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他也是老來不保,管不住了自己的人性並任其作祟,將我始亂終棄!我曾以為,他所說的那些‘劫難說’,皆是騙鬼的鬼話!”妖罐說,“然,當我發現,我那隻‘酒’字手牌開始出現不規則地顫抖,我就意識到,那廝許是遇到了什麽禍端!我仔細地想了想看,這才想到了他所謂的‘劫難說’!”


    “作為他的侍酒神,我想要保護他,這不是因為我對他產生了仰慕之情,而是,我不想再次成為一隻孤魂野鬼!說起來,我很享受與他相處的日子……”妖罐說,“整天品味這紫雲仙界最棒的佳釀,看著他捧著花生米,然後聽他說說那些閑言八卦,甚是覺得很有意思!我也曾笑話他,作為一個人類,真得難以明哲保身,今天不是被閑話淹死,明日就有可能戰死沙場!”


    “可誰又能得知,一句玩笑話,竟讓我說成了真言!”妖罐說,“我從地仙那裏得知,這廝死在了凡間!而主因,便是他口中的那場劫難!”


    “哼!!!”妖罐突然變臉,它說:“皆是他收的那個徒兒,讓他丟掉了性命!這老東西,就是不聽我的話啊!這不等同於引狼入室……最終,還是索了那老東西的性命!引火燒身為何因?皆是那無用的凡間貪念與私欲!誒!”


    ……


    言到此處,妖罐又不說話了,不過,眾人理解那廝的心理,這是一種惦記和想念,是對逝者的追悼和哀思!


    “從此,我便再次過上了風雨飄渺、無人問津的生活,”片刻之後,妖罐續說,“‘叮鈴叮鈴……’,我手上的手牌提醒我,我曾遇到過伯樂!然,這手牌此時的響動,也隻能加深我對他的思念……哦,對了,還有,時刻提醒著我,我不用風吹日曬,想想看,這會讓我更加難堪……日後,我隻能獨自麵對這個世界!而我腹中的陳年佳釀,又該便宜了誰呢?”


    “這是個好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了很多年!”妖罐說,“直到,下仙界出現的那次大戰,我也難以幸免!”


    妖罐所述,是紫雲仙界自紀元開始,妖王魑魅魍魎四兄弟帶兵征討人族部落的第一次大戰,這一戰,讓人族死死傷傷,遍地生靈塗炭,也是這一次,人族部落的老老少少,被妖王抓去了不少,而此前死在鎮魂瓶中的那些堆堆白骨,便是經曆此劫的那些人!


    “妖域的那些妖怪屠村,殺到最後,在那地窖之中發現了我……”妖罐說,“起初,我裝作若無其事,以為能夠逃過這一劫!卻沒成想,我身中的妖炁,直接將我暴露在外!那些妖域的妖怪,個頂個的嗅覺靈敏,我的假死,如今看起來也隻是掩耳盜鈴!它們那些廝,抓著我不放,愣是讓我交代,我一個妖域手足,為何會出現在此!”


    “我心想,我若是交代了實情,它們定不會輕饒我!”妖罐說,“畢竟,我與那些人類有關!”


    “不管怎樣,那些小妖,還是將我帶到了魑魅魍魎的麵前……”妖罐說,“我當時,害怕極了!我雖為妖,但功力和修為卻不可與那魑魅魍魎任何一妖神相媲美!”


    “我還記得,在那,我看不見,卻能深深地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灼妖炁焰……”


    眾人察覺,妖罐所述的那個畫麵,並非一個戰鬥場景,然,分坐四邊的魑魅魍魎,卻在無形之中給這隻罐子很大壓力。


    “‘你腹中所存為何物?’”妖罐說,“別看我是雙耳,我卻聽不準,這個聲音來自於何處!可尚未等到我的雙耳辨明聲源,我的雙麵分清方位,我腹中的那些‘陳釀’,便如滔滔江水,紛紛被引渡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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