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深陷人外雙生子修羅場 作者:汀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好多段,分不清。”“記憶。”花間詡咀嚼著這些話,融合的靈魂出現陌生感是因為那些記憶嗎?花間詡支起身體:“首領大人,我出去一趟好嗎,我想找羊角長老說點話,很快就回來。”獸族首領有些不樂意,但還是點了點頭:“早點回來。”“等你。”花間詡匆匆找來了羊角長老的小屋:“長老,我好像知道問題所在了。”他們討論了許久,結合這些天從首領那邊得到的信息和自己的經驗,得出了一個結論。羊角長老道:“應該就是這個了,是記憶。尋常雙生子成年日就能融合,而且一輩子同進同出,經曆的事也沒多少區別。而他們兩人分開了二十多年,兩段記憶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天差地別。他們無法將兩段記憶整合成一個的整體,這就是他們出現混亂的根本原因。”花間詡點頭:“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羊角長老想了想:“但如果隻是這樣,不應該到現在才爆發出來,裏麵應該還有什麽誘發原因。”兩人聊完,花間詡若有所思地離開了,誘發原因,還有什麽誘發原因嗎?他一邊往回走一邊將自己的記憶拆開,回顧之前和他們的種種,注意到了一個地方。在雲琥覺醒後,他們過了一段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日子,之所以融合還是因為他們的靈魂實在承受不住如此消磨。雲生珀最開始不想融合的原因是介懷那段他死去的日子裏不曾參與到花間詡的生活。雲琥則更複雜一點,他生來被人當成雲生珀的附屬品,仰慕雲生珀,嫉妒雲生珀,渴望超越雲生珀,待好不容易放下偏執,又發現自己就是雲生珀。他或許再次放下了,但真的一點點的介懷都沒有了嗎?他不清楚他們願意融合的心理過程,是真的心甘情願接受了彼此,還是單純為了他?或許兩者都有,於是順水推舟就這麽融合了,但是兩段二十多年完全不同的記憶不是能輕易磨合的,一丁點的差念就會釀成大錯,直到變成現在這樣。花間詡忽然聽到了一陣塤聲,不是從某個方位傳來的,而是直直出現在腦海裏,指引他要去的地方。花間詡身形一頓,加快了往回走的腳步。大門被推開,花間詡看見了睡巢上的愛人。早已等候多時的獸族首領終於綻開笑容,放下了骨塤:“阿詡,你回來了。”“去了好久。”“是聽到塤聲了嗎。”“好開心。”花間詡上了睡巢:“頭還疼嗎?”獸族首領搖頭:“不疼。”“這次是真的。”“嗯,真的。”花間詡笑起來:“同一句話重複這麽多遍就不可信了啊。”獸族首領偏了偏頭,又轉回來看他:“人在我身邊就不疼了。”花間詡便躺回了睡巢裏。他和愛人隨意地聊著天,一邊聊一邊想,突然靈光一現。這兩個原因其實是相輔相成的,那些他們過不去的心結歸根到底還是某種記憶。既然那些記憶並不美妙,那就去改變它。他好像知道怎麽做了。花間詡轉過頭,靠在愛人的臂彎裏:“首領大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創造全新的記憶?”獸族首領意識不清地重複:“創造……”“新的記憶?”花間詡點了點頭,聲音柔和下來:“人生那麽長,哪有事事都美好的,有喜悅就有不甘,有希望就有挫折。但首領大人,你有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兩份不同的記憶,那為什麽不去利用它呢。那些不美好的記憶,丟掉它就好了,畢竟你們還有另一份美好的記憶可以取代它。”“所以呀,親愛的首領大人。”花間詡眼睛亮亮的,“我們一起創造新的記憶吧。”獸族首領被伴侶麵上散發的光彩所吸引,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你的部分。”“都要保留。”花間詡眉眼彎彎,兩人無比親密地靠在一起:“好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嗯從哪裏開始呢。”花間詡眼睛轉了轉,“就從首領大人還是個蛋寶寶的時候開始吧。”“首領大人在還是蛋的時候被紅曜搶走了,落入了惡魔地界,因為惡魔毒素侵染全身,變得有些暴躁。”花間詡聲音很輕很柔,像在說睡前故事。獸族首領:“嗯,是這樣。”