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未畢,一股濃烈的寒意在手中洶湧釋放,轉眼間,那年輕人的身體已被凍成一塊藍汪汪的寒冰,居然將此人的手一起牢牢凍住。


    轟隆一聲,寒冰砰的破碎開來,濃烈的寒氣已然將此人周身侵蝕得一片狼藉。


    “好可怕的劍意!可惜了,還是被他從容遁走了!”


    此人的目光忽然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影身上,失聲道:“拓跋老鬼,這一次,還是被你搶了先機,可惡!”


    “不好意思,魔仙蕭閑,隻能說,老夫今天運氣稍好一些!”


    大笑聲中,拓跋老鬼目光犀利,看向那個滿意的對象,那是一個極為醜陋的老家夥。


    他的手指淩空一點,便封印住了對方的識海。


    或許是因為過於畏懼,對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終究抬起頭,便看到了一雙比他還要邪惡的眼睛。


    “你是一個丹修?”


    “是……”


    “名字。”


    “左遲。”


    “哪裏人?”


    “大……大荒……”


    “我需要一條忠誠的狗,你可以選擇。”拓跋老鬼托著下巴,目光玩味。


    “我……我願意!”話雖有些結巴,答應則異常果斷。


    左遲明白,若有絲毫猶豫,他必死。


    “既然當狗,你懂的。”拓跋老鬼大笑。


    左遲伏下身體,四肢著地,勉強叫了幾聲汪汪,一臉諂媚之色。


    為了活著,臉麵已被完全拋棄了。


    “不錯,我有一門修法,雖然霸道,你作為一個大荒的狗,還是可以修習的,我不知道修到底會怎麽樣,但,畢竟是一個希望,現在就傳給你!”


    說話間,拓跋老鬼口中念咒,右手托天,掌心處漸漸聚合出一團煙霧,煙霧之中,出現了一隻小小的犬形,雙目血紅,發出蚊蠅般的吠聲。


    拓跋老鬼吹了口氣,小小的犬形乘風衝了出去,竟從左遲的印堂間鑽了進去。


    左遲瞬間如遭雷擊,他發覺那犬形甫一進入識海,已然化作數十個邪惡符咒,牢牢纏住了自己的靈魂。


    而自己根本不能抗拒,不知不覺中,按照文字所誦,開始修習那種邪惡的力量。


    很快,他的臉相就開始改變,鼻子塌下去,上唇豁開一條細縫,連一雙細長的眼睛,也變得滾圓,看起來,真的像一條老狗了。


    左遲此刻異常後悔,後悔因一時貪念,沒有像步焉流那般決斷,發動丹遁,從容逃走,以致於陷入囹圄。


    後悔是沒有用的。


    不過他卻異常痛恨那個少年。


    都是那少年讓他一步步走到當下田地,無論如何,自己不會放過他!


    “你……和那小子有仇?”拓跋老鬼順著左遲的視線看向了魔。


    “是……不瞞主人,汪汪,那小子……掌握了千年不遇的長丹術,能夠……能夠輕鬆……汪汪……煉成極品丹藥!”左遲一臉狗相,竭力說完了心裏話,期待這個主人能替他報仇。


    “你知道那小子身後的婦人是誰嗎?那種角色你也敢去招惹?不要命了嗎?”


    拓跋老鬼嗬斥左遲兩句,給左遲脖頸間栓了繩,牽著對方一步步走了。


    左遲欲哭無淚,未曾想一輩子混到當下,居然混成了一條狗。


    其實,若然左遲知道自己時下的遭遇正被一個熟人看在眼裏,估計一張老臉一定會縮到地底去了。


    那是一個穿著一身花布丁衣裳的怪人,他看著左遲的遭遇,點了點頭,歎息道:“這趟魔域之旅結束了,下一步,該去哪裏?”


    “哪裏也不用去,我魔仙身邊還缺少個弄臣,你正合適!”


    魔仙蕭閑瞅準時機,已然鎖定周邊空間,將花布丁困在當中。


    花布丁一臉苦笑道:“這個世界,誰都想奴役他人,隻是,我阮竹生來就是漂泊的命,腳踏生死,肩扛陰陽,我要走,魔域還留不住我!”


    說話間,他的身影淡淡化去,眼睜睜從蕭閑的掌控中消失不見了。


    “可惡!”蕭閑扼腕歎息,沒有想到今日居然遇見如此一個厲害人物,卻再度失之交臂。


    在魔域,龍澤和大荒修士可不好找。


    “看來我蕭閑還是要出趟遠門了!”


    蕭閑連連搖頭,身影漸漸遠去。


    此刻中央戰局,如火如荼。


    為化解體內萬般魔念,寒門修士連連揮動蛻凡劍,吸納大量魔修精血,釋放為濃烈煞氣,不斷洗劫周身。


    殷白柳的劍看似簡單,一劍一劍,不緊不慢,當空斬伐。


    經曆這一場頓悟之後,他的道心愈發堅定,絲毫不懼那股邪惡魔念,回春劍過處,一切暴戾氣息無不冰消瓦解。


    雖然道心愈發堅定,然而源自血脈深處那股輕微的躁動,依舊讓他不安。


    “師尊,看來唯有你,才能替我解惑了!”


    扭首看了一眼魔,他歎息道:“你選擇的路,我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希望,無論如何,我會為你祈禱!你這樣的人,注定是巔峰上的人物,可惜了,我幫不上你,未來若有機會,你我斷魔寺見!”


    殷白柳轉身離去,一如他當初飄然而來,飄然而去,視一眾魔域修士如無物,就這般徑直走了,即便魔仙蕭閑看見了他,也裝作沒看見一般。


    隻因那人所修的劍道,對於魔域,具有極大的克製之力。


    魔的身影忽然站起來,手中刻刀輕輕一劃,便劃開了一道天傷,劃開了在場每一個魔修的身體,右手探空一抓,一串血雨飛來,被他聚合在手中,吸納幹淨。


    其實,他的殺傷即便無比犀利,要想在短短一刻殺傷一眾地境高手,原不可能。


    隻是由於這些人被魔樹星空所惑,加上男身女相發動魔樹予以鎮壓,使得這些地境高手於猝不及防間紛紛中招。


    其實,魔並非由於體內血線的渴求,專門去吞噬這些修士的鮮血,他是以他們的鮮血為媒,去呼吸天地間的氣息,領悟魔天道境的宏大氣息。


    無論魔天還是荒天,都是自己領悟的身外大道。


    每一片天地都擁有它獨有的運行規則,存在即是道理,領悟越多,對於以後的進境會擁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魔看著正施展九九破滅劍道不斷摧殘自身的寒門修士,眸子冰冷,不知在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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