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詡:【你們不猶豫一下的嗎?】塔菲夫婦步調一致地搖了頭:【不用猶豫,夫人取名字很好。】花間詡對塔菲夫婦的反應很不放心,推了一下始終沉默不語的雲琥:“雲琥,勸一下啊?”雲琥點頭:“我也覺得很不錯。”幼崽的正式名字就這麽定下來,塔菲夫婦滿臉喜氣,不禁笑道:【首領當然是聽夫人的了。】【喂!】雲琥預感到不妙,卻沒來得及阻止塔菲夫婦的快嘴一步,他去看花間詡的臉色,心裏緊張起來。花間詡的神情倒沒什麽特別的變化,隻是有些恍然,他之前還以為塔菲夫婦這麽叫他是沿用了之前的稱呼,沒想到是和首領配套著來的麽,於是解釋道:【你們誤會了,我和首領隻是普通的叔嫂關係,我還沒有那麽快就改嫁啊……】沒想到塔菲夫婦更加驚異了,不知所措地望向雲琥。雲琥沉著臉:【嗯,誤會了。】曆代也有繼承配偶卻放棄的先例,但要不就是自己早就心有所屬,要不就是看不上前代首領的配偶,但這些終究隻是少數,因為繼承配偶也是現任首領展現自己實力和虛榮心的途徑之一,但雲琥沒有談過戀愛,夫人這麽好看,怎麽想也不會是看不上的緣故。這就奇怪了,難道是特殊的y嗎?塔菲夫婦相互望了一眼。不過他們兩人都這麽解釋了,於是塔菲夫婦便應了一聲,嗯,就當是誤會了吧。兩人走後,花間詡心裏還感歎,獸族在這種方麵的接受程度也太大了吧,他丈夫才剛死呢,看見他和雲琥稍微走近一點,就腦補出這麽多了,但同時心裏又有些怪異,塔菲夫婦並不是個例,他之前和雲琥去采購東西的時候,路上獸人的眼神也很不對勁。他當時沒怎麽注意,現在回想起來,難道這些人也是這麽認為了?還有碧璽這幾天欲言又止的樣子。如果一兩個人這麽腦補花間詡還可以理解,但大多數人都這樣腦補就很奇怪了。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東西,花間詡問雲琥:“雲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雲琥:“沒有,為什麽這麽問?”第56章 可笑,死人怎麽爭得過活人花間詡盯著雲琥看,雲琥背後繃緊,神情如常:“怎麽了,看我幹什麽?”“所以果然是事瞞著我吧?”花間詡道,“如果是正常的你,應該會說‘有病,我有什麽事可瞞著你?’類似於這種惱怒的話語,而不是現在這麽平靜。”雲琥表情空白。花間詡:“這麽緊張?”雲琥搖了搖頭,臉色發白,花間詡還沒有說什麽,他自己就已經潰不成軍了,連羽毛根部的毒素都在飛速地上漲:“我……”大概是雲琥的反應太誇張了,花間詡立刻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反應太大了,我也沒有立馬想要知道。”雲琥盯著花間詡。花間詡是看在雲琥最近情緒不是很穩定的份上,不想逼他這麽緊,左右不會是什麽大事吧?反正花間詡是想不出有什麽事能讓他自己大驚失色的,看雲琥這麽緊張,他也當做雲琥心理亂反應過度了,畢竟雲琥從人族回來就反應怪怪的。躲過去了。但雲琥並沒有因為花間詡不追究而好過多少,花間詡真的太敏銳了。就像碧璽說的那樣,他就算能阻止一兩個人不在花間詡麵前亂說,但聚落裏這麽多人,他不可能全部看顧到,他也不可能瞞花間詡一輩子。可是比他想象中要快太多了,他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在此前的試探中,他早已清楚了花間詡的態度,每次試探心就沉了一分,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甘心。雲生珀可以的,他為什麽不行,他到底比他哥差在了哪裏。他心裏有個不斷讀秒的倒計時,每一天都在無限的煎熬當中,就像他做的噩夢一樣,他的內心在漸漸的扭曲。雲琥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加上心裏藏著心事,天天做噩夢。這次他夢到他哥哥。雲生珀身體潰爛,全身流著淋漓的鮮血,可以透過他胸膛上外露的傷口,看到混在裏麵的黑色毒素。除了臉,雲生珀整個身體都呈現出被惡魔毒素侵蝕的慘狀。雲生珀盯著雲琥,臉上中充斥著冰冷,指責他趁人之危,覬覦屬於他的配偶。雲生珀說他暴虐,不懂得正確的愛人,花間詡喜歡藝術,而雲琥連鼓和缽都分不清楚,根本沒有辦法和花間詡共鳴,和他這個兄長差遠了,花間詡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他,不配得到屬於他的配偶。雲生珀惡毒的話語刺過他的心髒,帶著火辣辣的疼。再然後,花間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對方似乎看不見他的哥哥,擔憂地問他怎麽了。雲生珀的神情立刻凶狠起來,唯一完好的臉上也出現了腐爛的現象:“告訴他我在這裏,讓他知道我的存在!”雲琥隻搖了搖頭,臉色因為雲生珀的怒吼更加蒼白了,輕聲對花間詡道:“我很好,什麽都沒有。”“雲琥,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懦夫,卑鄙無恥的小人,把我的配偶還給我!”雲生珀的雙瞳裏流出了黑色的血跡。雲琥猛地站了起來,抓著花間詡的手大步往前方走,步伐越來越快,最後改成了跑的。雲生珀向惡鬼一樣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們身後,聲音嚴厲嘶啞:“雲琥,告訴他我的存在!雲琥,你要帶他去哪!”兄長的質問聲一遍大過一遍,甚至蓋過了花間詡的詢問聲。“雲琥,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親哥哥的?!”雲生珀說的每個字都化為了鑿在他心上的鑿子。他知道他哥對他仁至義盡了,他從人類皇族的監獄逃出來後完全被惡魔毒素侵占了身體,全然失去理智,是失散了十幾年的哥哥憑借著當時還很微弱的雙生感應找到了他,幫他壓製住了即將毀滅掉他的毒素。