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與昭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或許是心疼,或許是遺憾,或許是慶幸,又或許都有幾分。雲溯被褚與昭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太自然地別開了臉。此時,懸車路過市民廣場上空,高樓上的led大屏上正好播著新聞,畫麵上是雲溯和褚與昭在飛行場見麵時緊緊相擁的瞬間。褚與昭在心裏吐槽:這群家夥動作可真快啊。嘴上卻故意拿這事逗弄雲溯,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陛下您看,您被我抱著的樣子現在全諾因的人都看到啦。”雲溯紅了耳朵,剛要說“哪有全諾因的人這麽誇張”,便被褚與昭扣住了下巴,吻住嘴唇。實際上他們分別沒有太久,但卻又一次經曆了生離死別,衝破神契的禁製對於雲溯而言更是重獲新生一般的人生轉折。隻是七日未見,可他們卻都變得不一樣了。思念、愛意,甚至欲望,都在心底不斷地膨脹,然後在親密觸碰到彼此的瞬間,所有的情緒都攀上頂峰。alpha有力的手掌緊緊扣住雲溯的後腰,將人按進懷中,輕車熟路地撬開他的齒關,糾纏著雲溯柔軟的舌尖。雲溯抬手摟住褚與昭的脖子,很主動地回應著對方的親吻,放任莽撞的alpha在他唇舌之間肆意作亂。呼吸越發熾熱急促起來,可兩人誰也沒有放開對方的意思,反而愈發貼緊,在最近的距離感受著彼此加速的心跳。沒有人說話,哪怕是在喘息的間隙。緊貼的胸膛和互相磨蹭著不願分開的鼻尖就已經足以表達一切。忽然,褚與昭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開關,後座的椅背自動放下去攤平。這卻仿佛成為某個隱晦曖昧的信號,褚與昭舔了舔濕潤的下唇,直接將omega壓在了身下。雲溯早被吻得腰軟,很輕易地就被褚與昭壓倒在了攤平的後座上。滾燙的掌心貼上柔軟平滑的腰側,令雲溯不由地抻直了脖頸。“……癢嗎?”褚與昭啞聲問。雲溯輕輕喘氣,胸膛不斷地起伏著,從鼻腔裏擠出柔軟的一聲。“嗯……”車廂內彌漫著淡淡的玫瑰花香。褚與昭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雲溯的頸側,又隱隱感覺到犬齒在發癢。他極力忍耐著alpha的狩獵本能,可腦子裏還是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為什麽“命運”都已經不存在了,雲溯對他的吸引力卻還是如此之大呢?好想咬下去……但是在懸車上做這種事雲溯會生氣的吧?褚與昭忍了又忍,最終隻是用手隔著阻隔貼不住地撫摸著雲溯的腺體。“……還貼著這個做什麽?”褚與昭問,“標記應該已經消失了吧?”自從半年多前他標記了雲溯之後,雲溯就每天貼著阻隔貼,主要是為了擋住頸側的齒印,否則在臣子們的麵前就顯得不太雅觀。但現在標記不在了,也不在發.情期,雲溯卻還是貼著這個。“習慣了。”雲溯也用手指觸了觸阻隔貼略顯粗糙的表麵,“……也怕自己摸到標記不在,會難過。”雲溯明明沒有說“喜歡”或是“愛”之類的字眼,褚與昭卻真真切切地從他的話中感受到了情意。他之前所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雲溯並沒有因為“命運”消失或是禁製解除,眼中就不再有他。原來他一直做的都不是無用功,雲溯真的是喜歡他的!褚與昭忍不住再次將人擁入懷中,用力抱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力道太大,雲溯的呼吸聲愈發急促起來。“雲溯?”褚與昭連忙把人鬆開一些,小心翼翼地呼喚。雲溯卻並未回答,隻有喘息聲越發粗重,抓著他衣袖的手也越來越緊。車廂裏的玫瑰花香逐漸濃鬱,好在懸車設置成了自動駕駛模式,並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受到影響。褚與昭心裏冒出一個猜測來,他伸手摸了摸雲溯的額頭,果然已經燒得滾燙。多半是剛才的親密接觸導致情動,再加上雲溯最近本就身體虛弱的緣故,才讓雲溯在不是發.情期的時期進入了發.情狀態,乃至於連阻隔貼都擋不住他的信息素向外彌散。他們現在在懸車裏,無論做什麽都很不方便,但看雲溯眼下的狀態,顯然是耽誤不得了。