨了眨眼睛,企圖掩飾不自然的表情。


    看來不止有一個人知道達克萊伊的存在。


    原本表現得愛答不理的布萊克此時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追問道:“你能看到畫上的祂對不對?你是怎麽做到的?……”


    “噓——現在該我們問了。”索羅亞克[黑夜魔影]口中發出讓綣業覺得久違的嗓音。


    “你為什麽要在學校裏畫出達克萊伊?”


    為什麽非得是學校?


    這還用問嗎?


    布萊克沉寂下來,想了一會:“因為某個緣故,我隻能在學校裏遊蕩,想要畫出達克萊伊,也是為了完成家族的使命……”


    “使命?”這個詞匯在阿夜口中打轉,它倒覺得這像是一種枷鎖,疑惑為什麽有人將其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方便透露一下嗎?”


    “我要是說了你們能放我回去嗎?”在布萊克看來,她們能將自己帶到靈界,就一定有回去的能力。


    “很遺憾,不行哦~”


    將幽靈帶到正界是違反規則的,更別提現在阿夜自己就是執行者。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布萊克綠色的眸子黯淡下來,但左思右想還是將一直塵封在心底許久的秘密傾述出來:


    “我們布萊克家族很早以前就開始供奉達克萊伊,不是為了向祂索取什麽,隻是為了報恩。”


    究竟是怎樣的恩情,居然能讓一個家族都如此看重?


    綣業和阿夜打起精神,聽布萊克繼續說下去。


    “這些都是聽我的爺爺講的,我的祖輩們是從中洲地區遷移過來的,剛到這裏,那個時候野外很危險,隻有人類城鎮稍微安全一點,他們在趕過去的路途上九死一生,最危險的一次是在夜晚遇到了一幫獸賊。”


    “那天晚上沒有月亮,我的幾個祖輩都同時被噩夢驚醒過來,互相了解後得知,他們都在夢中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背影。”


    “一開始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敢再繼續入睡,於是一直守夜到白天接著啟程,但是沒走多遠就發現地上躺著很多的人和寶可夢,他們的身上都畫著野賊紋,昏迷中手裏還拿著武器,看上去是要來找我的祖輩們的……”


    “隻是簡單的一次事件並不代表什麽,但從那之後他們所有人都開始做噩夢了,他們偶爾會在夢中見到祂的身影。”布萊克疲憊地閉上眼睛,很快又重新睜開。


    “安全到達城鎮暫且居住下來後,他們幹起老本行,靠販賣畫作為生,中洲風格的畫作隻在一開始被別人當作罕見的藝術品,回來畫多了就沒人再把它當一回事。”


    “直到我的太爺爺在某次噩夢驚醒後靈感爆發,無意中將自己在夢中看到的場景畫下來。”


    “就好像是帶有魔力,他的畫很奇特,是一種讓人轉瞬即逝就會忘掉內容的風格,就像是夢一樣,這副畫的價格隨著傳言的散播越來越高,最後被人高價買走,我的祖輩們也因此找到了商機。”


    布萊克說到這裏,祖母綠的眼珠子閃了閃。


    “他們以能做多麽恐怖的噩夢為榮,互相攀比做夢的次數,彼此拚湊出在夢中得到的信息,甚至還想出了一段屬於達克萊伊的祈禱語……”


    “後來有一次他們同時在噩夢中驚醒,趁著突然爆發的靈感終於合力畫出了一個不太完整的黑色身影,看著牆上那副巨大的畫,他們念出了祂的名字——達克萊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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