“那裏很黑。”“我沒辦法破殼。”花間詡道:“不過首領大人在惡魔逃跑之後自己就破了殼,回到了獸族聚落。”獸族首領臉上出現了一點疑惑:“是這樣嗎?”花間詡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獸族首領:“好。”花間詡接著道:“首領大人被羊角長老撫養長大,變成了很厲害的人,十五歲就打敗了前任首領,自己當老大。”獸族首領看著愛人侃侃而談的模樣,眸中溢滿了柔色的笑意:“嗯。”花間詡:“然後就是我出場了,人族戰敗,我作為戰敗品許配給了你。”獸族首領貼了貼伴侶的臉,反駁道:“人不是戰敗品。”“是我的配偶。”花間詡:“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感情啦,見都沒見過。”獸族首領固執地搖頭:“見過。”“我提的聯姻。”“因為對人一見鍾情。”花間詡:“……首領大人,創造新的記憶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意篡改。”獸族首領“哼”了一聲,抱著花間詡不說話。他們說了很多,事無巨細,美好的記憶拚接在一起,不美好的便相互覆蓋掉,整合成全新的。花間詡抬起頭:“還記得鳴珂嗎,我遇到了惡魔,是首領大人救下了我和鳴珂。”獸族首領:“記得。”“他要孵化。”“沒來得及。”“認我們做了父母。”“再然後……”花間詡接下去:“後麵雖然還給了塔菲夫婦,但鳴珂鬧得厲害,塔菲夫婦半夜敲響我們的門,拜托我們幫忙。鳴珂很聽話,我們一起撫養了一個月。那時候我和首領大人感情還不深,鳴珂在裏麵起了很大調和作用呢。”獸族首領低頭看著他。花間詡眨了眨眼睛:“首領大人去訓練場還總帶著鳴珂,忘了嗎,那裏也是我第一次對首領大人產生心動感覺的地方。”雲琥信了花間詡的鬼話,補好被他自己射落的鳥巢,悄悄放回樹上。雲生珀幫花間詡拉弓搭箭,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兩個破碎的靈魂被花間詡的話語帶回了現場,都感受到了當時的心跳如鼓。花間詡按著時間順序一點點梳理記憶:“……獵賽上,我為首領大人出氣,首領大人又為救我弄傷了胳膊,差點參加不了獵賽。”“……生日那天我為首領大人跳了脫衣舞,記得嗎?”獸族首領:“記得。”“嗯,記得。”花間詡嘴角的笑容有點壞:“那首領大人還記得當時的滋味嗎,那可是我第一次,喜歡我的禮物嗎?”雲生珀作為本體當然記得,雲琥在夢裏也感同身受過,兩個人的聲音逐漸重合在了一起:“喜歡。”就這樣,他們構建出了一個全新的記憶。沒有艱難苦痛的童年,沒有被紅曜殺死,沒有被其他人排除在外,沒有錯過任何美好的時光。他童年桀驁不馴,少年時成長,青年擔起責任,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了最愛的人。他們從相愛到相知,一起抵抗惡魔毒素的侵蝕,也相互許下了遊山玩水的承諾。從白天說到夜裏,從過去說到現在,頭抵著頭,身體貼著身體,像在竊竊私語著某種童話故事,花間詡揉了揉眼睛:“我有點困了首領大人,陪我一起睡覺吧。”高大的獸人抱住了人類,在伴侶額頭間印下一吻,他們都溫柔地注視著眼前的愛人。再次醒來,花間詡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直到旁邊的人抱著他下了床,將他放在梳妝台前梳理頭發。獸族首領在花間詡發間插了很多白色的小花,一簇一簇,像是鋪滿了星子的幕布:“阿詡滿意嗎?”花間詡醒了神,盯著他的愛人看。獸族首領眉眼舒展,銀灰色的瞳孔放得很大,給人一種強大卻溫和的感覺:“昨天躺了一天,阿詡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花間詡:“你恢複了?”“嗯,多虧阿詡,完全恢複了。”獸族首領站在原地任由花間詡檢查。清晨陽光正好,他們牽著手走在路上。路過的獸人跟他們打招呼:【首領,老師。首領你可終於病好了,你要是再不露麵,我們都以為你要沒了。】【你會不會說話。】旁邊的同伴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首領,這小子就是嘴欠,別在意。】【沒事。】獸族首領淡淡道,【到時候把舌頭割下來就行。】【啊?】兩獸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