沒有辦法,褚與昭隻好先揭開雲溯頸側的阻隔貼,在腺體處輕輕咬了一口,先給了雲溯一個臨時標記。然後才強忍著欲火,打開駕駛座椅背上的屏幕調出自動駕駛係統,調整了飛行速度,直接把護衛在最前方的軍用車給超了。超完車他還不忘聯絡了一下車隊隊長,說他們有事要先走一步。但護衛是不可能不護衛的,車隊隊長接完褚與昭的電話之後,立刻給其他車輛下了指令追上去。於是空中的景象就變成了雲溯的車在最前方加速飛行,一長溜懸車跟在他們的車屁股後麵追。天幕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的懸車飛行尾跡,引得不少行人駐足觀看。好在今天為了方便雲溯接人,交通部門本就清出了一條專用道路來給皇室車隊飛行,超速就超速了,不至於發生什麽意外事故。在褚與昭的一通操作之下,原本按正常速度需要飛行二十五分鍾的路程,最終隻花了十五分鍾就到了。懸車在明鏡宮門口降落,褚與昭抱起雲溯就下車,跑得飛快。剛才在車上他已經提前聯係過花沐,讓她把明鏡宮一樓的人都清一下,以免受到信息素影響,因此他現在一路跑得暢通無阻。等終於順利把人放在了臥房的雙人床上,雲溯從脖頸到麵頰都已經徹底燒紅了。臨時標記起到了一點效果,但不多。進入發.情狀態的雲溯敏感到連皮膚的感度都被無限放大,褚與昭隻是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雲溯的身體就微微顫抖起來。原本雲溯的發.情反應不是很嚴重,沒想到這次隻是在車上接吻擁抱就變成了這樣。褚與昭思來想去,也隻能想到多半是因為之前雲溯的情.欲也和感情一起被神契的禁製壓抑住了一部分,現在禁製解開了,導致發.情症狀反彈。在臨時標記的作用下,雲溯的意識稍微恢複了一點。他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緩緩地朝著撐在他上方的褚與昭伸出手,抓住了alpha的領口。“想要……”被吻得殷紅的薄唇張張合合,用低微而顫抖的聲音訴說著自己的欲望。“褚與昭……我想要你。”第111章 冰雪消融時(4)花沐從沒見過雲溯那麽依賴一個人的樣子。她接到褚與昭的電話之後,便做好了安排,守在白橋裏等待兩人回來。沒過幾分鍾,她先是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匆忙的腳步聲,然後便看著褚與昭懷裏抱著人一路跑進了門。身為beta的花沐聞不到信息素的氣味,但是她瞥到了雲溯緊緊靠在褚與昭懷中的模樣和燒紅的側臉和耳朵,也不禁有些臉紅。沒想到陛下居然在非發.情期時進入了發.情狀態,她服侍了陛下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即便花沐很擔心雲溯的情況,眼下她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去通知廚房把晚餐時間推遲,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後,便默默等待著房間裏的兩人完事。雲溯在情.事上比較克製,哪怕是發.情期的頭天也不會過分放縱。花沐算著時間,覺得晚上七八點鍾的時候怎麽也該結束了。然而今天她一直等到快要九點,兩位主人也沒有要出來的跡象,隻好再去吩咐廚房今晚不用準備晚餐了。其實雲溯是累了,重新完成標記之後便倒在褚與昭懷裏睡了過去。褚與昭不想和他分開,即便大腦還興奮得沒有一點困意,也一直側身抱著睡去的雲溯不願離去,時不時用鼻尖輕蹭一下雲溯頸側的標記,嗅一嗅伴侶身上的信息素氣味。他像個頑固的小孩子似的,抱著自己最珍愛的東西死都不肯撒手,以至於忘記了饑餓和疲累。倒是雲溯睡過幾個小時後,在淩晨的時候餓醒了。他覺察到緊箍在腰間的力量,迷迷糊糊地側過頭去,看到黑暗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差點嚇一跳。“……褚與昭?”雲溯迷茫地問,“你怎麽還不睡?”“我開心,睡不著。”褚與昭眨巴眨巴眼,“就想一直抱著你、看著你。”雲溯似乎也被他傳遞出來的真摯情緒感染到了,翻了個身過來麵對著褚與昭,在alpha的鼻尖上輕輕啄了一下。褚與昭頓時心花怒放,立刻又要反身壓到雲溯身上去。他的體力比雲溯好太多了,又被雲溯發.情狀態下濃鬱的信息素刺激到,整個人都亢奮得不行。晚上隻做了兩次,對他而言還遠遠不夠。雲溯連忙趕在褚與昭俯身壓下來之前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說:“我餓了。”