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花間詡身體酥軟,眨著氤氳的眼睛,企圖用這樣的方式蒙混過關。對方果然心軟了,但沒多久又停了下來,繼續問:“人,現在在說話的人是誰?”花間詡搖了搖頭,破碎脆弱的聲音從喉間傳出來,可這招卻不起了作用。花間詡隻好按耐下來,用混沌的大腦思考,“人”這個稱呼最開始雲生珀說得更多,但是在這種遊戲裏……花間詡:“是雲琥嗎?”眼前的人勾起嘴角,花間詡有種不好的預感。“猜錯了,我是雲生珀。”雲生珀咬了一下花間詡的唇角,因為改變動作的緣故,難耐的地方終於動了一點,但也隻有一下而已。花間詡抖了起來,白皙的皮膚大麵積出現潮紅,泛著水光的瞳孔夾雜著欲望與急切。那人還在慢條斯理地親吻:“人在玩反邏輯嗎,可惜,這是反邏輯裏的反邏輯。”花間詡唇被磨得充血,忍不住嘶了一聲:“唔,夠了,快一點。”“喊我的名字。”花間詡:“……雲生珀。”“我是雲琥。”花間詡麵上出現了崩潰。這兩個人待在同一軀體的時間越長就越相似,在那種情況下,花間詡哪裏分得出來。花間詡:“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很好玩嗎?”回應他的是愛人接連不斷的親吻和動作,這兩個人就很樂在其中的樣子。是的,他們的稱呼完全混亂了,並給了新的定義,要是他們喊“人”,基本就是在憋著壞,而他們示軟撒嬌的時候,就會統一喊“阿詡”。這是花間詡在無數遊戲中得出來的結論。這兩人的相處模式也很怪,有些時候會因為一丁點小事吵起來,有時間又會高度配合,聯合起來捉弄花間詡。就這樣過了好多天,花間詡擺爛了。獸族統一,所有獸人現在都歸兩兄弟管,他們的領地很大,最中心還是他們的原來聚落。花間詡走在路上,聽到某處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響,是碧璽的商鋪,麵前有兩隻小少年體型的幼崽,他們一邊打得很凶,一邊麵紅耳赤地爭吵,碧璽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麵上起了殺心。就在碧璽想著要不把兩個人都揍哭吧的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好熱鬧,什麽情況?】【老師!】碧璽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幫幫我吧老師,我要被這兩個小孩逼瘋了。】【好了好了,別打啦。】花間詡讓碧璽把兩個小少年分開,站在他們中間,【你們為什麽要打架?】兩個小少年很不服氣,但他們認得花間詡,是他們首領的伴侶,在他們聚落的地位跟首領差不了多少。他們憋著氣,七嘴八舌把原因說了。他們兩個都有個叫小晴晴的好朋友,小晴晴快生日了,作為最好的朋友,他們想在碧璽攤鋪挑生日禮物,剛好撞上了,看上的還是同一件飾品,問了才知道小晴晴原來不止他們一個好朋友。然後就……打起來了。【我是小晴晴最好的朋友,這個禮物要我來送!】【才不是,我才是小晴晴最好的朋友,我出兩倍的錢!】【我出三倍!】飾品隻剩一個了,碧璽頭疼起來,求助花間詡:【老師,這種場麵我應付不過來啊,你有什麽辦法?】花間詡一臉高深莫測:【這個我有經驗。】隻見花間詡抬起手臂,一邊一個將兩個小少年都攬進懷裏,沒什麽感情地道:【乖啊,你們兩個都是小晴晴的好朋友,我覺得這裏應該有誤會,你們想……】碧璽站在旁邊,聽見花間詡三兩撥千斤,一左一右將兩隻憤怒的小少年都哄得心花怒放。【老師你說得對,小晴晴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聽到兩個小少年鏗鏘有力的話語的碧璽:……最後他們不僅不爭了,還手拉手一起去買禮物,打算讓小晴晴自己挑。朝離開的兩個小少年揮手,花間詡轉頭對碧璽道:【看,這不是解決了。】碧璽心情複雜,為什麽她的老師這麽遊刃有餘,是什麽讓老師變成了這幅樣子。不過很快碧璽就沒有功夫想了,因為她看到了首領。花間詡在攤位上挑東西,看到愛人驚喜道:“你們回來了。”相處這麽久碧璽還是懂一點人語的,聞言往首領兩邊看了看。你們?除了首領路上還有其他人嗎?獸族首領走了過來:“在買什麽?”今天操控身體的是雲琥,花間詡道:“耳釘,家裏的款式都用厭了,想換點新花樣。”於是兩人在碧璽攤位上挑了一會兒,買了好多東西。