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病美人是修真界的白月光/玉山枕 作者:千青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時間沒人有心情削擀麵杖了,尤其是當初見證過那些事的幾名弟子,更加確定了猜想,一個個愁著臉盤腿坐在靈豬背上唉聲歎氣。沈長老身份本就存疑,如今玉黎仙尊又昭知天下人,當初的無忘仙尊還活著,沈長老幾乎就已經和無忘仙尊四個字畫上了等號,隻差一個承認。況且這次被證實的不僅僅是無忘仙尊還活著,還有當年差點覆滅修真界的惡鬼沉淵,也尚存於世。惡鬼沉淵也差不多和小師叔畫上了等號。但是仔細一想,這關係,詭異到讓人難以置信,所以這幾個小弟子們不敢確定隻敢坐在豬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愁了幾天,又等不到周江南過來,便實在耐不住了,十幾個弟子們決定以送豬補身體的名義,看看能不能混到天汀洲瞧一瞧。天汀洲進得去嗎?進不去。一群豬還沒趕到天汀洲,他們就被霍洵逮到了,連人帶豬一鍋端走,帶到主峰進行思想教育。可是。無念宗對沈長老崇敬並且好奇的弟子,不止這一波,隻不過這一波趕著豬過來,豬叫聲太大太招搖,被人告狀才被逮到。還有其他比較聰明的弟子,趁著有弟子被抓,沒空管他們的這個間隙,已經悄無聲息摸到了天汀洲外圍。他們對內情不大清楚,但靜陽城早就傳得繪聲繪色,修真界也傳得繪聲繪色,玉黎仙尊雖未言明無忘仙尊的居所,可那天府大會幾乎有名有姓的宗門都去過,就算是偏小宗門也去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無念宗多了個沈長老,天府大會也是深居簡出,魔族出現作亂時也曾出手相助,被秦仙首另眼相待,即便戴著幕籬看不清麵容,也有人篤定地說。無念宗的沈長老,就是無忘仙尊沈越山。世上能使出那般無上淩厲劍意的人,身姿與無忘仙尊如此相似之人,無論怎麽看都不是巧合。然後。他們想盡辦法來悄悄看,這位從小就活在宗本裏,他們心目中的神。這群弟子們腦子不用正地,機靈過頭,一個個都穿得和澄黃稻田一個顏色,頭發變幻了顏色插了稻穀,混在田裏,簡直融為一體,就這樣悄無聲息偷偷摸摸,斂去周身氣息,亦步亦趨混了進來。十分小心,最近天汀洲周圍大師兄抓得嚴,他們就怕被逮到。*似乎是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有一瞬,雷鳴聲陣陣響起,雨水打落在樹葉的聲音,打落在屋簷的聲音,混為一體琳琅入耳,令人心神平靜。這是一場很普通的秋雨。沈越山神智堪堪回籠,耳鳴已褪去,他能清晰聽到世間萬物敲擊發出的聲響,但同時也能感覺到腰身被兩隻手圈禁得嚴嚴實實,纏在他身上,幾乎整個人都埋進他的懷裏,喉結處也感知到被濡濕的舔抵。他一醒,氣息變了,容荒第一時間察覺抬頭,對他笑了一笑,語氣卻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狠狠道:“你這一覺,睡得可安穩?”沈越山輕聲:“還行。”他和容荒對視了一會兒,伸手去撥開了容荒額鬢滑落的發絲,指腹在容荒眼皮上摸了一下,“你在為我哭?”容荒按住了沈越山的手,直勾勾盯了他一會兒,忽然猛地一下翻身鋪壓了上來,緊緊把沈越山抱入懷中,像是要把人刻入骨髓。“是啊,得意去吧,為你哭的。”他埋頭在沈越山肩窩蹭了蹭,又往上去蹭沈越山的耳垂,聲音沙啞:“你說想喝靜陽城的米酒,我去給你采買,才離開不到三個時辰就差點見不到你了。”沈越山感覺耳垂又被容荒叼入口中銜著,聽容荒聲音發幽冷道:“就差一點,差一點你的神魂就散了知不知道?我剛剛還算著,如果你再晚醒一日,我就去屠一座城出出氣,省得他們天天叫囂,說什麽魔頭降世,安逸日子過多了,這群人根本沒見過真正的魔頭。”