又怕引起誤解,於是補充了一句:“是肚子餓了。”褚與昭隻好挪開了,可憐巴巴地說:“那好吧。”他也餓了,但不是肚子餓。想吃老婆……但是omega發.情時身體會更虛弱,需要及時補充營養,褚與昭也不可能強按著雲溯不讓他吃,否則很有可能又會昏倒。淩晨三點的白橋靜悄悄的,仆人們都已經休息了,大燈全都熄滅,隻留著幾盞壁燈,照亮走廊和樓梯的路。剛剛完成標記的時候也正是alpha最不願意離開omega的時候,也是保護欲最強的時候。褚與昭連衣服都不願讓雲溯自己穿,非要親手把幹淨的睡衣給雲溯披上,很仔細地每一顆紐扣都扣好。要不是雲溯明確地表示了拒絕,他甚至還想抱著雲溯下樓。褚與昭黏著雲溯一起去了一樓的廚房,打開冰箱找東西吃。所幸花沐有所準備,在冰箱裏放了兩份宵夜。兩人把宵夜拿回臥房裏吃,這會兒他們都沒什麽睡意,坐在陽台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我仔細想過了。”雲溯終於還是提起那個話題,“你想去宇宙軍的話,就去吧。”“你說你和第一艦隊的司令有約,是嗎?”幸福來得太突然,褚與昭睜大眼睛,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啊……對。”“其實之前他也和我提起過你一次,說把你安排在地麵軍,太可惜。他的眼光一直是不錯的,我知道。”雲溯望進褚與昭的雙眼裏,“……你也確實很好,我知道。”“我也聽褚曦說了這次飛船事故的情況。搜救隊的人和他聊過,說在宇宙風暴加上隕石碎片群的雙重襲擊之下還能救下一條性命,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你有能力,也有責任心和勇氣,是我考慮欠妥,沒有讓你去到你該去的地方。”雲溯輕輕歎息了一聲,“之前……該怎麽說呢。”褚與昭沒有出聲,在一片寂靜之中等待著雲溯醞釀好言辭。“母親和尤佩之間的事,讓我太過在意。那件事成為了我母親的心理陰影,也透過母親影響著我。”說到這裏,雲溯垂下眼眸,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哀色,“你走之後,我想了很久。或許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即便年幼時就被封為儲君,但我一直覺得,我並不是做君主的料。我很懦弱,很敏感,又不敢輕易流露出來,讓長輩對我失望,所以連哭都隻敢躲起來一個人哭。君主的責任對我而言重如千鈞,可我不能不背負。如果我不坐上這個位置,就要由更加年幼的雲姝來承擔這一切。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才十歲。”“我很不自信,不相信自己的性格能變好,不相信自己能成為一名有魄力的君主,也總是害怕著如果我和母親一樣遭到伴侶的背叛,我會無法控製局麵。所以我想要通過外力來改變自己。”雲溯扯著唇角,苦澀地笑了一下,“從結果看來,是我選錯了。”“你的痛苦,父親還有弟弟妹妹們的痛苦,我不是感受不到,隻是沒有辦法回應。那種感受……很難形容。就是所有的情緒都被強行堵在心裏,我沒法將它們發泄出來,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直到最後,就演變成生理上的疼痛。”“那天你在電話裏和我說完那些話之後,我幾乎痛得無法呼吸。我想要把我內心的思念和痛苦都傾訴出來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結果就是,我吐了一口血,然後禁製也一起解開了。”聽到雲溯說起吐血的事,褚與昭放在膝蓋上的手下意識地握緊。“現在,雖然身體的狀況不是特別好,但我心裏確實好受很多了,我已經像普通人一樣有喜怒哀樂,順利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也能夠……去好好地愛一個人。”聽到這裏,褚與昭忽地緊張起來,他感到喉嚨發緊,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不會吧……不會是那個要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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