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燈順著女孩的視線看過去,微笑道:“好,我這就送你回家。”不遠處幾個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正在聊天。“今天萬象集團的韓總來了?”“我聽說不止韓總,溫董也來了。”“什麽?溫以臣親自來了,誰有這麽大的麵子。”“據說是元老邀請的。”“元老連溫以臣都認識啊,人脈這麽廣嗎?”“這誰知道呢。”“鍾總,你怎麽看?”鍾學海回過神,他其實並未聽清他們說什麽,這些天女兒一直昏迷不醒,他心中憂愁,看了很多醫院都沒有法子。他走投無路之下求助於玄門,但道士裝神弄鬼的搞了一番,說有什麽隔絕了聯係,沒有辦法召回他女兒的魂魄,氣的他將那幾個道士給趕了出去。眼看女兒氣色一天天差下去,妻子以淚洗麵,他心中也是很不好受。別人看鍾學海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奇問道:“鍾總,你這是怎麽了?”鍾學海勉強一笑:“沒什麽。”這種場合別看表麵都和和氣氣的,其實私下底還不是勾心鬥角,鍾學海自然不願意說出家事。他心中不安,準備去給妻子打個電話,問問女兒好點了沒有,但才剛走兩步,就看到一個少年來到他麵前。少年黑發略有些長,容貌清秀黑眸深深,道:“鍾總,對吧?”鍾學海心中急躁不已,這是誰家的孩子,穿著校服就來這裏,他沒有時間理會,點點頭就準備離開,這時忽然聽到少年開口:“別擔心,你女兒就要回家了。”鍾學海驀地腳步一頓,目光銳利的看過來。這個學生怎會知道他的家事?難道有人調查了他的信息?他對家人一直保護的很好,女兒出事也沒有外人知道,少年又是怎麽知道的?今天過來是什麽目的?徐燈淡淡回視,神情平靜。女孩正在試圖去抓父親的手,但是父親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次次抓了個空,她急的哭了出來:“爸爸,爸爸是我啊,你怎麽不理我了,我在這裏啊。”徐燈絲毫不在乎鍾學海的審視,但女孩的哭泣讓他稍微心軟,他對鍾學海道:“你現在讓一個人回家看看,等那個人到家了,你的女兒也就會醒了。”鍾學海常年身處高位,但這少年卻絲毫不怵,反而淡定從容,倒真讓他覺得有些不一樣了。而且這番話……聽起來像是真的有些本事。隻是,鍾學海實在難以把麵前穿著校服的高中生,和那些神機妙算的修道高人聯係到一起。太突兀離奇了。按理說,鍾學海應該不理會才是,但他救女心切,這些天求神拜佛無用,徐燈的出現於他而言,如同瀕死之人遇到救命稻草,而且少年能知道他女兒的事,又如此篤定,萬一……說的是真的呢?他萬萬不敢拿女兒的性命冒險。鍾學海略微沉吟幾秒,電話喊來自己的司機,道:“你現在回家去一趟。”司機有些莫名其妙,宴會才剛剛開始,讓自己這時候回家做什麽?但司機也沒有多問,還是聽從吩咐立刻去了。徐燈轉頭看向女孩,無聲的開口:去吧。女孩擦擦眼淚。其實來之前徐燈已經和她說好了,說待會會讓她父親派人送她回家,是她看到父親過於激動,但父親卻似乎根本看不到她,這時候看到家裏的司機,想起徐燈的話,立刻邁著小短腿跟著司機去了,她好想爸爸媽媽,哥哥說她隻要回家,爸爸媽媽就能看到她了!鍾學海吩咐完司機,回頭就要找徐燈細問,但徐燈卻轉身就走了。他連忙幾步追過去,可少年頭也不回,很快消失在人群中。鍾學海恍然站在那裏,剛才,不是做夢吧?真的隻要派人回家,女兒就會醒過來了?徐燈今天事情已經辦完了,這裏也沒有什麽好待的,徑直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但就快到門口的時候,忽的神色一冷停下來。蔣嶽也在。真倒黴,遇到討厭的家夥了。而且略微一看,蔣嶽背上的替死鬼已經不見了,這是遇到高人出手了?算他命大。徐燈不打算理會蔣嶽,但蔣嶽卻偏不識趣,快步來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蔣嶽陰冷冷的目光看著徐燈,眼底深處還有隱藏的恐懼,不過想到家裏還有仇大師這樣的高人,蔣嶽頓時就給自己壯膽了,徐燈再厲害還能比仇大師厲害不成?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能把自己如何?難道還使他那些裝神弄鬼的花招?想到這裏,蔣嶽冷笑一聲,道:“你竟然也在。”他認為徐燈是來這裏打工的。季子陽今天剛好隨父親來了這裏,他是在徐燈去找鍾學海的時候,才發現徐燈也在這裏的,見狀皺起了眉頭,連忙加快了步伐,一把將徐燈護在身後道:“你想要如何?”