之後也是雲生珀讓獸族同伴不要對他出言不遜,即使知道他身患毒素,身體和心理都和獸人完全不同,也接納他進了聚落。此後也讓人教他獸語,適應獸族的生活方式,盡管雲生珀沒有多少耐心,也很嚴厲,但他知道這是在為他好。而哥哥的靈魂此時向他責難,說他忘恩負義,要偷走他心愛的伴侶。可是……花間詡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初見並不愉快,他掐過花間詡的脖子,也用語言羞辱過對方。可即使如此,對方在那麽忙的時候,也注意到了躲在樹後的他,過來親自給他上妝。聽到別的獸族說他壞話的時候,會用調笑的方式安慰他。在看出他想融入群體時,以一種十分巧妙又帶著點蠻橫的方式把他推到了獸群之間。還有在他被過去的記憶裹挾,摸著他頭說乖啊乖啊。跟他說他討厭的不是人類,是絕境中無能為力的自己,而他現在已經從裏麵走出來了。這些很多很多,也許花間詡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這些舉動會給別人帶去多少影響,他隻是習慣性地照亮別人而已。可是這種感覺,對於他這種早在黑暗裏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好像在被愛著一樣。那種感覺太讓人著迷了,他原本可以把這份心思永遠藏在心裏,或者在實在藏不住的時候偷偷離開聚落。可是偏偏他哥死了,偏偏他成了下一任的首領,偏偏他繼承了花間詡。這讓他怎麽收得了手,怎麽放得下這個近在咫尺的機會。“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雲生珀的影子緊追不舍。雲琥充耳不聞,拉著花間詡想要離開這裏,把花間詡帶到他哥找不到的地方。他怕他稍微慢一點,這對真正的眷侶就會自發吸引,然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雲琥低聲說著,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他哥聽的。“雲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果然是個魔鬼,在你被惡魔毒素侵蝕心髒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魔鬼了。”雲生珀的話語如同來自深淵的詛咒。良心在痛嗎,當然在痛,自從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之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掙紮,可是他放不了手了。就算真的每天晚上都會被他哥拉進譴責的地獄,他也不想放手。清晨的鳥啼聲將雲琥從噩夢中喚醒,雲琥睜開眼睛,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的冷汗順著輪廓從下巴滴落。他側過頭,正好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眼神帶著決絕的冷意,就好像孤天黑月裏在上空盤旋的獨腳鷹。“哥,你已經死了。”雲琥喃喃著在夢裏重複了無數遍的話,“他現在是我的了。”所有聚落都知道他們和紅曜對過戰還換了首領的事情,各方麵都需要磨合,邊境的獸族越發蠢蠢欲動起來。親信們發現最近的首領愈發陰晴不定了,一丁點小事就會大發雷霆,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結果效率成倍地高。一群人中午還沒到,就解決了邊境的問題。【雖說首領脾氣差了點,不好相處了點,能力還是沒話說的。】見識到了雲琥如何驅逐侵犯邊境的獸人,這些人壓根就不敢說雲琥的壞話。因為他們發現雲琥對他們都是收了手的,那些邊境的獸人才是真的慘,這四翼鷹兩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殘暴。雲琥從早上開始心情就很不好,沒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往另外一條路去了,果不其然在路上遇到了遛小哈的花間詡。小哈掃了一眼雲琥,意思性地叫了一聲,雲琥也回以禮儀性的點頭。花間詡習慣性地觀察著雲琥今天的打扮,什麽佩飾都沒少,而且頭發梳得更好了。花間詡無比欣慰,看雲琥一步步學會日常裝扮也是挺有成就感的,下一步就該學會自己穿搭了。花間詡:“今天這麽早就巡視好了。”隻這一問,雲琥就感覺盤旋在頭頂的壓抑戾氣消散了不少。雲琥頷首:“今天事少。”話音剛落,雲琥就感覺花間詡湊近了幾分。花間詡:“你的臉色越來越差了,要好好注意身體啊。”其實兩人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隻是雲琥心裏有鬼,一點點舉動都會被他無限放大。所有感官都充分調動起來,甚至能感受到花間詡帶著點溫度的呼吸。帶著做噩夢的報複心理似的,看啊,我現在是他最親近的人了,他都會關心我臉色好不好。雲琥道:“晚上沒睡好。”我哥要我把你還給他,可笑,死人怎麽爭得過活人。花間詡:“你這睡眠質量不行啊,以前也沒見你這樣,要不要去東陵那裏按摩一下,我去試過,他們店的員工手藝超級好,保證藥到病除。”“不用了。”雲琥皺起眉,他不喜歡別人隨便碰他,看到花間詡手上拿著顏料桶,便道,“我幫你拿吧。”“不用,也沒多重。”花間詡越過雲琥,牽著小哈繼續在道路邊沿走。被拒絕了幫忙,雲琥伸出的手在空氣中停了一下,默默跟在花間詡後麵。花間詡都走了好一段了,回頭看見雲琥還跟在身後:“你沒有自己的事嗎?”雲琥搖搖頭。花間詡納悶了:“聚落裏那麽多事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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