聽得出,他這話根本不是開玩笑,是真心實意,沈越山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長睫微垂道:“還好你來得及時。”如果容荒沒有及時回來,把他的神魂拉回來,那麽現在他的意識早就散了。才吸納了一半的天道朝氣,天道便差點拉走他的神魂,若再修補下去,可就不知會變成什麽模樣。沈越山闔眸檢查了一翻靈府,又看了看神魂,原本偏居一隅不容易被注意到的那片,屬於容荒沾滿鬼息的神魂,不知何時挪到了正中央,僅僅隻是一小瓣,散發出的氣息卻籠聚了他的神魂碎片,徹底穩固住了神魂。而神魂以極快的速度吸納了天道朝氣,凝實了許多,如宣紙般破碎裂開又黏合的地方很難完全愈合,但比之前看起來已經好多了。另外一半未曾被他煉化的天道朝氣,則被趕到了靈府,龜縮盤踞在一塊小小的湖中。想來容荒也明白了,他不能再煉化天道朝氣,便將神魂之中的那些氣息全都剔了出來,抽不走,就隻能強行困在了這塊靈府的湖泊。直到現在醒來,耳鳴雖散了,可沈越山還覺得有些頭疼。偏生容荒還要發瘋似得啃他,輕輕咬完耳垂又埋頭去啃他的脖頸,牙尖在他鎖骨磨,還要去吮一吮喉結,鬧騰得不像話。加上之前秦懷易的話,讓沈越山心中生了一些疑慮,雖說他是打算對容荒放寬些可沒寬到這種地步。伸手推了推,輕聲道:“好了,夠了……”話未說完,容荒突如其來在他側頸咬了一口。咬完還惡意滿滿地起身盯著他看,這幅充滿侵略性的神情姿態,讓沈越山覺得說不出得怪異。他覺得有些胸悶,便忍不住皺眉捂唇偏過頭去咳了兩聲。這一咳,就收不住了,咳得撕心裂肺眼尾發紅,連呼吸都喘不勻,隻能閉目皺眉被順著氣。剛緩過些勁,沈越山就聽到門外有人聲線嘶啞地喊:“師兄,是師兄醒了嗎?師兄,我知錯了。”第81章 不樂意搭理人沈越山下意識看向容荒。容荒眼神陰沉沉地瞥了眼緊閉的房門, 道:“外頭跪著那個,自稱和你朝夕相處三百多年。”他語氣中帶了點戾氣,又將視線盯住了沈越山, “若非你先前不讓我殺他,他眼下早就是亡魂了。”說完,他突然又勾起了唇, 俯首蹭著沈越山肩窩撒嬌,低沉地嗓音含笑,輕飄飄地說著世上最冰冷的話:“不如讓我殺了他吧,我不喜歡他。”沈越山拍了拍他的背:“知你煩他,以後他再惹你,隨你如何,隻是別在我眼前。”他道:“我也不知他是何時生出這樣的心思。”“惹我?他惹得哪裏是我。”容荒低笑一聲, 重重在沈越山側頸咬了一口,隨後撐起身子盯著他看,唇邊噙這一抹笑,但那笑像是壓著火氣, 目光附著了層幽沉沉的暗色,“你可知, 我若晚來半刻鍾,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都不顧你如今病弱體虛,仍要一意孤行,我剛到靜陽城就瞧見天汀洲處壓滿了天雷積雲,便一路緊趕回來。”似乎是壓抑許久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 他俯身鼻尖幾乎要與沈越山的鼻尖貼在一起, 嗓音也低沉森冷:“你可知,我出門前你還好好的, 回來時就瞧見你神魂都快散了是什麽樣的心情!”分崩離析的神魂即將被抽離的神智,沈越山病白虛弱的臉色,無一不讓他心中充斥殺戮,恨不得將秦懷易那牲口碎屍萬段。可到最後一刻他想起沈越山的叮囑,還是沒有痛下殺手,隻是施以手段令秦懷易傷勢加重。沈越山長睫輕顫,他和容荒貼得很近,呼吸交匯,烏發纏繞,腰身還有一隻溫度灼燙的手按著。沈越山望著容荒沉到仿佛燃燒火焰的雙眸,耳垂和脖間似乎還殘留一絲被啃咬過後的麻意。這樣微麻的觸感,存在感很強,就像他神魂正中,如今穩固他神魂的那一瓣,獨屬於容荒的那一瓣,溢滿鬼息的神魂。無論是那瓣神魂,又或是留在他身上的痕跡,都和容荒一樣,都是存在極為強烈到他無法忽視的地步。對視片刻,他一貫平淡的情緒忽然鬆動,淡漠地眸色顯出幾分溫軟,主動伸手輕輕捧上容荒一側的臉,低聲道:“別怕,我還在。”