蔣嶽早看季子陽不順眼了,冷冷開口:“我能怎麽樣,我隻是想說,這裏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來的地方。”季子陽冷哼一聲,他根本沒有把蔣嶽放在眼裏,拉起徐燈的手腕就要帶他走。蔣嶽恨的眼睛幾乎發紅,就要去阻攔。蔣洪就站在蔣嶽的身邊,見蔣嶽和季子陽鬧了矛盾,心中不悅,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何必要去招惹季子陽,道:“還不回來,丟人現眼。”若是平時蔣嶽也就算了,可今天實在是不甘心,咬牙低聲道:“爸,就是他害我招了鬼……”蔣洪終於眼神一變,道:“剛才那個孩子,就是你說的徐燈?”蔣嶽點點頭。蔣洪頓時露出陰沉之色,若是別的事就算了,但徐燈差點害死自己兒子,這便不能忍了,他還沒有去找徐燈的麻煩,徐燈倒是自己送上門了。就算有季子陽護著又如何?季子陽畢竟還沒有接手家業,隻是個高中生,他對季子陽客氣點,也隻是看在季元山的麵子上。蔣洪沉聲開口:“站住。”季子陽聞言一頓。蔣洪霍然上前幾步,他身材高大,麵色冷凝如水,陰沉視線掠過徐燈的臉,慢慢對季子陽道:“季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蔣洪語氣雖然聽起來平靜,卻隱隱帶著威脅和壓力。季子陽微微定神,麵對蔣洪也並未露出怯色,隻是心中不免有些擔憂,他們學生間的矛盾,蔣洪為什麽要插手?若是蔣洪出手的話,恐怕真的有些麻煩。見季子陽不肯讓開,蔣洪眼神微沉,語氣加重,緩緩開口:“我和這位同學有話要說,季少可否方便一下?”季子陽聞言左右為難,卻依然緊緊抓著徐燈的手,不肯讓開。徐燈從始至終神色淡然,他清楚蔣洪為什麽要找他麻煩,這是他的事情,季子陽既不知情也沒有參與,沒必要把季子陽牽扯進來。他可不會害怕蔣洪。正要開口讓季子陽別管之時,忽的一個須發皆白,身穿唐裝的老人走了過來。元思淼看了徐燈一眼,轉頭麵對蔣洪,笑嗬嗬的道:“這是怎麽了?”第24章 等死中元思淼在來的路上,就接到了殷的電話,讓他關照一下徐燈,別讓徐燈在這受了委屈。能讓殷主動給他打電話,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元思淼當然是滿口答應了。再說了,他也對徐燈很是好奇。徐燈卻不認識元思淼,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這發展他也有些不明白,反而不急著動作了,倒要看看接下來是一出什麽戲。季子陽也很是意外。蔣洪眉頭皺起,道:“元老今天也在啊,孩子們有點事,沒什麽要緊的,倒是打擾到您了。”蔣洪不認為元思淼認識徐燈,他聽蔣嶽說過,徐燈在學校就很不起眼,應該沒什麽背景,元思淼恐怕是見這邊吵鬧,所以才過來看看的,隻要稍微應付一下,等元思淼走了就行。誰知元思淼不但沒走,反而追問:“什麽事啊,能否說給我老頭子聽聽?”蔣洪心底不悅,皮笑肉不笑:“一點小事,說了您也不會感興趣的。”元思淼笑了笑:“不說說怎麽知道我不會感興趣呢?”你蔣洪看出元思淼這是故意的了,恐怕是真的為徐燈而來,徐燈能有命令鬼的本事,難不成真和元思淼是認識的?不過今天就是元思淼在,也休想他善罷甘休。雖然大家都尊稱元思淼一聲元老,但他既沒有經商也沒什麽實職,隻有一個書法協會會長的名頭,不過仗著自己玄門的身份,大家都對他表示尊重而已,畢竟誰都怕遇到點事兒不是?但是他已經有了仇大師,自然無需求助於元思淼,元思淼又是正派人,蔣洪不怕他對付自己。想到這裏蔣洪冷笑一聲:“元老這是要追根究底了?”元思淼眯著眼睛站在那不動,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樣子。他看蔣洪這副不肯罷休的樣子,心道真不知天高地厚,徐燈的麻煩你也敢找啊,真是活膩了,就算徐燈不和你計較,殷可不是個大度的人那。就在氣氛僵持中忽的旁邊響起一道驚喜的聲音:“啊,是你!”季元山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徐燈的手,仿佛唯恐他跑了般:“我找你了你很久了,一直想要感謝你,但是你當時走的太快,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真是緣分啊!”季元山激動的說完,才發現徐燈另一隻手被自己兒子抓著,一臉疑惑道:“子陽,你認識他?”季子陽比他父親還懵逼,這又是什麽發展?蔣洪也有些腦筋轉不過來了,怎麽一個元思淼還沒搞定,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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