花間詡本來想找個時間畫之前沒畫完的畫,雲琥一直在他身邊晃,花間詡拿著畫筆回頭看他:“首領大人下午沒事嗎?”“沒事。”雲琥又轉了一圈,索性挨著花間詡坐下了,“我記得這幅畫你很早之前就在畫了。”“是啊,沒什麽靈感。”花間詡用畫筆杆敲了敲自己的下巴,“總感覺還差了點什麽東西,是什麽呢?”雲琥看著那張初具雛形的畫:“你在畫……新生?”這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被花間詡以一種更為細膩感性的畫風體現了出來,是美好與希望的象征,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中柔軟。雲琥看著這張畫,語氣也變得輕柔起來:“我覺得……”“……這裏留白多一點會比較好。”雲琥還沒動作,他的手就先一步上去了,所點的正是他想說的地方。雲琥在內心道:【雲生珀,現在是我操縱身體的時間。】獸族首領轉頭看花間詡,眉眼彎彎:“你說呢?”花間詡若有所思,忽然眼睛一亮:“沒錯,就是這個!”花間詡一邊修改一邊語速飛快:“不愧是首領大人,見解很獨到,一般人很難主要到這種地方。”雲生珀道:“因為感覺……”“……新生的話,就是要另辟蹊徑,這個方位不是目光最焦點,餘光卻很容易掃到,很適合作為突破點。”雲琥道。正要這麽說的雲生珀:“……”花間詡並沒有注意到跟他說話的是兩個人,這個突破性的點帶給了他另外的靈感,瓶頸被突破,很快沉浸在了作畫之中。花間詡不說話,場麵自然也冷卻了下來。過了許久,雲琥在心裏道:【為什麽學我說話。】雲生珀:【我沒有。】雲琥:【少來,你知道我在想什麽,難道不是故意搶我話頭麽。】【是麽。】雲生珀意味深長道,【那隻是我自己的想法,阿琥,你應該很清楚才對。】雲琥停住了。是了,他們一體雙魂心意相通,他清楚知道在他想出這些話的時候,雲生珀也同步想到了,連句式和語法都一模一樣,毫無差別。雲生珀剛醒過來的時候,他們相互對立,但是漸漸的他們居然開始趨同了,這種趨同演變到現在變成了更深層次的東西,不管做什麽他們都不需要商量,自然完成的事情就是另一個人所要的。這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是同一個人。雲琥:【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麽。】雲生珀:【你指什麽?】雲琥:【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雲生珀輕笑了一聲:【沒有,我什麽都沒做。】雲琥坐在花間詡旁邊,看著彩色的畫筆在上麵塗抹顏色:【哥,你到底為什麽會複蘇在我的身體裏。】雲生珀不吭聲。雲琥“嘖”了一聲,心裏有些煩躁,有一種猜測浮上心頭,但又抓不住,讓他格外惱火。花間詡畫完以後十分興奮,拉著愛人說了好久話,漸漸發現了不對。雲生珀:“人看我做什麽?”花間詡:“雲琥呢?”雲生珀感受了一下:“他好像在思考什麽。”花間詡明白了。他挪開了一點,讓雲生珀往裏麵坐過來,他總感覺雲生珀怪怪的。花間詡轉頭:“首領大人不開心嗎?”雲生珀朝他一笑:“沒有啊,阿琥要是能想明白,好處一定大於壞處。”是麽,話是這麽說,但既然好處大於壞處對方不該是這個反應。雲生珀自然地接管了這具身體,本來也快到交接時間了,花間詡沒太注意,可直到第二天中午,回來的依舊是雲生珀。花間詡憂心忡忡地吃了口飯:“雲琥還好嗎?”雲生珀道:“阿琥昨天就沒有反應了。”花間詡抬眼看他:“你怎麽不告訴我?”雲生珀將一碗湯放在花間詡麵前:“不想阿詡太擔心,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靈魂受到了某種創傷,是身體的保護機製強製讓他昏迷了。”花間詡眼睛閃了閃,雲生珀道:“想說什麽可以直說,阿琥現在昏迷,聽不見我們的對話。”花間詡:“是他察覺到那件事了嗎?”“應該是了。”雲生珀道。花間詡食之無味地吃了一口飯。雲生珀唇線抿直:“阿詡不用擔心,隻是正常現象而已,阿琥一直把我當競爭對手,現在也是,突然察覺到那麽多年介懷的人是他自己,應該不會太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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