容荒一怔,緊接著神色間迸發出嗜血的瘋狂,所有怒火一掃而空,極其興奮按住了沈越山貼在他臉側的手。沈越山隻覺得身上一沉,容荒又黏黏糊糊地貼了上來,到處亂蹭起來,似乎到處都有容荒的感覺,他推也推不開,說也說不動。“別亂咬,你再這樣我就……”沈越山被鬧得有些火氣,五指落進容荒的發間,用力抓了抓,“規矩,規矩!什麽是規矩你到底看沒看!”容荒才不管他什麽規矩,看了又怎麽樣,不看又怎麽樣,就要黏著沈越山不肯撒手。腰帶也解了,衣襟也鬆了,從肩窩舔咬位置漸漸往下挪移,沈越山抓在發間的那點力道對他來說就像是撓癢癢,根本不夠疼。眼見容荒越來越放肆,沈越山便覺得不能在單看書中的話來教容荒。什麽寬容大度,應對小輩慈愛有加,不應多番苛責……這話拿到容荒身上和放屁有什麽兩樣?!想吃人的狼崽子就欠打。他徹底惱火,用了靈力一腳踹了過去。容荒不設防,又或許是察覺了沒有反抗,一腳被蹬下了床,在榻前毛軟的毯子裏滾了兩圈才停下。停下後他便就地側躺,壓著低沉的氣息,單手枕在腦後支起身子眯起長眸端看起了沈越山。榻上的沈越山微坐起身,許是因為先前咳到缺氧得厲害,眼尾還帶著一抹紅暈,鼻尖也有些紅,讓病白疏冷的麵容冒出氣色,還低喘著氣一手攏著敞開的衣襟。可惜褻衣被他鬆得太厲害,一側肩頭蓋不住,露出白潤的肩頭,修長的脖頸到肩頭形成一條精美淡冷的弧線,鴉羽般長發散亂鋪開,搭在身上與冷白的肌膚相襯。那雙平淡的墨色眼眸裏透了層薄薄的惱怒,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麽教訓他,輕輕皺起眉頭盯著他,眸的倒影卻更像是沈越山眼裏隻有他。容荒眸色頓深,喉結滾了滾。左思右想,沈越山也沒想出容荒到底該以什麽樣的方式去教容荒,該說的都說過了,該讓看的書也看過了,好像一點用處也沒有。還是照樣喜歡抱著他啃。屋外雨勢加重了,雨來得急,雨聲中加夾雜著秦懷易的呼喊:“師兄,師兄醒了嗎,師兄我真的知錯了,求求你理會我,莫要……莫要對我如此殘忍。”既煩,又悶。他抬了抬眸,又與容荒深沉的眼神對上,那眸子裏宛若壓著沉沉霧靄,似有更加晦暗的東西藏在裏頭。沈越山一愣,心忽地跳了跳,不明所以覺得有些心悸,又覺得怪,幹脆蓋上薄被背過身去,不樂意搭理人了。容荒勾了勾唇,無聲一笑,笑得愈發放肆了。隨後心甘情願地順著毛軟的毯子滾了回去,用指尖試探的卷起沈越山的發尾,見對方沒什麽反應,便又順勢爬回了榻上,從背後摟住了沈越山。第82章 你還心疼他們天汀洲。竹苑外。一幫小弟子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已經摸了過來,雨越下越大,幾個弟子看著到了安全的地方, 認為不會再被霍洵大師兄抓到,便紛紛支起了避雨罩,一個接一個從稻田裏站起來往竹苑的方向走。“今天雨下這麽大, 沈長老應該不會出門吧?”有弟子隔著籬笆往裏眺望:“周江南呢?怎麽看不見周江南?咱們要不要進去啊?”隨後定睛一看,朦朧的雨裏似乎有個人影,他腦袋趕忙往籬笆下縮,小聲道:“不對,院子裏有人。”又伸手去拉其他人,“快躲起來。”後麵陸陸續續還有弟子摸過來,一個接著一個蹲在籬笆後麵, 近乎快把天汀洲竹苑外全部占滿。霍洵萬萬沒想到會因為他抓走了十幾名弟子趕豬的弟子的空隙,會有其他三十幾個膽大包天的弟子繼續往天汀洲裏麵渾水摸魚。他們蹲在後麵仔細打量了會兒。“不對……這人跪著,身形好像不是小師叔。”“奇怪了,他是怎麽進來的, 天汀洲外頭大師兄守這麽嚴實,除了我們, 居然還有別人能混起來。”眾弟子們麵麵相覷,透過籬笆縫隙往竹苑內看去。雷雨傾盆,雨點打在桂樹,垂落不少盛開的桂花,雨水清新的氣息夾帶桂花的香氣與新泥混為一體, 叫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